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里,怪獸他媽的塊頭總是比較大的。”——無雙語錄。
“偉大的沙羅曼神庇格里斯啊!希望你保佑我面前的年輕人能撐到將軍率大部隊到來吧。”仿佛在為安格團長悲觀的祈禱之歌奏響最后一個絕望的音符,大地驀然一陣劇烈的抖動,把全數(shù)騎士都震得左搖右擺,下一瞬,霹雷般的炸響幾乎把他們都震下馬來。
黃沙漫天隨風散,絕望封心凝空際。
所有人的心窩都給緊張的鐵鏈牢牢勒住了,宛如心臟縮緊了再也無法舒展開來。剛才還說‘搞定了’的那個騎士恨不得當場狠狠抽自己一百個耳光。一分鐘前的自以為是,一分鐘后就成了自己是一個弱智的卡歐特奇的最好明證。
跟‘小手’一模一樣的外形,只不過體型大了足足三十倍。連瞳孔都變成血紅色的它,此刻比放眼過去沙漠中任何一個沙丘都要巨大數(shù)倍。
‘大手’這就是它的簡稱。比小手足足大了三十倍的它,并不是說只是單純在力氣上強了三十倍。這完全不是一個次元能夠理解的強大。
‘小手’充其量是最低級——殘魂級怪獸中的上位怪獸,除了近戰(zhàn)能力強悍點,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真正的技巧加速度型的戰(zhàn)士,只需一把利刀都可以搞定它。
屬于羅剎級魔獸上位的‘大手’就完全不同了。‘大手’就是一千歲的‘小手’。經過歲月的沉淀,‘手背’和‘手指’部位已經進化成極夸張的厚甲,非神兵利器以及中低級術法以下都無法打穿。哪怕打穿了也沒事,‘大手’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再生能力,水缸那么大的傷口,眨幾下眼就再生了。
不但如此,‘大手’還能操縱沙子,造出一系列特有的高殺傷性‘沙系’攻擊。
再退一萬步,‘大手’沒有以上恐怖的能力。光光是它能輕松戳穿五米厚磚石城墻的觸手,以及比沙龍還快的中距離移動速度就夠人心驚膽顫了。
就是因為‘大手’如此恐怖,所以安格團長才會如此絕望地祈禱著。
“冷靜!”團長大吼著:“左螯隊和右螯隊輪番佯攻,朧月中隊干擾它的視線,給蝎尾隊制造機會。只要能打中它的心臟我們就可以活下來。”
心臟?沒有人能夠解釋為何‘大手’這么巨大的魔獸會擁有一個只有皮球大小的心臟。只是每一個人都清楚,要在‘大手’將近二十層樓高的大肚皮上找到皮球大小還會不停移動變換位置的心臟,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這沒有算入還必須打穿一米多厚的脂肪和硬皮層,然后打碎比鐵器還要堅硬的心臟所需的沖擊力。
每個騎士都清楚這是一場絕對無望的戰(zhàn)斗。他們沒有放棄。他們輕易地放棄生命那就意味著他們拼死拼活所保衛(wèi)的親人危險就多了一分……
“散開!再散開點!路線絕對不能規(guī)律!”安格一邊喊著,心一邊在滴血。
“哇啊——”又一個騎士發(fā)出了最后的慘叫。他連人帶龍獸一起給一張直徑至少五米的巨大沙子嘴巴吞噬了,下一瞬就變成了一片血肉的混合物,攤灑在無情的沙地上。
一十八只沙子做的巨抓輪番出擊,發(fā)瘋似的抓向狂奔亂竄的騎士們。
三十六張沙子做的巨嘴伺機偷襲,陰險無比地吞噬了一條又一條生命。
騎士們忽然覺得自己恍如從船上墮入海面的落水者。徒勞地拍打著水面,卻同時引來了水底的鯊魚以及在海面游弋的海盜。
‘大手’本體緊緊地窩著,只用莫名奇異的力量操縱著沙子攻殺著騎士們。
僅僅一個照面,六個騎士連同他們坐騎的生命就永遠消逝在風中了。
