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舟不可置否,連累了羅云裳被綁架,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確是他考慮不周,可是都這么些年了,到底是誰一直在背后搞鬼他還是一無所知的話,那他倒不如自刎烏江好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盡管男人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如果紀蘭舟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在綁架羅云裳的時候策劃的那一場針對紀氏金控的行動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果然他很快的就挺紀蘭舟說道,“如果你是想知道有關萊茵鎮度假村開發案資金斷鏈的問題以及美國子公司證券民事案的話,那我只能是很抱歉的告訴你,一切都很好。”
在紀蘭舟隨口就能把他暗中策劃的兩場活動說出來,那就代表著他早就知道了,既然早就知道了,想要在達到想象中的結果只能說是癡人說夢吧,而且沒準他之前為了推動這兩場貨活動所拿出來的推動資金都進了紀蘭舟的腰包。
只要想到這種很可能,不對,是百分之百會出現的后果男人總有一種很是想吐血的感覺,不過當他看到被阿雅卡著脖子的羅云裳時又冷靜下來,他笑,“那有什么關系呢?只要你死了,最后的結局還是會如我所愿的。”
在不情人眼里看來,明明是他被槍指著腦袋,手腕被緊緊扣著的,死的話怎么也應該是他死的比較快,畢竟人的速度能夠超過子彈的還真的不多。
可是先不說就是他死了,紀蘭舟能不能躲過這么多槍他不清楚,不過他知道,男人看著身體被控制著,脖子被狠狠掐著的羅云裳,她一定是躲避不過去的。
只要這一點可以被確認就可以了,男人臉龐上的笑容越發的舒心。
紀蘭舟像是不清楚男人的言下之意一樣,他皺著眉頭說,“到了這會你還要頂著這張丑臉嗎?”他的話語頓了一下,“陳逸飛。”
當這個名字從紀蘭舟開啟的薄唇里吐出來的時候,身后的羅云裳是覺得連空氣都給凝固了一樣,她一雙杏眸瞪到最大,里面布滿了濃濃的震驚之色,要不是她感覺到從窗子里吹進來的風吹拂她面頰帶來的一絲涼意,耳邊還有風的聲音的話,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個荒誕不經的夢。
要不是夢,她怎么可能聽到這么詭異的話。
紀蘭舟剛才叫那個綁架了她,策劃的那個男人陳逸飛——
怎么可能是陳逸飛呢?
他可是紀蘭舟好友,是集團一人之下萬之上的特助,所以怎么會是他?
可是在最初的驚愕過去之后,似乎也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怪不得對方有能力跟紀蘭舟作對。
怪不得對方能夠在保全系統那樣嚴密的婚禮現場把她給擄走。
怪不得她能夠在這里見到已經消失了十年,完全已經變了樣的吳霜霜。
怪不得她之前總覺得他看起來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那個人是陳逸飛,她所有的困惑就都被解釋了。
作為紀氏金控的特助,陳逸飛有太多機會接到常人難以企及的機密,這些機密可以讓他暗中的勢力飛快的發展,也可以最大程度上的隱藏自己,還讓他對紀蘭舟的一切習慣,作風,以及下一步的動作都了如指掌,而且他的身份讓他在探聽一些機密的時候有著先天的優勢。
忽然羅云裳想到那個在她的印象,或者說很多人的印象里那個八卦兮兮的男人。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八卦,所以無論他打聽什么都不覺得奇怪了,甚至還會因為他俊逸的外表,光明一片的前途主動的去告訴他一些東西。
吳霜霜曾經是紀蘭舟的秘書長跟陳逸飛必定是認識且是熟識的,她會在這里看到吳霜霜也就不奇怪了。
而且陳逸飛在紀蘭舟的身邊的時間算起來其實比她還要多很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難免的會受到對方的一些影響了,現在想起來讓她覺得對方很是眼熟的,除了他的身形之外,更多的還是他不經意間的一些小動作,諸如眉尖輕挑,諸如眼眸輕瞇,諸如一些說話的方式等等,細細想來那些都是跟紀蘭舟有幾分神似的,只不過因為他的臉上帶著人皮面具,難免是有一些不自然的,所以羅云裳一時間沒有想到也就不奇怪了。
這么解釋是解釋的通了,可是問題是為什么?
雖說紀蘭舟整天都是一副冷漠的鬼樣子,可是見過他們相處的羅云裳卻知道紀蘭舟其實對陳逸飛是很好的,所以陳逸飛為什么要這么做?
從自己的名字被紀蘭舟叫破之后,男人,陳逸飛的那張臉龐的上的神色就完全的凝固住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經完全曝光了是一回事,當真的就被這么說破了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沉寂在空氣里彌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被陳逸飛的笑聲給打破的,“總裁大人果然是非同一般啊,看來我要是在隱藏下去可就是小家子氣了。”他說著,還有自由的那只手直接伸了出來,很快的幾瓶藥水就就被放在了他攤開的掌心里。
他的另一只手從紀蘭舟的手里掙脫出來,然后擰開瓶蓋把不同的藥水按照不同的比例倒在掌心里,雙掌互搓之后直接在臉龐上摩挲。
大概是三四分鐘之后,隨著一個薄如蟬翼,皮膚顏色,類似于面膜的東西就緩緩地被揭了下來,那張平凡到扔進人群里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臉龐就消失了,出現的是一張俊逸,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的熟悉臉龐,那赫然就是陳逸飛的。
陳逸飛望著眼前的紀蘭舟,滿是感慨的說道,“真的是沒有想到我們兩個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這不是你早就策劃很久的嗎?”
“嘖嘖——”陳逸飛口中嘖嘖有聲,“真是太不可愛了。”旋即他又點頭,“的確是我策劃很久。”
“的確,我是策劃很久了。”
很久到底有多久他真的已經不記得了,記憶里除了那些為數不多的年頭以外,他的人生似乎都在為這個目標而活著,浮現在腦海中的記憶讓陳逸飛的神色不由得變得恍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