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走到了書桌旁,上面也還是擺放著簡單的筆墨紙硯,可是——
可是那幅畫?!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上次我來之後,季漢陽撿起被我弄掉的畫放回了桌上!可是,現(xiàn)在看到桌上,根本沒有!
我頓時一個激靈,立刻在這書房內(nèi)四處查找起來,那些書架,還有花瓶中插著的畫卷,牆上的,櫃子上面的,到處都找過了,都沒有!
景伯說過,他從來不動這裡面的東西,只等主人回來用的,也就是說,那幅畫,不會是他撿起來的,別的下人,自然更不可能!
還有剛剛,景伯說的那句讓我感到怪異的話,他說“老朽看著大公子的樣子”,也就是說,在玄武門事變之後,在知道了楚亦雄匈奴人的身份之後,他至少還見過楚亦雄一次!
唯一的解釋就是——楚亦雄在玄武門那件事之後,真的下了江南,來到揚州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雙月別苑,取走了絮雲(yún)的那幅殘缺的畫!景伯一定在這期間見過他,但出於對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公子的疼惜,他還是私心裡偏袒了他,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
楚亦雄來了揚州!他現(xiàn)在還在揚州嗎?他又藏身在哪裡!?
他既然知道了自己匈奴人的身份,爲什麼不會匈奴,來到揚州,是有什麼目的嗎?這次楚懷玉南下參加鬱遠書院的博學大會,他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到了中午,田七熬製的大骨湯已經(jīng)十分濃稠,我等楚亦宸吃過午飯,便將這湯端了上來:“你喝些這個,對骨傷有好處。”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端起來便大口大口的喝了。
他不說話,我尷尬的情緒倒是要好一些,靜靜的守在一旁,只等他喝完了就要收拾,可是就在他剛剛喝下最後一口湯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呼呼的風聲,好像有什麼人快速的跑過來,楚亦宸的臉色一下子緊繃起來。
“參見太子殿下。”
“進來吧。”
立刻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正是黑旗軍的探子,他跪下道:“據(jù)報,益州一路遇襲,替身身亡。”
又被那些刺客得手了!
我心中不免又是一沉,而低頭看楚亦宸,他的表情卻有些奇怪,慢慢的站起來:“確定,是替身?”
“確定。”
“有沒有季漢陽的消息?”
“呃,季公子,似乎沒有在這條路上。”
他的表情立刻又變了好幾變,簡直讓人無法琢磨,過了好一會兒才一揮袖:“行了。下去領(lǐng)賞吧。”
“謝太子殿下!”
那人立刻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我急忙回頭看向楚亦宸:“現(xiàn)在,是不是隻剩下運河那一條路了?皇上是不是和漢陽公子一起,走了運河的路?”
他卻只是慢慢的坐了下來,神情顯得一點都不慌張,甚至立刻恢復(fù)了往日的那種淡漠,看著我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單薄的脣角輕輕挑起了一抹弧度,竟然也是清冷的笑容,道:“或許是吧。誰知道呢?”
他的態(tài)度,爲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