殘酷的單方面的殺戮,仍在繼續(xù)。
“放!”左翼的方陣是相對完整的,在隊長指揮下,盾牌再次換來了朧月的潔光,龍獸又一次噴出了足以一次性毀滅十頭‘小手’的沙球,‘鐵餅’也再一次丟出。
徒勞。
對‘小手’來說無異于強酸的招數(shù),只在‘大手’龐大的身軀上點起一縷青煙。足以把‘小手’打得粉身碎骨的沙球對‘大手’卻等于隔靴搔癢。
難以言喻的絕望感牢牢地抓住了這群年輕騎士的心臟。
“別慌!戰(zhàn)魂注刀,拋擲!一定要逼它的手指張開!”安格非常合時地喊道。
騎士們當即猛攻一輪,接著齊齊后退,盡量拉遠跟‘大手’的距離。
“皮革特、蘭斯馬德卡、薩巴龍爾歌、璩路加蒂,先祖啊——吾以沙羅曼守護神……”開始還能聽清,后面都是晦澀難懂的音節(jié),仿佛是在唱佛歌。
隨之產生的變化亦是顯而易見的,天空忽地烏云密布,沙地上掀起一陣無聲的**。沒有什么變化,又像變化了什么。
一個個近乎無色無形的泡狀物從地底深處升騰了上來。
無比縹緲空靈的聲音從這些泡狀物中發(fā)出。有點像歌唱,又有點像夢游似的呢喃,更好似某種來自遠古的神奇祝福:“吾……之子孫啊……讓先祖贊光賜予你……力量吧……”
如沐春風、全身十萬個毛孔都像吃了人參果似的,無比舒爽的表情如花綻放在騎士們的臉上。
“以沙羅曼守護神格帕斯通之名,三代先祖戰(zhàn)魂注刀——”所有的騎士都在一瞬間清醒過來,當無比堅定的眼神取代了原先那種迷醉的恍惚時,他們手上的彎刀同時爆發(fā)出強光。
原本平白無奇的一把把彎刀,仿如一瞬間拋入了染缸又提了出來。刀鋒呈現(xiàn)出一種新磨的鋒亮,而且刀鋒外延還有一狀若鋸齒的奇怪氣息不停滾動。刀鋒和刀背之間的刀身本只有鐵質的銀亮,伴隨著強光的爆發(fā),刀身多了很多不同的顏色和圖案:有的是兩朵藍色的楓葉,有的是三個咆哮的橙色獅子頭,有的是四個跟騎士坐騎上的圓盤一模一樣的銀色飛盤。
二十把刀,二十個圖案。只有一點是相同的——彌漫在刀鋒上的驚人殺氣。
“攻——”命令只有一個字。飛刀卻有二十把。
二十把刀如回力標給投擲了出去,各自沿著匪夷所思的軌跡,攻向了‘大手’。
“吱吱吱——”
“吼吼——”大手的‘手指’上有如一塊給剛剛開墾過的荒地,凹凸不平的表面上盡是一米多深的傷痕,黃色的漿液從大手的‘手指’上飛濺而出。
這不是致命傷,‘手指’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但至少傷到了大手,令它的神經系統(tǒng)反射性地拉動了‘手指’。幾條本來沒有的縫隙出現(xiàn)在騎士們的面前。
“就是現(xiàn)在!”安格大喊。
后陣的騎士立馬高高舉起那些圓形的飛盤,璀璨的先祖贊光在他們的手上綻放。在他們舉起的飛盤周圍出現(xiàn)跟剛才差不多的泡狀物,有的是兩點成一線、有的是等邊三角形、有的則是四方形,當它們把不知名的力量注入飛盤時,所有的飛盤都徑自高速打轉起來。
騎士們把飛盤往上一拋,他們跨下的坐騎立即用尾從后往前狠狠一甩,飛盤們頓時像彈弓上的彈子給彈射出去。
天空中留下令人迷亂的光線,紛亂而詭異,沒有任何一個形容詞能形容這份無規(guī)則的美。或許,無常之美才是相對貼切一點的形容詞。
想象不到的變速度和想象不到的刁鉆成了突破的關鍵,‘大手’還沒反應過來,十個飛盤就穿過了它‘手指’的縫隙,齊齊轟到了它‘手心’的軟腹上。
十個足以讓‘龍獸’穿過去的大洞出現(xiàn)在大手的軟腹上。
“呱嗚——”大手一陣狂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