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什麼,掏出絲帕給他擦了擦嘴角烏黑的藥汁,然後說道:“早點休息吧。你需要好好養一養。”
他點了點頭,我便給他鋪好牀,然後給他寬衣,扶著他慢慢躺下去,再把被子拉過來蓋好。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倒是沒什麼別的表示,表情也一直是淡淡的微笑,等躺下睡好了,他說道:“外間的牀和別的房間都是一樣的,夜裡如果要什麼,只要喊一聲,周圍有人值夜。好好休息,這幾天你也累了。”
我木著臉點點頭,便端著燭臺走了出去,簡單收拾了一下便睡了。
這一夜睡得特別的沉,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卻沒有什麼不精神或者睏倦的地方,等到楚亦宸也起來了,便服侍他穿衣梳洗,他休息了一夜,精神也好了很多,吃了早飯便興致勃勃的想去湖邊走走,對我說:“這別苑的風景是很好的。你可以到處去看看,不用理我。”
我送他出了門,便離開了這座精舍,走到外面正巧遇見了景伯,他笑呵呵的看著我:“鳶青姑娘,這麼早要去哪兒啊?”
“景伯。”我笑著走了上去:“想去外面看看有沒有新鮮的大骨賣。”
“姑娘要喝骨湯?”
“嗯……太子殿下想喝。”
“哦,這哪需要姑娘親自去打理,交代下來,自有人去做。姑娘只要跟在太子身邊,好好守著他就好了。”
看他的話語間,似乎已經將我定義成了“太子的女人”,心裡不免有些苦笑,樑鳶青的名聲早已狼藉,能有這樣的定義倒算是不錯了。
那景伯看我忍不住苦笑,似乎也感覺到什麼,試探著問道:“姑娘——過去,過去是跟著大——大公子的?”
難怪他會這麼想,上次我來雙月別苑的時候,完全問的都是楚亦雄的事。
看我面有難色,景伯自己先嘆了口氣,道:“怪道從小到大,人們都說大公子異於常人,力大無窮,喜歡吃燒肉和烈酒,而且,他的模樣就跟咱們普通人不同啊。”
“景伯,你也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兒,誰能不知道呢?”景伯說著,眼睛也紅了,那袖子擦了擦眼角:“兩位公子都是老朽看著長大了,小時候那樣的友愛,誰知道他們長大了會——老朽看著大公子的樣子,心裡也痛,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嗯?我微微感覺有些怪異,那景伯已經沒有再說話,正好旁邊有下人招呼他,他急忙答應著走過去,又回頭道:“姑娘,老朽先去忙了,姑娘請隨意。”
我點點頭,腦子裡還是有些混亂,便在這別苑中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卻不知走了多久,擡頭一看,自己正站在楚亦雄的書房門外。
推門進去,裡面還是和之前來的那次一樣,照樣那麼的整潔乾淨,東西的碼放也是規規矩矩的,沒有絲毫偏差,好像我上一次來到這裡和現在,不過隔了一場夢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