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正想拿起手機,把郝振天叫出來,簽了那份離婚協(xié)議,就聽見臥室的門被敲響,一個女傭推開門,手里捧著一只小小的紙盒:“太太,您的快遞。”
身為一個時尚icon,冷如清經(jīng)常網(wǎng)購,這會兒也記不清到底買了些什么,走過去接到手里,隨意的看了一眼寄件人,頓時有些怔愣——唐樂樂?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那天承諾幫她拿到郝振天出軌證據(jù)的姑娘。
這件事情,冷如清從頭到尾也沒往心里去,根本不相信自己都弄不到的證據(jù),唐樂樂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設(shè)計師能搞到,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眼下,心底最后的一絲希望,讓她忍不住拆開快遞,層層疊疊的塑料薄膜里,一個小小的,閃亮的u盤,在陽光下散發(fā)出金屬的冷光。
一張卡片掉在了地上,冷如清彎腰撿起卡片,只見上面的小字端端正正:冷小姐,你要的東西,給你送來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預(yù)祝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唐樂樂。
……
咖啡廳里,郝振天焦急的坐在雅間的座位上,等待著冷如清的到來。
他早就想擺脫冷如清這個母夜叉了。
外人看來,他實在是艷福不淺,妻子氣質(zhì)優(yōu)雅,出身名門,粉絲眾多,長得又漂亮,只有他知道自己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因為家庭條件懸殊,冷如清從來都沒有瞧得起他過。
他做生意,不過是賠了幾次,借了幾次高利貸,冷如清就凍結(jié)他的銀行卡,男人哪有不應(yīng)酬不逢場作戲的,冷如清因此也天天和他吵鬧。
都說男人是女人的主宰,是女人的天,在冷如清這里,他絲毫享受不到身為丈夫的優(yōu)待。
只有在外面的鶯鶯燕燕那里,才能獲得滿足。
這次冷如清約他出來,就是想要談一談離婚的事,郝振天一聽就心花怒放,他雖然平時在外面風(fēng)流不羈,但是做事謹慎,一點把柄都沒有留下,兩個如果離婚,婚內(nèi)共同財產(chǎn)勢必要平分,他可以拿一大筆錢,去瀟灑快活,不比看冷如清的臉色好?
到時候于安琪肚子爭氣些,再給他生個兒子,可不就此生無憾了?
因此一看到冷如清從外面走進來,郝振天就坐正了身體,勉強掩飾住自己的急迫,雙目炯炯的看著她。
冷如清一身黑色,唇上一抹艷麗的紅色,帶著黑色的墨鏡,氣場十足的走進來,在郝振天面前坐下,摘掉墨鏡,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怎么,迫不及待了?”
郝振天一身西裝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樣,眼底卻閃爍著充滿算計的貪婪的光,聽到這話皺緊了眉頭:“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的地方了,一個女人,那么尖銳,一點都不可愛。”
一點都不可愛?
冷如
清簡直有種想要掀桌的沖動,當初你一窮二白,拼命忽悠老娘跟你結(jié)婚裝可憐的時候,怎么不說老娘一點都不可愛?
入贅冷家縮頭縮腦連個工作都沒有,還要自己出面托關(guān)系幫你找工作的時候,怎么不說老娘一點都不可愛?
從前被愛情迷住了眼睛,冷如清看郝振天哪兒哪兒都是閃光點,如今腦子里的水早就哭出去了,郝振天只能讓她感到惡心。
懶得跟郝振天多廢話,冷如清開門見山:“我同意離婚。”
“真的?”郝振天驚喜交加,忙把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了桌子上,推了過去,遞給冷如清紙筆:“我早就說了,你這樣拖拉是留不住我的,男人一旦不再愛你,瀟灑放手還能讓我對你少點厭棄,多點憐惜……你偏偏……”
他的話說道一半,就看到冷如清拿起離婚協(xié)議書,毫不猶豫的撕成了碎片,直接扔了他一頭一臉:“想分老娘一半家產(chǎn),你瘋了吧?”
“你……”郝振天的臉色一下子憋的通紅:“冷如清,你不要太過分!是你說同意離婚的,你想怎么樣?”
冷如清不理他,拿出早已經(jīng)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遞給郝振天:“離婚可以,但是要按我說的來。”
郝振天接過離婚協(xié)議書,掃了幾行,頓時怒不可遏:“你這算什么?房產(chǎn)不給我,現(xiàn)金不給我,婚內(nèi)共同財產(chǎn)全是你的,我等于凈身出戶!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惡毒,憑什么讓我簽這樣的東西?”
