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不是與洗正南往來就好，對冷凝汐，她總是覺得冷凝汐遇到何時也有她一小部分的責任，若是當初她沒有要洗正南帶她去qh去找柯賀哲而見到了何時，如果沒有發生那一晚的故事，如果洗正南沒有受傷，那麼，何時也就不會在那一晚抓了一個她去照顧洗正南。

可這世上的事情只要發生了，就再也無可更改。

菜來了，古妍兒掛斷了電話，擡頭看柯賀哲，“賀哲，準備幫冷凝汐搬家吧。”

“妍兒，我知道上次若不是冷凝汐你沒有那麼順利脫離開何時的，我也沒這麼快的就傷了他斷了他的羽翼，可是現在，冷凝汐真的懷了何時的孩子了，而且並沒有打掉的打算，所以妍兒，我希望你還是……”

古妍兒看著之前還邪氣不正經的男人這會子正經的要命，她隨即微微一笑，“嗯，我記下了。”柯賀哲是爲她好，是的，不管冷凝汐曾經幫她多少，可冷凝汐只要要保住何時的孩子，那冷凝汐就再也沒辦法割捨與何時的關係。

吃了飯，古妍兒抱著曉予，柯賀哲開車，她靜靜看著駕駛座上男人的側顏，俊逸的他是她多少次午夜夢迴的深愛，偶爾腦海裡會閃過吃午餐時男人的所爲，小臉就會控制不住的紅透，這男人，壞透了。

瞧他現在的樣子，好象真的是要徹底的宅下去了。

不過，他高興就好，反正，他們一家現在雖然不住什麼豪華的別墅了，但是，衣食無憂也挺好的，她現在很滿足。

車子停在了洗正南別墅的大門外，柯賀哲轉身接過她懷裡的曉予，“曉予給我，我就在這外面的車裡等你。”他沒有催她早些出來，可他一直等在這裡，她又怎麼會多耽擱呢，這男人，她是徹底的服了他了，又小心眼了。

偏他的小心眼她就只覺得可愛，他是不想進去洗正南的別墅，又不想她在洗正南的別墅裡多逗留，哪怕是洗正南不在也不樂意。

這一些，他不說，她卻全都感受得到，下了車，衝著他點了點頭，她沒有給他什麼承諾，只是快步進了別墅，不是第一次來，卻每一次來都覺得些微的彆扭。

“妍姐，你可來了，等你好久了。”迎接她的是馥亦。

小姑娘一如既往的熱情，“先生說了，等你來了要我一定要招待好你，冷小姐住二樓的客房，妊娠反應很強烈，吃什麼吐什麼，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嗯。”古妍兒輕輕應，隨著馥亦就到了二樓冷凝汐的房門前，馥亦輕輕敲門，古妍兒聽到了裡面冷凝汐的聲音，“進來。”

“凝汐姐，妍姐來看你了。”

寬敞的臥室裡，冷凝汐正半臥在臥室的小型沙發上，身上蓋著薄毯，手裡是一本書，擡頭看過來的目光讓古妍兒一下子心疼了，她瘦了，臉色蒼白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擔憂，眼看著她要起來，古妍兒衝了過去，“別動，乖乖躺著就好。”

冷凝汐虛弱的一笑，“讓你擔心了。”

“小東西折騰你了？”

“是，不過沒事，等過了三個月就好了。”冷凝汐微微笑，她是護士，即便是第一次懷孕，但是這些都是懂的。

古妍兒點點頭，“你想開就好了，對了，正南說爲你選了一個公寓，你什麼時候搬過去，我找人幫你搬家。”

“不用，我也沒什麼東西，就一個人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罷了，叫一個司機就搞定一切了。”她還是微微笑，雖然沒有什麼疏離的反應，可古妍兒就是覺得冷凝汐對自己再也沒有了當初在那間封閉的房子裡的感覺了。

見冷凝汐不想她幫忙，古妍兒也沒強求，“凝汐，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與懷孕的女人在一起，最喜歡這樣的話題。

“女孩。”不想，冷凝汐想也不想的說到，倒是讓古妍兒意外了，通常女人都喜歡男孩的，象她就是，總希望自己第一胎生男孩，不過只要有了一個男孩之後再生男娃女娃就都無所謂了，就都喜歡了，她有了曉宇後就是這樣。

