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
胸口汩汩不止的鮮血染紅了薄被,心中某個最隱秘的角落土壤開始松動,早已被塵封的情感破土而出,她竟然不想讓她死,心中的恨莫名的隨著不斷涌出的紅色液體而消失不見,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終于鼓足勇氣千昕手指放在他的鼻尖,還有呼吸,心中閃過欣喜,胡亂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套了上去,對還呆愣在房頂?shù)钠桨步辛艘宦暎聛韼兔Α?
平安只是呆愣一下,應(yīng)了一聲快速來到房門前,兩人合力將他扶上他的座駕,千昕坐上駕駛座,這不是她第一次開車,可她卻怕的要命,咽了兩口唾沫她總不能指望只有十來歲的孩子來開吧。
鼓足勇氣,打火,聽著發(fā)動機(jī)開始工作的聲音,千昕雙腳有些打顫,自從第一次開車上路就差點撞了人之后她就從沒摸過車,心中發(fā)憷的厲害。
“阿姨,你會不會開車,要是會就快點,我怕叔叔撐不住了,千昕瞥了眼還在不斷流著血的連毅,深吸一口氣,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開始起步,黑暗中千昕不敢開快可是以這樣的龜速到了醫(yī)院他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千昕一咬牙,車子開始加速,在不太平穩(wěn)的山路上急速顛簸前行。
連毅你可要給我撐住了,為了你我可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車子直接開到了急診室門前,剛拿到親子鑒定報告單的秋離見到她焦急的身影將手中的單子往口袋中一塞急急走上前去。
“千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走進(jìn)才見到她身上滿是血跡,慌忙扳過她的身子檢查著,見到忽然出現(xiàn)的秋離千昕秀眉微蹙,他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跟王潔約會嗎?
“不是我的。”這時已經(jīng)有醫(yī)生和護(hù)士將連毅抬上了手術(shù)車向急診室跑去。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千昕一直站急診室外的窗邊靜默不語。
“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秋離我的心已經(jīng)四分五裂還不起你的情。”
“千昕,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你不該拿王潔做借口,她要是知道會傷心的,你清楚她有多愛你。”
“感情是不能勉強(qiáng)的。”秋離無奈的看著千昕孤寂的背影,她周圍的氣息是那般的冷漠讓人不敢靠近。
“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什么還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人生沒有幾個六年再讓你等候一場沒有結(jié)果的戀情,王潔是個好女人,值得你用心去呵護(hù)。”
“秋離我已經(jīng)夠煩的了,不要讓我再為你們的事情費心行嗎?”千昕不想傷害一個愛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男人的心,可是當(dāng)斷不斷傷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多注意身體,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眼睛忽然瞥到他口袋中露出的紙,想到他留在醫(yī)院那么長時間,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千昕伸手輕易的將那張紙拿在手中。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在樓道中的時候,千昕打開紙一看,雙眼瞪得老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的用手捂住嘴,那個瘦弱的孩子竟然是她的親生骨肉,有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千昕看向急診室還亮著的紅燈,恐怕這件事情只有這個躺在里面的那個男人最清楚,連毅你這個可惡的男人瞞的我好苦。
忽然想到祁心也在這家醫(yī)院中,千昕急忙向他的病房跑去,可能是因為太過激動,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問了好幾個護(hù)士才找到祁心所在的病房,醫(yī)院來往的人都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跌跌撞撞身上滿是血跡的女人。
待到了病房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時,千昕又開始躊躇起來怕這樣進(jìn)去會嚇到他又怕眼前是個虛無縹緲的夢,只要她以伸手夢就會隨風(fēng)消散。
