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無雙恍然大悟之際,一個冷諷傳入他的耳中:“在沙羅曼王城下,以絕世兇器恐嚇一個連下位殘鬼級怪獸都打不過的旅館老板。呵呵,擊殺莫斯的大英雄的人品,我——約翰amp;#8226;柳卡斯算是領教了?!?
這段話,化作憤怒,如怒潮般沖擊著無雙的神經。
說話的是一個本來還很好看的銀發男子,他有著可算是仙風道骨的瘦削身材,一種近似于病態的蒼白膚色,以及棱角分明的耐看五官,還有一雙灰色眼瞳的眸子。
為什么說本來很好看。因為,在這一刻里,他臉上每一處微笑的缺陷都化作了猙獰,在無雙眼里無限放大。
“關——你——屁——事——”無雙一字一字地道。
約翰一愕,隨之輕啐了一口,露出了不屑的鄙夷,揚起高貴的頭顱:“你這個連爛泥都算不上的人面畜生給我聽好了,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給你10萬紅幣,把你那只黑貓給我,我會好好把它調教成天下間最出色的戰寵的。”說到最后,完全是裸的挑釁了。
人面畜生?調教?戰寵?無雙只覺得自己每一根最細小的神經都在拉緊,龜裂,斷碎!
“怎么樣?我的慷慨可比廣闊的夜空,出這個天價給你這個下民,已經證明我是很仁慈的了。”約翰舉止優雅,談吐大方,那些被鐵皮真隔開的小傭兵們自然深感嘆服,誰都以為無雙會賣。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嗎?”這些話幾乎是從無雙牙縫里擠出來的。
“知道?!辈恍贾飧訚庵亓?。
“好,很好……”無雙的眼睛里精光暴射,似癡若狂:“你這個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白臉蘿卜給我聽好了,今天我的心情也不錯,給你1000萬紅幣,把你全家女性給我,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們的?!?
外界的陽光是無法直射入流沙堡的,經過折射的光線配合著流沙堡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發光晶石,令這里的一切顯得格外陰郁。
此刻,兩道如刀似劍的殺意割裂了周圍的空氣,直直砍殺在無雙的身上,無雙卻渾然不覺的樣子。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嗎?”這些話同樣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知道?!被卮鸬娜四樕铣錆M了殘忍的笑意。
半刻之前的對話,對答者完全調過來了。
所有的話語,成了多余,約翰手一揚,鷹爪一樣的手指頭虛空一抓,頓時多了一桿純灰色的三米騎槍。
如果普通人在步戰中拿出這桿槍,絕對會給人嘲笑是白癡。但這個神秘的約翰不同,長槍舞動,卻半點聲音都沒放出來。略顯沉悶的風從槍身上流過,似乎淌出來的不是風而是汩汩血霧。
槍尖上閃亮的那一點鋒芒越來越亮,在迷茫的光暈中,恍惚恍惚地甚至可以看見像四周飛散的血珠、看見那沾在槍身上的碎肉,甚至還有一小段類似腸子的東西……
這是幻覺還是錯覺?
沒有人知道,實力差的其他人早已連滾帶爬退開了,無雙的左手已經松開,老板也逃掉了。鐵皮真看了看兩人,退后三步離開了戰圈。
眼看一場死斗在所難免,無雙突然說話了:“喂!不要躲在那里裝孫子,我問你們,這是不是一場公平的決斗?”
沒人回答,仿佛周圍只有空氣。
無雙冷笑:“不回答是吧?那我鋸開那根柱子就當是鋸開石頭咯。我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兩秒鐘之后,三個巨大的青色人形從青石墻和柱子中走出來。
“啊!是青石巨像軍團。”有人失聲道。
青石巨像軍團,也就是沙羅曼皇都城衛中的精英,擁有不經批準直接斬殺在皇城里一切不軌者的無上權力。具體的實力不清楚,只不過憑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昂然戰意就知道絕對不簡單。
他們肩膀寬兩米、身高三米,人就在巨大而堅硬的青石當中,充當一種控制者的角色。無雙猜想,他們應該會像沙曼城的城衛一樣,在必要時變成更加巨大的巨人,與敵作戰。
看到三人出來,無雙的戰意仿佛又攀升了一層,頭也不轉,冷聲就道:“你們認可我的沃爾夫身份不?!?
“認可。”平靜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那好,我現在就要為了我的‘貓’向這位先生提出公平的決斗?!痹谶@段變得死寂的街道上,誰都可以聽到無雙牙齒間的咯咯聲。
“認可。請兩位去城南決斗場……”
誰都以為一場生死斗在所難免,突然之間,約翰垂下了槍,同時向無雙深深鞠躬:“真的很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疏忽大意,居然忘記閣下是……一個獸人。如果是獸人的話,將這只貓當成是您的夫人,那么你后來對我的侮辱,我可以完全諒解了。所以,很抱歉,錯在我這里,我無法接受你的決斗。”說罷,居然退后三步,轉頭就走。
人家公開道歉了,鞠躬了,還有什么理由不放人走。無雙的臉龐扭曲著,握著電鋸的手顫抖著,卻對這個約翰說不出一句話來。
“鐵皮真,我們走?!迸R走時隨手拿出500紅幣,讓城衛分給那些討醫藥費和修理費的家伙。
走了半晌,進入一條無人小巷,鐵皮真終于忍不住問:“剛才那是怎么一回事?”
無雙的臉大滴大滴流著汗,站在他肩膀上的小舞則憐惜地舔著幫他舔著汗珠子。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純粹的挑釁,我幾乎失去理智直接砍過去了,幸好我在最關鍵的時候開了‘冷酷軍’……呃,我冷靜地想了想。才突然發現這是個陷阱?!?
“陷阱?”
“對,算是我擊殺莫斯時留下的禍害吧。現在人家找上門了?!睙o雙苦笑。
“我也奇怪,為何那個逸風族會這樣挑釁你,偏偏最后關頭又縮了回去。”
“逸風族嗎?呵呵?!?
想起來,也真是危險。姑且不說那家伙的武力深不可測,流沙堡按照地球上的說法就是天子腳下,亂來就是找死。倘若剛才自己不說個清楚就動手,哪怕真的殺了那個家伙,那些青石怪人也會有機會向自己發難。
自己逃跑是一定成功的,無雙有那個自信??苫仡^的麻煩就說不清楚了。
反過來,先逼城衛出現,讓其認可自己的獸人身份,事情就變得可以解釋了:人類大多知道,在獸人的世界觀里,獸類也是等同于獸人的存在。
無雙剛才就是把這個觀念提出來,表明自己把約翰買貓視為強行購買自己的老婆,這樣的話,雙方的立場和出手理由就對等了:雙方都侮辱了對方的女性親屬。
如果約翰不拒絕,這就變成了一場公平決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