“我沒生的時候喜歡男孩呢，不過現在覺得男孩女孩都一樣。”女人第一胎喜歡男孩通常都是因爲覺得做女人太辛苦，每個月的大姨媽討厭，生產前的緊張和憂心也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女孩好，女孩省心，男孩太……”說到這裡，冷凝汐象是想起了什麼，忽而就頓住了，脣抿了又抿，悄然低下了頭去，竟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模樣。

古妍兒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冷凝汐是想起何時了，象何時那樣經歷的男人的確是不讓人省心，她伸手握住了冷凝汐的手，如她的姓低一樣，小手冷的讓人心疼，“凝汐，你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會省心的。”因爲，有一個好媽媽呀。

“但願吧。”冷凝汐低喃著，眸色中潮潤了起來，手指開始絞起了衣角，象是斟酌了許久才輕聲開口，“古妍兒，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

古妍兒心口一跳，她早就猜到冷凝汐會向她請求放過何時的，可沒想到會這樣快，總是要面對的，於是，她微微點頭，“你說。”

“給他留個全屍吧。”

輕輕輕輕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的低喃，攪著古妍兒心口一慟，以爲冷凝汐是要爲何時求情，卻不想，她會是這樣的一個讓人心疼的請求，或者，那個男人很壞很壞，但是，面前的這個女人卻是一不小心就愛上了。

愛是什麼？

愛是最難以言說的一種心靈感悟。

只是留一個全屍，古妍兒略沉吟了一下就對冷凝汐道：“我會與賀哲說的。”她想，這個請求還是可以實現的，至於何時的生死，她就無能爲力了。

“古妍兒，謝謝你。”

“瞧你，總是這樣客氣，不過，也許，他會沒事的也說不定呢。”低聲說著這些，說出口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她這是在爲何時說話嗎？可是何時真的是罪大惡極，怎麼可能逃出法網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做過什麼我都知道，他也沒有瞞過我，他死不足惜，我只是想讓我孩子的父親有一個完整的屍骸而已，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他會有那樣的下場，卻還是想要生下他的孩子？”

古妍兒靜靜望著擡頭看向她的冷凝汐，眸中帶淚的女子讓格外心疼，一時間，她竟是想不出安慰她的話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選擇，冷凝汐這樣的選擇便代表了她心中有愛，有愛就要珍惜，愛上何時或許錯了，可是錯都錯了，無可更改的結果便是如她這般勇敢的面對吧。

從別墅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全程，柯賀哲沒有打過來一個電話催她，給了她足夠的私人空間，跳上車的時候，曉予一雙大眼睛看過來，小東西醒了，她接過來抱在懷裡親了又親，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看見孩子心就會溫暖許多，也消解了些她剛剛看到冷凝汐時心裡的難過。

古妍兒沒有擡頭看柯賀哲，她依然低頭看著懷裡的小東西，卻是開口了，“賀哲，她求我了一件事。”

柯賀哲面無表情，早就猜到古妍兒這一來冷凝汐絕對不會放過古妍兒這顆救命稻草的，“嗯。”

“不想聽？”古妍兒擡頭，望著面前清俊的男人，他正在啓動車子，沒有表情的俊顏讓她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他對何時的敵意其實算起來更是因爲她。

“說，老婆想說的我都想聽。”男人啓動了車子，這才轉頭看了她一眼，眸中已經含了笑意，寵溺的還摸了一下她的頭，“說吧。”

瞧他輕鬆起來的模樣，象是認定了她不會爲難他一樣，這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自信，她輕輕笑開，“凝汐說，只有一個要求。”頓了一頓，她觀察了下柯賀哲的反應，可是男人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依然安安靜靜的開著他的車。

“你說，我會考慮。”

古妍兒翻了一個白眼，“就只考慮？柯賀哲，你這麼不信任我？”

“好吧，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柯賀哲低低笑，一張俊顏被車窗外的光線映襯的格外的陽光，燦爛。

這還差不多，古妍兒滿意了，低頭又親了親曉予，這才道：“她說只要他一個全屍就好。”

古妍兒的聲音輕輕，可是當她的聲音漫過車廂時，柯賀哲的肩膀明顯的顫了一下，緋薄的脣輕抿，“她就這一個條件？”

“嗯。”

柯賀哲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再沒有說什麼，滿車的低氣壓一直在蔓延著，她彆扭的看著柯賀哲，“這也不行嗎？”一個全屍也不行，柯賀哲這也太殘忍了吧。

柯賀哲輕輕轉頭，才揚起的笑意溫暖如春風，“你放心，我會妥善處理的。”

她看著他的笑容，緩緩點頭，既然信任，那便全都交給他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