一直守在不遠(yuǎn)處的馮峰見著舉起手又放下手的千昕,凝眉,向這邊走來。
千昕忽然瞥見馮峰,箭步跑到他的身邊拎起他前面的衣服,“你告訴我,祁心是不是我的孩子。”
“這個還是總裁來告訴你比較好。”馮峰不敢看她那雙集希望與忐忑在一起的眼神,這是總裁和她之間的事情,理應(yīng)由總裁親自開口說出來,才能踏出他心中那道無形的坎。
“渴···”寂靜的病房中傳來一聲并不大卻異常清晰的聲音,千昕急忙跑向病房,她的孩子再說口渴呢。
想到他現(xiàn)在可能還在睡夢中,千昕放輕腳步,咽了兩下唾沫才輕推開門,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她應(yīng)該是個盡責(zé)的好母親,當(dāng)年總裁你瞞著她祁心的事情到底是對是錯呢。
看著床上在睡夢中還皺著他清秀的眉毛時,千昕的心緊緊揪起,孩子原諒媽媽第一次見你竟然沒有認(rèn)出你,還將你差點認(rèn)成愁人的孩子,是媽不好。
千昕幾次差點打翻手中的杯子,失而復(fù)得簡單的四個字根本就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祈心聽到動靜睜開惺忪睡眼,看著正端著杯子走向他的千昕。
“阿姨,你怎么會在這里?”他在上次拍賣畫展的的酒會上見過這位漂亮如天仙似的阿姨,當(dāng)時看他的眼神好像很不友善。
“祈心對吧……你不是渴了嗎,快把水喝了吧。”千昕將水送到他的唇邊,顫抖的纖手撫上他消瘦的臉頰,豆大的淚水簌簌而下,紅唇翕動喃喃低語“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千昕在再也忍不住將他緊緊抱在懷中,“我的孩子……”
灼熱的淚水打在祈心寬松的病號服上,他身上瘦的好似只有一副骨架一般咯的她身上生疼,“是不是他對你不好,告訴媽媽是不是他虐待你了,媽媽這就去找他算賬!”千昕咒罵連毅那個混賬東西不僅隱瞞她孩子的事情,還將她的孩子養(yǎng)成這般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
“阿姨是說連叔叔嗎?他對我很好,阿姨你不要哭,平安說愛哭鼻子的人叫膽小鬼。”
“孩子,我是你媽媽,親媽媽,對不起,當(dāng)年媽媽以為你死了,是媽媽不對……”
千昕泣不成聲,再一次將他緊緊擁在懷中。
“以后媽媽再也不會和你分開……”瘦弱的小身板讓千昕心疼到骨。
“阿姨,我是個孤兒,沒有媽媽。”
輕柔卻帶著堅毅的聲音就像一根刺深深刺進(jìn)她的心中,讓她痛的幾乎要窒息過去。
手無力松開按上胸口,閉上眼睛,連毅你丫的真夠狠,現(xiàn)在她的孩子不認(rèn)她,你是不是滿意了!
“阿姨你怎么了?”看著她蒼白的臉孔和身上的血跡,祈心也緊張起來,他不是故意說那句惹她傷心對我話的,他覺得這個漂亮高貴的阿姨是他高攀不起的。
千昕搖搖頭,“你流血了,我?guī)湍憬嗅t(yī)生。”說完慌忙去按病chuang上面的傳呼器。
“這血不是我的。”千昕阻止他的動作,現(xiàn)在真心覺得扎在他胸口的那刀太淺,應(yīng)該一刀到底才對,如果不是秋離發(fā)現(xiàn)他是不是要瞞著她一輩子。
口口聲聲說愛她,為什么卻要如此殘忍的對她,她總認(rèn)為自己夠聰明,能輕易的看懂人心,卻看不懂這個男人心中的半點想法。
祈心伸出手幫她擦著臉上的淚滴,“不哭,祈心相信阿姨的孩子會好好的活在這世界上對我某個角落。”
眼前這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那雙黑亮的眼睛就是每夜夢回時出現(xiàn)在眼前的那雙,千昕無助的看著站在病房前的馮峰,希望他能告訴他,她真的是他的媽媽,馮峰張了張嘴,
咽下要說的話,“總裁的決定的事情還是他來說明比較好。”
“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感受嗎?”
“對不起,我是個男人。”千昕嘴角猛抽一下,這說的叫什么話。
祈心低著頭繳著手指頭若有所思,他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心中渴望那份彌足珍貴的親情,卻從不敢去奢望有一天可以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面對這樣一個淚眼婆娑的女人那句你們?yōu)槭裁床灰业脑拝s怎么也問不出口。
也許是千昕看出了他心中的計較,“以前的事情媽媽不想再提,你只要知道一句話,當(dāng)年并不是媽媽不要你。”
馮峰將臉別想門外,忽然又轉(zhuǎn)過身來,剛才光顧著她激動的樣子,卻沒有去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跡,剛才她應(yīng)該和總裁在一起,那么···
“總裁呢?”
“死不了!”千昕聲音滿含不悅,卻有怕嚇到孩子,慌忙緩和一下臉上的表情,她還要好好的跟他清算下,他怎么會那么輕易的死了呢!
“連叔叔是個好人。”祁心從那個讓他流戀的懷中探出頭來。
“好個···”千昕硬生生的咽下要飆出口的臟活,他丫的要是好人世界上還就真沒有壞人的存在了。
“不管他對別人怎么樣,卻是我一輩子要感謝的恩人。”
“既然知道他是個孩子你們?yōu)槭裁匆ぁぁぁ鼻ш看蜃≡挘皾L,我不想見到任何和連家有關(guān)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