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奶瓶的大手突的一晃,一下子就晃出了景旭的小嘴,小傢伙急了,小嘴追向了奶瓶,可他太小,一時間竟是追不過去,不由得就急了,“哇”的一聲就哭了開來。
古妍兒瞧著好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柯賀哲這樣的恍惚明顯是因爲(wèi)她的話而回想到了什麼。
她輕輕從他的手裡抽走了奶瓶,然後傾身抱起了景旭,瓶嘴才一觸到景旭他的脣邊,小嘴立刻就叼了過去,然後,哭聲止了,小東西滿足的吸著奶水,這樣的時候,他只認(rèn)吃。
小孩子的哭聲驚醒了柯賀熙,可等他回神的時候,景旭已經(jīng)到了古妍兒的手裡,她正低頭逗弄著小東西,時不時的要把奶瓶從小人的小嘴裡抽出來,惹得小傢伙急紅了一張小臉,狠狠的吮著奶瓶,半點都不鬆開了,“這孩子真聰明。”
“呵,他媽媽也聰明。”
柯賀熙只一句就不說話了,讓古妍兒倒是不好追問了,可是,她今晚叫他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墓地裡他對柯賀哲的欲言又止別以爲(wèi)她是傻子聽不懂,他們兄弟兩個分明就是有事在瞞著她。
“我記得紅憂的預(yù)產(chǎn)期應(yīng)該是這一兩天吧。”可,卻提前了好多天,到底,她還是低聲的問了過去。
“嗯,是。”柯賀熙先是頓了頓,象是想了又想,然後才低聲迴應(yīng)了她。
“那天晚上下雨了。”不知要怎麼繼續(xù)下去,古妍兒只好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紅憂怕打雷。”柯賀熙的眸光全都落在了景旭的小臉上,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忽而又加了一句。
古妍兒的思維來得非常之快,她不想錯過今晚的機(jī)會,“可是那晚只下了雨,並沒有雷聲,賀熙,你沒醉,我知道,所以,請你一定要認(rèn)認(rèn)真真的將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我。”
柯賀熙若有所思了一會,終是搖了搖頭,“我忘記了,記不清了,反正那晚我回了家,紅憂就突然間說肚子疼,我就送她去醫(yī)院了,後來就……”
柯賀熙在騙她,他這個人一向不擅於說謊,他這說話的語氣略略的有些不自在,那分明就是在說謊,她會信了纔怪,“只是這樣嗎?”
“嗯。”柯賀熙應(yīng)是剛剛喂著小傢伙的感受還不錯,伸手就從她的手裡搶了過去,“我來抱吧。”
古妍兒將景旭交給了他,便再沒有提起紅憂了,他們誰都不告訴她,可沒關(guān)係,她可以查到小雅,就可以查到那一天,總會讓她知道的,“賀熙,我去做一碗醒酒茶給你,很快就好,你喝了舒服些再走。”
古妍兒說著就起了身,可,身形才起了一半,一隻男性的大手突的扯住她重新又坐了回去,“妍兒,你別走。”
景旭已經(jīng)吃飽了,這個時候瓶嘴已經(jīng)被小傢伙吐了出來,柯賀熙隨手將景旭放在了沙發(fā)上,轉(zhuǎn)過身的同時也扳過了古妍兒的身體,一瞬間,兩個人離得是這樣的近,讓古妍兒的心恍惚一跳,她掙著他的手就要往後退去。
不想,柯賀熙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jī)會,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他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神看起來迷離晦澀,看著她的目光卻專注了起來,“妍兒,他若對你不好……”可只說了一半,他又頓住了,“不可以,我有紅憂了,我有景旭了……”
回味著他語無倫次的話語,古妍兒聯(lián)繫上下文,半晌才分析明白,他這是要對她說,若是柯賀哲對她不好,她可以重新選擇他,不過這後一句柯賀熙卻是沒有說出來的,因爲(wèi)他要說出的時候應(yīng)該是突然間想到了紅憂,所以纔有了他的最後一句。
想起紅憂,想起景旭,他知道他說錯了做錯了吧。
古妍兒的眼角一潮,她一直都知道柯賀熙對自己的心意,若不是有柯賀哲在,或者,她早就喜歡上了他吧,可是,柯賀哲一直都在,而柯賀熙娶紅憂完全是個意外,是他們一起被伍少辰給算計的那一次他纔有的意外吧,也是那一次讓他遇見了紅憂。
“賀熙,對不起。”到底,她還是掙開了他的手,不管柯賀哲如今怎麼樣,她的選擇還是隻有一個,所以,註定了她與柯賀熙的無緣。
“呵呵,我錯了,我又錯了,你還是隻喜歡他,可是他……”
“賀熙,那晚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賀哲什麼了?”柯賀熙不說,她就來引導(dǎo)他,他醉了,她總能追出一些蛛絲馬跡的,從剛剛他說過的話來分析,他的那句‘他若對你不好’,言外之意指的就是柯賀哲的變心吧。
難道,柯賀熙也發(fā)現(xiàn)了小雅?
