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翦戰(zhàn)天的靈力一直包裹在云逐月的傷口上,所以并沒有那種鮮血淋漓的恐怖場面,可是那被打開的血肉,還是讓翦戰(zhàn)天的心也跟著顫動。
哪怕是用了最好的丹藥,哪怕是沒有疼痛的感覺,可是傷害卻這么真真正正的存在著,他傷害了月兒,以愛她的名義傷害了她。
云逐月一直都沒有反應(yīng),就那么靜靜的躺著,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一樣,甚至連顫抖都沒有一下,只讓人想要贊嘆藍城給的丹藥是那么的神奇。
殷紅的血肉被剖開,翦戰(zhàn)天極力的讓自己的心中平穩(wěn),然后將手上的動作穩(wěn)定一下,盡量不要出現(xiàn)任何的波折。
心,在飛快的跳動,但是,自己又要極力的壓制,此刻他任何的一個錯誤,都會讓他的月兒手上一個讓他經(jīng)受不起的傷痛,所以他不敢大意,每一下都是那么的專注和認真。
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此刻的他,心都是痛的,尤其是他看到云逐月望向自己那一雙冷漠無比的眼神……
“當。”潔白的骨片落入玉盤中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翦戰(zhàn)天的心跟著顫了顫。就是因為這神骨他才和云逐月有了這么多的交集,可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竟然還是用最初的方式傷害了她。
云逐月也終于有了動作,睫毛微微顫了顫,然后睜開眼睛,看向了盤中的骨片,隨后冷冷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長,讓翦戰(zhàn)天都覺得有些后背發(fā)涼。
“月兒,不要動!”胸前的傷口還沒有處理,翦戰(zhàn)天趕忙按住了想要起身的云逐月。
云逐月只是瞟了他一眼,道:“不去給你的恩人送去?”
漆黑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失落,翦戰(zhàn)天伸手一拍,面前的托盤飛起,然后門也自動打開,托盤就飛了出去,外面?zhèn)鱽砬嫠幨サ穆曇簦骸笆盏搅恕!?
翦戰(zhàn)天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云逐月,不管她的目光怎樣,就那么輕輕地為她將傷口復原,手上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出。其實云逐月的傷口不會那么快恢復,云逐月在丹藥的效力減弱之后也會感覺到疼。
可是,為了讓云逐月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翦戰(zhàn)天不惜消耗他的修為來給云逐月療傷,藍城曾說,要讓云逐月的傷口一次性復原,他至少要消耗千年的靈力。
翦戰(zhàn)天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別說千年,現(xiàn)在就是要他所有的靈力,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他的月兒能平安就好。
在傷口愈合之后,云逐月忽然起身,伸手推開了翦戰(zhàn)天。翦戰(zhàn)天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有些急切的道:“月兒,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
“我有很多方式恢復,不勞師父費心了,現(xiàn)在我可以回去了吧?”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衫,云逐月頭也沒回的開口。
翦戰(zhàn)天知道云逐月的回去是什么意思,可是回去她還愿意回到自己的身邊嗎?翦戰(zhàn)天的心中忽然害怕起來。
“月兒,明日……”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不知為何,翦戰(zhàn)天竟然說不出來,“我會去接你。”
云逐月停下腳步,忽然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明日?或許會很精彩吧。”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
看著云逐月的身影越走越遠,翦戰(zhàn)天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不由得跟了下去。直到看到云逐月進了顧芊芊的家門,他才回身。可是不知為何,心中依舊十分不安。
于是這一夜,翦戰(zhàn)天是在云逐月的窗外站了一夜,哪怕明日他就要成婚了。
天還沒亮,翦戰(zhàn)天就聽到一陣嬉笑聲,知道是南陌離和白子凝這些與云逐月交好的伙伴來了,翦戰(zhàn)天才起身離開,今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縹緲峰上也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翦戰(zhàn)天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云逐月成婚對她不公平,可是他沒有辦法再等了,今天的虧欠,他會用一生來補償。
“月兒,你怎么起的這么早,是迫不及待想做新娘子了吧?”一進屋,就看見云逐月正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南陌離忍不住開口。
云逐月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有些暗淡,南宮翎嬉笑著:“嘿嘿,月月姐是害羞了!”
“害羞的月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呢!”白子凝也湊了上來,道:“不知道月兒想要什么樣的發(fā)式?只要你能說得出來,我們就能梳的出來。”
新娘子的發(fā)式一般是喜娘梳的,可是云逐月卻拜托了兩位好友,白子凝和南陌離也是又興奮又緊張,南宮翎則是睜著大眼睛在旁邊好奇的看著。
“就,長憶發(fā)吧!”云逐月淡淡的開口,這個是她今日開口的第一句話。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云逐月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
“長憶發(fā)?”南陌離想了想道,“好,就是長憶發(fā)。這個寓意極好。”說著,南陌離便和白子凝一起動手。兩人雖然一個是郡主,一個是千金小姐,不過這綰發(fā)的手藝倒是不錯,很快一頭美麗的長憶發(fā)便出來了。
“長發(fā)綰好了,新娘子的喜服呢?”南陌離好奇的看了一圈,道:“不是吧,尊者那么小氣,連喜服都不給你準備?”
