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表姐。”夏初安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趙北北問道:“都這個點了,你在哪兒呢?你今晚還來我家嗎?”
“來啊,我從學校出來后去超市買了一大袋零食,沒注意時間,居然這么晚了。”
“你可快點的啊,現在路上怕是都沒有什么人了,你自己要小心啊,警惕點兒。”
“行,我知道了。”夏初安答應得很爽快,她掛掉了手機,習慣性地打算抄近道從花園穿過去,不過很快她就對這個決定感到后悔了。因為,她沒有走幾步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圍著一個穿西裝的男子,為首的那個語氣十分不善:“唐蔚洲,我們老大最近手頭有點緊,看你們盛唐集團家大業大,所以想問你借點。”
那被叫作唐蔚洲的人說道:“你們——這是借錢的態度?”
那個頭頭笑道:“唐公子,干我們這行的,都是這么借錢的,你要是識相,直接跟我們走,然后跟你家老爺子打個電話讓他送現金來贖人,我能讓你免受皮肉之苦。”
夏初安聽到這話,一下子明白了,原來這伙人要綁架這個西裝男,她本來打算轉頭開溜,但是又頓住了腳步,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夏初安,你遲早被你自己的多事害死。”不過罵歸罵,她還是拿出手機報了警,并且躲在花壇后面繼續觀察。
唐蔚洲并不打算乖乖就范,他趁綁匪不備,打翻了擋在他前面的兩位,想要逃跑,不過他的突圍并不成功,畢竟綁匪人多,很快就攔住了他,于是他就和這群綁匪打了起來。
看到這幕,夏初安在心里默默給他加油:“撐住啊,兄弟,你再多堅持一會兒,警察就到了。”
不過上天似乎并沒有聽到夏初安的祈禱,沒多一會兒,唐蔚洲就寡不敵眾,被打倒在地,因為他的舉動激怒了綁匪,所以一眾綁匪對他拳打腳踢。夏初安擔心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害怕唐蔚洲就這么被打死了,于是她躲在花壇后鼓起勇氣大聲說道:“姐姐!你快走吧,你現在可是通緝犯,那幾個便衣警察很快就找到你的,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我過去拖住他們!”
演完這段,夏初安放下手中的零食袋子,從花壇背后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一副逃命的樣子,為了逼真和拖延更多的時間,她甚至還十分狼狽地摔了一跤,又拼命地站起來,逃也似地朝前方跑去,并且從頭到尾她沒有看過綁匪一眼,一方面是因為她真的不敢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表現出她真的是很認真地在逃命。跑了一段距離,她確認已經離開綁匪的視線范圍了,并且也沒有人追上來,于是又壯著膽子貓著腰往回溜,想看看綁匪們的反應。綁匪們被夏初安這一出整的也是有點懵,其中一個黃毛擔心地問頭頭:“王哥,這一帶不會真有便衣吧,你說我們現在把人帶到車上去,要是正好碰上便衣了咋辦?”
那個頭頭也有些心虛,吩咐道:“我們先在這個花壇背后的陰影里避一避,看看情況再說。”
夏初安看到這個情況,微微松了一口氣,心里不停地念叨:“警察叔叔,你快來,快來啊。”
漫長的幾分鐘過去了,那個黃毛走出來四處看了看,發現確實什么人也沒有,于是走回去同頭頭匯報情況,準備離開。夏初安看見他們打算走,鼓起勇氣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警鈴的聲音,效果立竿見影,剛剛打算離開的綁匪立馬縮了回去,又是漫長的等待。就在夏初安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終于看到了旁邊街道上駛來的警車,她拔腿飛奔過去,告知了警察綁匪們的具體方位。看著一群警察朝綁匪的方向包抄了過去,夏初安立刻在旁邊找了一個掩體,躲在了陰影里。站在她旁邊的那位警察有些奇怪,走過去問道:“我們都來了,你怎么還躲?”
“不是,警察叔叔,我害怕呀,你說那群綁匪一會兒過來了,記住了我的臉,以后報復我怎么辦。您就讓我躲這兒吧,您快去您的警車旁邊站著。”
警察無奈地搖搖頭,走回了警車旁,不多一會兒,所有的綁匪都被抓捕并且帶上了警車送往了公安局,這時那個警察走過來對夏初安說:“他們都被抓走了,你出來吧,得麻煩你跟我們去局里錄個口供。”
夏初安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坐上了警車,這時她發現旁邊座位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傷痕累累的唐蔚洲。唐蔚洲見她上了車,不禁打量了她幾眼,眼前的這位姑娘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整個人長得干凈可愛,怎么看也不像個通緝犯。夏初安注意到了唐蔚洲異樣的目光,不爽道:“你看什么看,我不是通緝犯,警察叔叔們是我打電話報警叫來的,不是來抓我的。”
坐在前面副駕駛座的警官聽了這話好奇地轉過頭來問道:“你不是見義勇為嗎,怎么還成通緝犯了?”