“沒……沒有,那麼象你,呵呵,是我搞錯了,妍兒,我走了,我要回去陪著紅憂了,她一個人在家裡很寂寞。”柯賀熙說完這一句就站了起來,頎長的身形籠罩住了古妍兒的嬌小,沙發(fā)上,吃飽了的景旭已經(jīng)睡著了,他旁邊就是曉予,兩個小東西並排的躺在那裡,看著特別的溫馨暖融。
古妍兒沒有繼續(xù)追問,因爲(wèi),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柯賀熙在抗拒回答她,看來,他還是喝得不夠醉,忽而,她眼睛一亮,“賀熙,我們不說紅憂也不說賀哲了,嗯,今晚夜色真好,不如,我們一起喝幾杯?”
一聽到說喝酒,柯賀熙的腳步立刻就頓住了,“好,喝酒,我要喝白的,嗯,白的好喝,可惜,不管怎麼喝都不醉,妍兒,你這裡有沒有能讓我喝醉的酒呢?”
“有的,我去拿。”扶著復(fù)又回來的柯賀熙到了吧檯前,兩個人坐到了高腳椅上,輕輕的轉(zhuǎn)動著椅子時,古妍兒已經(jīng)拿過了兩瓶酒,柯賀哲也喜歡酒,不過他很少喝酒,只是偶爾在節(jié)假日的時候纔會小酌幾杯,但他收藏的酒絕對都是好酒,堪稱珍品,但是酒好與不好,她都是品不出來的,她對酒,一向不是很喜歡。
兩隻透明的高腳杯,柯賀熙的是白的,她的卻是可樂,看起來象是紅酒一樣一樣的,“賀熙,我們幹。”原諒她,她是背奶媽媽喝不得酒,她不是故意要欺負(fù)柯賀熙的,他的孩子也要她來喂是不是?所以,她也算是爲(wèi)了他。
不過,引他喝酒卻是她的故意了。
第一次來騙一個人,居然還是柯賀熙,古妍兒是說不出的緊張,可爲(wèi)了弄清楚那一晚的事情,她也是迫不得已。
她幹了可樂,柯賀熙自然是幹了整整一杯白的。
然後她再倒,她的還是可樂,他的還是白的。
接連幾杯下來,原本就醉了的柯賀熙身體已經(jīng)開始打晃了,古妍兒生怕他醉透了睡過去,便一邊又爲(wèi)他倒了一杯一邊低聲的道:“那晚,你看見了賀哲,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他轉(zhuǎn)頭,被酒意薰得朦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象是要把她望進(jìn)他的心坎裡一樣,見她不說話,他又自顧自的道:“妍兒,他喜歡上了一個象你的女人,你知道嗎?”
醉了,柯賀熙是真的醉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他這一句她沒有任何的意外,她早知道柯賀哲與那個小雅扯上關(guān)係了。
“不過妍兒,你也別傷心,他應(yīng)該還是更喜歡你的,那個象你的女孩應(yīng)該只是你的替身吧,呵呵,他還是喜歡你,你不要哭好不好?”他指尖說著就落在了她的眼角,認(rèn)認(rèn)真真的輕拭著。
可她沒哭,她只是在若有所思罷了,若是要哭,她也不會這樣當(dāng)著人前,她的哭只給自己一個人也只給自己一個人知道,“我沒哭,一個替身罷了。”
“對對,就是替身,我跟他打架了,我把他打倒在地,他一下都沒還手,然後,就向我承認(rèn)了那個女人不過是你的替身,他只是耐不住寂寞罷了。”
男人出軌,果然會給自己一個自以爲(wèi)是的充分的理由,她輕輕笑,也才反應(yīng)過來,那之後的三天柯賀哲都沒有回來,也許是去養(yǎng)傷了,養(yǎng)好了,她就沒辦法發(fā)現(xiàn)他和柯賀熙打架了,也的確,她是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若是今天柯賀熙不說,她只怕一輩子都不知道。
她正神思紊亂的猜想著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柯賀熙“嘭”的放下了酒杯,“酒,我還要酒。”
古妍兒給他倒?jié)M,看他拿起了酒杯,這一次,他沒有一口氣幹了,而是望著酒杯裡的酒液出神,半晌才低低的道:“我打架,不該當(dāng)著紅憂的面,不該讓她擔(dān)心,不該讓她知道我心裡還是惦著你,呵呵,可她就是知道了,回了家,我還不承認(rèn),她一睹氣就要去客房裡與我分睡,於是……”
一杯酒,這時候全都落入了他的喉中,古妍兒繼續(xù)靜靜等下文。
柯賀熙抿了抿脣,喝了酒的男人雖然一身酒氣,卻一點也不惹人討厭,相反的,還隔外的有男人味,“於是,她一個人在洗手間裡滑了一跤,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妍兒,那一滑讓她動了胎氣,都怪我,都怪我是不是?”柯賀熙端起了酒瓶,乾脆對著瓶吹,“咕咚咕咚”,一整瓶酒就在他的喉結(jié)涌動中很快喝淨(jì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