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燈火闌珊。
清風鼓進房間,屏風微微顫了一下,冷素月終於是回來了。
這次真的是失誤,一向辦事利索的她,居然找個大夫找了這麼久,匆匆將大夫引進屋內(nèi),冷素月站在門口等候。
回想著剛纔的事情……
又深深呼出一口氣來,好險,差點就沒命回來了,重生還不到一天,她可不想死。由於那位青衣公子的原因,出門的時候有些生氣,居然忘記了要問一問掌櫃的,要去哪裡找大夫纔好。
轉(zhuǎn)出來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眼球,因爲自己平時刺殺,都是夜晚行動,黑衣穿得多了,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也就多看了一眼。
那個時候正值落日,原本應該是淡金的曦光,照在他的身上,居然有了猩紅的色澤。
血的顏色?
冷素月一向?qū)ρ苊舾校妒怯譁惤艘恍胍煤每纯茨敲凶印?
男子披著一件大大的斗篷,這樣的穿著,走在大街上,很是顯眼,但是身旁的人都像沒看見他一般,不以爲然。
不知怎的,冷素月忽然有一種陰測測的感覺,這個人……給她一種非人的錯覺……她靠得更近了……
男子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帽子下面,是黑黝黝的布紗,看不見具體的容貌,只感覺兩道陰寒的目光望著自己。
冷素月想要退後一步。
那個黑衣男子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瞬間,她突然感覺頭有些暈,男子招了招手,"跟我走。"
她便義無反顧,腦子一片空白。
微微一笑,隨著他遠去了……
到了一處蘆葦深陷的河畔,河水幽寒黑暗,就像濃濃的墨汁,又好像沸騰的油鍋,滾滾逝水中,她自己的倒影,格外的明顯,清晰度,好比古銅鏡一般,冷素月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倒影,一動不動……
身後,黑衣男子飄飄然而來,雙手做推狀,想要將她推入墨河中……他慢慢的靠近,而她卻感覺昏昏欲睡,呼吸微滯,眼前也開始模
糊了起來……
就在男子雙手觸碰到她的時候……
"啪!"的一聲!
猶如說書人響木一聲驚醒!
冷素月忽然擡起頭來!
眼前,哪裡還有什麼黑衣男子?還有什麼黑色的河水?自己仍舊是站在大街上,可是天已經(jīng)有些黑了……剛纔是誰?
那一道鞭聲,驚醒了她。
"咳咳……"冷素月咳嗽了幾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怎麼?血?"
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上面竟是鮮血!脖子也開始疼了起來,有人差點殺死了自己!
擡頭看了看,猩紅的落日已經(jīng)不見了,耳畔卻迴盪著一個聲音,"冷素月……冷素月,你不該在陽界的,這次不能將你拖回地府,還有下次……你……好好等著……"
什麼!地府!是鬼差嗎?剛剛的黑衣人,居然是索命鬼差!
冷素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脖子上面的鮮血,冷汗一層一層從背脊上流了下來,是誰救了自己?那道鞭聲,是誰打的?
轉(zhuǎn)身,視線還是模糊,但已經(jīng)漸漸清晰了起來,快速尋找著騎馬的人……
街上影影綽綽,只有兩名男子騎著馬,應該就是他們其中一個救了自己,冷素月朝著那人的方向,淡笑道,"謝謝……"
馬上的紫衣男子停了下來,看著她的笑,抹了抹鞭子上面的經(jīng)文,將腰間的一塊紫玉摘了下來,扔給冷素月,"帶著它,那種東西,就不敢來騷擾你了,你好自爲之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男子走遠了,冷素月的視線才基本清晰,只隱隱約約看得見,那個男子,是一襲紫衣。
拐角巷口。
灰衣男子對著紫衣男子,"小王爺,爲什麼這麼輕易地就將西域法師送您的玉佩,轉(zhuǎn)手送給了那個卑賤的漁女?"
"因爲……好久沒有看到,那麼叫人舒服的笑了。"赫連磐霄淡然,看著白雲(yún)道。
"可是,那也太草率了吧?"
"身外之物而已,阿諾,
你要記得,世上所有的一切,價值都是世人所定著,物品,只有我覺得值不值得,沒有什麼可不可惜,我覺得,一枚辟邪的玉佩而已,換那漁女的一個微笑,已經(jīng)超乎所值了。"
"小王爺教導的是。"阿諾點頭應允。
隨後,兩人朝著寧王府走去。
……
"玉佩?"冷素月拿著手裡晶瑩剔透的紫色玉佩,喃喃道,而後驚叫一聲,"糟了!天耀的大夫!"
於是轉(zhuǎn)身問路,去請大夫。
回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大街上燈火輝煌,冷素月看著,只覺宛若夢境,一排排金線絨燈籠,提上了一行行狂草,行書,正楷,濃厚的歷史氣息氤氳開來,她很想駐足,好好地觀摩一番,可是榻上天耀的傷不容忽視,她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找來了大夫。
靠在門外的冷素月,手裡的紫玉,已經(jīng)帶上了她的溫度,21世紀,名利皆是帶著濃濃的交易氣息,所以她從來不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事情,但是……這個男子……
微微低頭,冷素月看著手裡晶瑩的紫玉,"他該是不一樣的吧?"
"吱呀--"一聲,揹著一個木箱的大夫走了出來,"姑娘,你朋友的傷沒有傷及內(nèi)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麼大礙了,你照著我給你的單子,抓幾付中藥,再配合這瓶藥膏,一天一次,十天應該就好地差不多了。"大夫手裡遞來一張藥方,和一個瓷瓶子。
冷素月伸手接過,喃喃道,"十天?太慢了。"
在她以前的世界,受傷了,有時候第二天還得執(zhí)行任務,她們的身份,不方便去醫(yī)院,要是被警察查到名冊,就死定了,所以,他們受傷了,一般都是小醫(yī)院縫一縫,傷口結(jié)痂了,它自然就好了。
大夫微微一笑,"小姑娘,這已經(jīng)算快的了,刀傷的很深,急不得的。"
"嗯嗯,謝謝你了,大夫。"冷素月微微一笑,隨即掏出銀票來,大夫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見到她的笑容,竟也是一怔,隨後接過銀票,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