“你們這些丫頭啊!”房門打開,顧芊芊捧著喜服走了進來,道:“這是尊者命人送來的喜服,為了給月兒驚喜啊,我一直放在自己房中。”
南陌離第一個走上去,伸手將喜服拿起來:“我倒要看看尊者為月兒準備了什么樣的衣服。”說著就將手上的衣服抖開了。
眾人只覺得眼前霞光閃爍,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最后還是白子凝淡淡的開口道:“天哪,這就是仙衣吧?”
“我勒個去啊,月月,你這尊者還真是大手筆啊,這絕對是仙衣啊,貨真價實!”牧瑾剛進來就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大紅色的嫁衣帶著淡淡的流光,上面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好像要展翅欲飛一樣,孔雀的眼睛,羽毛處綴滿了罕見的各色寶石,華麗,美麗,高貴!
“這布料可是神蠶絲啊。嗚嗚,爺爺有件神蠶絲的護臂都寶貝的和什么似的,這尊者竟然把它弄來做嫁衣也太浪費了吧。”牧瑾很快又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云逐月也疑惑的看了過去,想當初翦戰(zhàn)天曾送過自己一件神蠶軟甲,這件嫁衣應(yīng)該是費了不少的心神吧。
“你們看看啊,這個地方的繡線,可是仙界的一種仙草的絲做成的,還有這里,這顆寶石我要是沒有認錯的話應(yīng)該出自魔界,
是罕見的紫芯寶石啊,還有……”
牧瑾算是見識最廣的一個了,不斷地給他們介紹,聽得南陌離和白子凝等人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尊者不是把三界最好的東西都拿來了吧?”南陌離開口道,“月兒啊,看你嫁人了,我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就是啊,要是月九微那廝拿不出一樣像樣的嫁衣,老娘我就娶了他!”牧瑾也放下豪言壯語,頓時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
云逐月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卻帶著一抹苦澀。
欣賞夠了,南陌離才將嫁衣拿了過來,送到了云逐月的面前:“月月,來,這個嫁衣我們女人一輩子也就只能穿上那么一次,你快點穿來看看。”
在同伴的一陣忙活下,云逐月終于是換上了嫁衣。站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原來女人在出嫁的時候,真的是最美的時候。
“月月姐,你真美!我要是男人也娶你!”南宮翎忽然開口,然后就被南陌離擠到了一邊。
外面已經(jīng)傳來音樂聲,是喜娘來接人了。“好嘍!新娘子準備出嫁嘍!”和白子凝一起將云逐月的鳳冠戴上,南陌離估計是太過興奮了,南陌離連喜娘的活也都搶了。
“新娘子上轎了,起轎!”見云逐月上轎,一邊的喜娘吆喝道。
喜樂起,花轎動,前有花童鋪路,后有童子壓路,于是一支浩浩蕩蕩的喜慶隊伍便向天一門走了過去。
天一門的門口可謂是人山人海,翦戰(zhàn)天早就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大紅衣袍站在那里,雖然不同于平日的白衣,但是此刻的翦戰(zhàn)天卻是有著別樣的風味。
看到那紅色轎子出現(xiàn)的時候,云葉飛已經(jīng)老淚縱橫,心中有所自語:“嵐兒,你看見了沒有?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成親了,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來了!”翦戰(zhàn)天激動地往前邁了一步,差點就要迎上去,要說是在場的人中,誰的心情最為激動,那么一定就是翦戰(zhàn)天無疑了。
十多年的相守,他看著云逐月一點點的長大。他們之前發(fā)生的一點一滴似乎還在昨日。那些開心的,或者傷心的事情,都會在今天結(jié)束,他今后絕對不會再給她任何一點的傷害。
從今以后,他們就一生一世一雙人,管他什么世間俗事,都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他翦戰(zhàn)天這一生,只要有云逐月就好。
看著那紅色的隊伍不斷的靠近,與眾人的歡喜不同,千面藥圣卻不時的揉著腦袋,從昨天他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看到尊者和云逐月就想說什么,可是卻就是想不起什么。
“到了,到了!”有人大叫,花轎已經(jīng)走上了天一門的臺階,很快的,它就會到達翦戰(zhàn)天的面前。
千面藥圣一愣,被那個聲音吸引,望向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花轎,突地有什么在腦海中閃過……
“天哪,我們到底是做了什么!”千面藥圣的聲音實在是太過突兀,卻沒有掩蓋的了鑼鼓的聲音,翦戰(zhàn)天正一步步走向花轎,準備將他的新娘接下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千面藥圣竟然沖了過去,擋在了翦戰(zhàn)天的面前,臉上帶著追悔莫及的表情:“尊者,我們……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