夏初安見警官這樣問,洋洋得意地道:“這當然要歸功于本人精湛的演技了。”說著她就把她剛才如何一人分飾兩角迷惑綁匪的事跡講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夸自己一句:“你看我這一跤摔的,是不是特別細節,即拖延了時間,又增加了表演的真實性。”
警官聽完,搖搖頭道:“你這次是運氣好把他們唬住了,下次可不能這么莽撞,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若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可不能像今天這樣沖出去,把自己暴露在危險當中。”
夏初安聽了不服氣地撇撇嘴:“我要是再不沖去,他就被那群人給打死了。”
警官道:“他們是綁匪,目的是拿著人質換錢,不會現在就把人打死的。”
唐蔚洲聽完他們的對話,才弄清楚原來剛剛那一出是夏初安演的戲,目的是為了救他,于是他誠心誠意地向夏初安道謝。
夏初安瀟灑地沖他擺擺手:“不用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唐蔚洲注意到她手臂上的血跡,問道:“你的手受傷了,是不是因為剛剛摔的那一跤?”
夏初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磨破了一大塊皮,不過她滿不在乎地笑笑:“你不說我都沒注意,我剛剛太緊張了,都沒感覺到疼,不過這種小傷,幾天就好了。”
唐蔚洲并不贊同她的說法:“你一會兒錄完口供就跟我去醫院包扎吧,萬一要是感染了,我心里更過意不去了。”
夏初安道:“真的不用,我還得去我姐姐家呢,她還等著我的零食呢。哎,零食!糟了,我把零食忘在花壇后面了!警察叔叔,我現在可以下車回去拿零食嗎?我明天再去錄口供可以嗎?”
警官聽了道:“都這么晚了,你就別回去找了,多不安全。你跟我去所里,我送個錦旗給你。”
唐蔚洲見狀也出言勸道:“你別回去找零食了,我賠給你。”
“真的?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夏初安聽了唐蔚洲的話也不打算再回去找了,畢竟她的心里還是有幾分后怕的。
于是,一行人到了公安局,錄完口供,唐蔚洲執意要讓夏初安跟他去醫院,夏初安拗不過他,只得跟著去醫院包扎。由于唐蔚洲臉上受了好幾處傷,護士就給他在臉周圍圍了一圈紗布,夏初安看到他的造型,有些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唐蔚洲有些奇怪。
“你這么有范的一個人,突然弄這么一個滑稽的造型,有點反差萌。”
于是乎,兩人處理完傷口走出醫院,夏初安看著外面徹底空空蕩蕩的街道,沒有車也沒有人,想著自己還得走去表姐家,心里不禁有些慫了,于是對唐蔚洲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是在醫院等到天亮了再走吧。”
唐蔚洲看出她的害怕,說道:“走吧,我送你。”
夏初安不想麻煩他:“沒事,沒事,你先回吧,反正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我玩會兒手機,時間打發地很快的。”
唐蔚洲可沒這么輕易被說服:“你一宿不回去,你姐姐不會擔心嗎,而且你今天是你幫了我,我送你回去是應該的。”
夏初安望著他支支吾吾地開口道:“萬一...要是...回去的路上...你又被別的綁匪盯上了咋辦?跟你一起不安全。”
唐蔚洲聽了這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說的這是小概率事件,哪有那么容易發生,快走吧。”
夏初安沒辦法,只得讓唐蔚洲送她回家。
路上,唐蔚洲再次衷心地向夏初安表達了謝意,夏初安卻說道:“你不用再謝我啦,我也沒幫什么大忙,而且我也挺慫的,我要是真有本事啊,我就沖上去一拳解決一個,你也不用遭那么多罪。不過呢,我的零食,你一定要記著賠給我啊。”
唐蔚洲聞言微笑道:“這樣,我加一下你的微信,看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把零食送到你家樓下,然后通知你下來拿。”
“沒問題。”夏初安高高興興地同唐蔚洲加了好友,暗戳戳地備注到“欠我零食的人”。
唐蔚洲回到家里,坐在床上,他不禁拿起手機點進了夏初安的朋友圈,只見朋友圈的內容大部分是關于男明星封愷的,諸如“封愷男神真是越看越帥,怎么看都看不夠!”“瘋狂為封愷老公打call!”之類的內容。
“原來你是封愷的粉絲,這小子的粉絲質量還不錯嘛。”唐蔚洲在心里這樣想著。
第二天,唐蔚洲就抽空給夏初安送去了一大袋零食,不一會兒,他發現夏初安更新了一條朋友圈:“今天收到了一大袋零食,開心!”看到這條動態,他的臉上浮出了笑容,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坐在前排的秘書兼司機何忍冬透過后視鏡看到自家老板這個樣子,心里也有些納悶,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能讓一向不茍言笑的老板那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