蝮流冰避過她殷切的目光,緊張地嚥了口口水,安慰地笑笑。
艱難地說:“你如果會重新活蹦亂跳,我們都很開心了,再說,有我們保護著你,要武功做什麼?”
鳳雪舞愣了神,她低低地說:“流冰,你是說,我這傷,就是治好了,也只能是一個廢人了嗎?”
“怎麼會!”蝮流冰的眼珠機警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想著可行的安慰的話語。
他忽然驚喜地說,“姐姐你說的那九首火焰蝮蛇,它的血液就能夠疏通骨骼血脈,改造人體,有洗骨易髓的奇效,只要能找到它,既能治好你身上的**,也能讓你有極其強健的身體。”
鳳雪舞聞言,強顏歡笑地說:“真的嗎?那就好,那就好!”
焰逸天敲敲腦袋,說:“不是還有雪山神醫(yī)嗎?我會想辦法去求她幫忙的,雪兒,你就放心吧!”
徐子安說:“治傷當(dāng)然是需要一步一步來,至少,需要先把一些流冰能治好的傷治療了;
然後,再遍尋天下良醫(yī),集思廣益,總會有更可行的辦法出現(xiàn);
你想,即便是找到了那九首火焰蝮蛇,並且還擊殺了它,那洋溢著沸騰熱性元素的血液,憑你現(xiàn)在的身體,怎麼可能承受得了?”
蝮流冰也鬆了口氣說:“是啊,姐姐,不要過早擔(dān)憂以後的事情,眼前,你看看,你連笑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哪裡輪得著想什麼武功的事情?那不是和杞人憂天一樣的問題嗎?”
鳳雪舞知道他這個比喻打得很合適,更瞭解自己的身體傷勢如何,在這樣醫(yī)療條件不發(fā)達的時代,她能怎麼樣呢?
就一步一步來吧!
她瞇眼看著眼前的三個神情有些疲憊的男子,低低地自嘲說:“多虧有你們關(guān)心,不然,我只能這樣等死了。”
蝮流冰笑笑說:“姐姐,你能給我們這個照顧你的機會,實話說,我還是很感激的,不信,你問問他們的感覺!”
焰逸天和徐子安也都頻頻點頭說:“患難見真情,我們都感激這樣的不幸,讓你需要我們;
不然,你的思想太——獨立特行了,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拿捏,或者處理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嘿嘿。”
鳳雪舞看他們的神色,明白他們的苦心,促狹地笑笑說:“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原來,你們都覺得很遺憾,焰傾天沒有早些把我折騰成這慘樣!”
蝮流冰、焰逸天和徐子安相視一笑。
這女人的神經(jīng)夠強悍,就這麼一會子,她竟然恢復(fù)了精神氣,甚至?xí)_玩笑了!
這就好,本來他們認爲(wèi),相對於身體的傷勢來講,鳳雪舞的遭遇,更難治癒的應(yīng)該是心靈的創(chuàng)傷,這下,不用太過擔(dān)心了。
蝮流冰看看時辰,起身取出兩粒藥丸,分別遞給焰傾天和徐子安,說:“輸血的時間到了,你們倆躺著也休息一會兒,這藥能儘量快地促進你們的身體裡血液的製造速度。”
兩人看著蝮流冰拔了輸血管,就仰頭把藥丸吞下,毫不客氣地躺下。
鳳雪舞笑笑說:“快天亮了,我說這麼幾句話,竟然就耗盡了力氣一般,一起睡吧!”
說完,無比留戀地看了徐子安一眼,看了焰逸天一眼,對蝮流冰說:“你也睡吧!”
鳳雪舞再次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準確地說,她並不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被蝮流冰強行喚醒的。
她一睜眼就看到蝮流冰很嚴肅地看著她,說:“姐姐,這三天,各種營養(yǎng)修復(fù)的藥液,都按照你的身體能夠吸收的最大的量,喂入了你的口中;
腹腔的淤血和胎卵,也都排淨(jìng)了;
血液,也從門內(nèi)最純淨(jìng)的十三四歲的男子中,挑選出相同血型的,給你輸血了;
現(xiàn)在你的體力,基本上恢復(fù)到最好的程度;
今天叫醒你,是問你,做不做這個大手術(shù),切開你的肩胛骨,粘合碎裂的骨頭,挑出刺入肌肉組織的骨刺,這個手術(shù)做完後,等傷口復(fù)原,你的身體就能夠活動了。”
鳳雪舞淡淡一笑說:“流冰,我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你了,你覺得該做什麼,都可以做主,我會盡最大的努力配合,不給你的手術(shù)製造困擾。”
蝮流冰顯然是有些緊張,或者是被她話裡的歧義打擊到,他窘迫地紅了連,擡手摸摸頭。
低低地說:“姐姐,知道你會這樣說,這是麻藥,請你吃下吧!”
鳳雪舞瞇眼看著他指尖的藥丸說:“吃了麻藥就不痛了?”
蝮流冰搖搖頭說:“不是,這麻藥會略微出現(xiàn)一些幻覺,疼痛肯定還是難以忍受的。”
鳳雪舞的腦海裡出現(xiàn)焰傾天那張猙獰地笑著的臉;
她微微打了個寒顫,彷彿清晰地聽到,他對御醫(yī)說,他不要麻藥,他要親自體驗一下取出暗器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親眼看著御醫(yī)從他的身上割下多大一塊肉,待會,一定要在她的身上也割下同樣的一塊肉,不體驗疼痛,如何感受到報復(fù)的快感!
焰傾天,我的胎兒沒有了!
可是,我的暗器,並沒有讓御醫(yī)割下你的一塊肉;
而你,卻是硬生生地撕裂我心尖尖上的肉啊!
“姐姐,你怎麼了?”蝮流冰擡手用絲巾拭去她額頭的冷汗。
鳳雪舞深深吸了口氣,焰傾天,任憑你權(quán)傾天下、一手遮天,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也要把你給我的這份痛苦,加倍地還給你!
“流冰,姐姐還是不吃麻醉藥了,那樣,你挑出骨刺的時候,根據(jù)我肌肉疼痛的反應(yīng),會不會受傷害的細小的神經(jīng)就會少得多?”
鳳雪舞沉靜地問。
蝮流冰認真地看著她說:“姐姐,我也不贊成你用麻藥,那樣的確會,因爲(wèi)你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遲鈍,而傷害到很多的細小的神經(jīng),嚴重影響到將來你手臂的復(fù)原程度;
而不吃麻藥,我會把肌肉和神經(jīng)的損傷降到最低點,甚至將來,能恢復(fù)到你原來的程度,我知道,你的高傲清絕,是絕對不甘心任人羞辱的,如果你想強大起來,現(xiàn)在就請你開始努力。”
鳳雪舞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兒,豪氣地說:“還是流冰了解姐姐,那麼,手術(shù)可以開始了。”
蝮流冰慎重地看著她說:“姐姐,你是我最佩服的女人,我以前只是見識過你的智慧和手段,今天,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勇氣,請你無論怎麼疼痛,都要堅持到最後!”
說著,把一個製作精緻的軟木塞輕輕塞進她的牙牀。
放鬆地說:“姐姐,你待會兒,可以咬牙,也可以喊出聲,只是,不要把牙牀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