“你還好意思說婚內(nèi)共同財產(chǎn),有一分錢是你賺來的么?拿著我的錢在外面玩女人,你不凈身出戶,誰凈身出戶?”冷如清雙臂交叉,冷冷的看著面前猥瑣的男人。
“我玩女人?有證據(jù)嗎?”郝振天冷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你拿不出證據(jù),我就去法院告你誹謗,就算是鬧到了法庭上,你沒有證據(jù),照樣該乖乖把財產(chǎn)分給我!”
冷如清看著郝振天難看的嘴臉,手指在手機上輕輕滑動,打開了一段視頻,把手機面對著郝振天,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視頻里的內(nèi)容。
郝振天先還不知道冷如清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直到他看到視頻的背景,正是于安琪的臥室,而鏡頭下,儼然是自己和于安琪在臥室里滾成一團的畫面……
雖然清晰度不算高,但是人臉還是可以識別的,耳邊回蕩著他和于安琪發(fā)出的不堪入耳的聲音,看著視頻里自己的丑態(tài),郝振天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慢慢滑下。
怎么會……怎么會……冷如清怎么會拿到這么私密的證據(jù)!
怎么能夠拿到于安琪臥室里的視頻!
咖啡廳里的溫度適宜,然而郝振天卻癱坐在座位上,渾身發(fā)冷。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冷如清,伸手想去搶冷如清的手機,被對方輕輕巧巧的避開了。
“你搶了我的手機也沒用,我有備份。”冷如清看著郝振天,如同看著一個跳梁小丑;“現(xiàn)在,還想分我一半財產(chǎn)嗎?還想和我打官司嗎?”
因為冷家的勢力,郝振天有了體面的工作,豪華的交際圈,這些東西的價值,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一旦冷如清被逼急了,把這段視頻公布出去,那郝振天在上流圈子里,將會聲名掃地。
他將失去一切。
郝振天不敢冒這樣大的風(fēng)險,更加不敢激怒冷如清,此刻咬牙詢問:“你是怎么拿到這些的?你派人查我?卑鄙!”
卑鄙?
冷如清只覺得好笑,這個男人還有臉罵別人卑鄙,都不照鏡子么。
“如果我是你,找情人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什么阿貓阿狗都要,這種會自制小電影的,一定不能要。”冷如清把一只筆丟到郝振天臉上,冷冷道:“快簽字吧,我時間寶貴。”
于安琪……
郝振天頓時恍悟,一定是那個蠢女人!
他早該想到的,什么偵探能拿到臥室里的視頻?這分明是那個蠢貨自己在臥室里安了攝像頭!
他被算計了,他小心翼翼,謹慎隱忍,不想留下一星半點的證據(jù),結(jié)果卻被于安琪那個蠢貨拖累了……那么多的錢,就這么打水漂了。
郝振天憤恨不平的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心想等于安琪生下兒子,一定要把她掃地出門,那女人就是一個掃把星!
冷如清不管郝振天的臉色有多么難看鐵青,拿起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塞進愛馬仕的鱷魚包里,轉(zhuǎn)身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咖啡廳,再也不屑看郝振天一眼。
門外,碧空如洗,是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冷如清走入日光之下,被奪目的陽光照耀著瞇起眼睛,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清新好聞的,如果自己的婚姻不過是外表光鮮的泥沼,為什么不果斷的拔出腿來,解脫自己呢?
這一刻,是冷如清這幾年來,最開心的時候了。
然而有些人,卻沒法開心。
郝振天被迫簽下了離婚協(xié)議書,失去了對婚內(nèi)財產(chǎn)的占有權(quán),本以為還有高薪工作等著他,可誰想到?jīng)]有了冷家的庇護,不到半年時間,就被公司開除了職務(wù)。
于安琪的肚子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爭氣,生了個女孩兒。
大感失望的郝振天把于安琪趕出了家門,卻被于安琪偷走了不少債券和現(xiàn)金,情形每況愈下,最后不得不淪落到去外資企業(yè)做了一個普通的程序員。
這個時候,他才又覺得,冷如清的火爆脾氣似乎沒有那么不堪忍受了,可是看看自己邋遢的面容,發(fā)福的肚子和一腦門中南海,冷如清又怎么可能再看上他呢?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