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初夏看著如同妖孽般美麗的男人,她咬了咬嘴唇,只得讓他帶著三兒下山了。她這個大當家的當得還不如他呢?冼初夏悶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冼初夏呆坐了好一會才從大堂里面走了出去,她看著外面跟著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匪們,冼初夏撩起一邊的袖子,“老李頭,我來劈柴”被喚作老李頭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長著絡腮胡子的粗獷大漢,他此刻手里正拿著一把大斧頭,看見冼初夏朝著自己跑過來,趕忙停了手里劈柴的動作,把她退到一邊,“冼老大是看不起我這把老骨頭了。”
他邊說邊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冼初夏擺了擺手,她哪里是這個意識。“那就請老大不要跟我搶活干了。”冼初夏只能放下撩上去準備大干一場的袖子。她一轉身就看見沈大娘正挑著一桶水往這邊來,三兒的娘親沈大娘,身材不高,可只從嫁了三兒他爹之后,力氣活沒少干,身體到時結實能干不少重力活。今天三兒他爹正好去打野味了,三兒跟著步翊歌給自己找夫君去了,這挑水的伙計就落到她身上。
冼初夏看著三兒把人扛了出去,步翊歌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褶皺,也跟著站起身。“你去哪?”冼初夏下意識的就脫口問道。“冼老大不滿意這個男人,屬下繼續幫你物色合適的”他嘴角邊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不再看冼初夏難看到極致的臉色,瀟瀟灑灑的出去了。
隔了好多天,就在冼初夏以為步翊歌只是開玩笑的時候,三兒和小武回來了。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步翊歌和另一個看上去瘦瘦的男子。皮膚白皙,身高跟小武差不多,一副弱不禁風的消瘦樣子。他一身蔚藍色的衣袍,頭發也是簡單的束著。“姑娘,在下家里已經訂了一門親事,實在不能半路在娶他人”他說話文縐縐的,末了還有點懼怕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步翊歌。
“步翊歌,你的眼光越來越低了”她還沒開始嫌棄對方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瘦弱模樣,對方卻是一副委屈的要哭出來的慫樣。這也不能怪眼前的男子害怕的樣子,他是被步翊歌脖子架著刀,一路膽戰心驚的走上來的。他是深愛著自己家里的未過門的妻子,才打著膽子推脫的。更重要的是,他是要進京趕考的,如果成了女匪大人的夫君,他這一輩子的光宗耀祖就要沒了。
“冼老大不是看不上肥頭肥腦的,這個小哥長得不錯,讀書識字,正好配的上你”步翊歌自己都覺得這次辦的事情漂亮。那邊的冼初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忍住要上前拳打腳踢的沖動,眼前的男人一副要哭哭啼啼的小媳婦的樣子著實讓冼初夏頭疼不已。“你下山吧”冼初夏直截了當的打斷男人的話。她可一點也不喜歡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正要思考自己如何才能脫身的男子來不及收回臉上的錯愕,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匪大王,“你可以走了”冼初夏不耐煩的揮揮手。
“女大王”年輕男子一把撲到她的腳邊,“我的驢子也走丟了,我的盤纏也因為他丟了,”他抱著她的大腿就開始無聲的控訴。“三兒,給他幾輛銀子打發他走了”面對死纏爛打的男人,冼初夏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疼,這不,土匪大人還要送銀子才能把人打發了。鳳凰山到底是什么情況。年輕的書生拿著懷里真實的銀子,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般下了山。
“大娘,我幫你”冼初夏幾個大步走了過去,伸手就要接她身上的扁擔。“冼丫頭,你這是干什么?”沈大娘微微移開了步子,一邊說道。“這點伙計還輪不到你一個姑娘家的干。”沈大娘年輕的時候是附近一個村里的一家童養媳,她的婆家待她不是打就是罵,后來,她家的兒子生了病死了,婆家商量著要讓沈大娘陪葬。沈大娘從柴房里拼死逃了出來,被那家人追著摔下山坡,暈倒在樹叢里,被三兒他爹撿了回去。那時候,冼初夏的娘親還在,她醒過來是她娘親照顧的,那個說話輕聲細語的溫柔女子,原本聽說自己被土匪撿了,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沈大娘后來嫁了三兒的爹。
冼初夏拗不過沈大娘的堅持,只得繼續往前走,看著小武牽著一匹全身黝黑發亮的大黑馬朝著她走過來,冼初夏立刻又變得斗志昂揚了。“老大”小武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常年跟在步翊歌的身邊處理一些寨子里的事情,也跟著步翊歌下山處理一些事情,這個人看著年紀不大,卻沉穩內斂。他手里牽著的正好是步翊歌的代步工具,黑馬飛熾。大黑馬從鼻孔里噴出一個響鼻,甩了甩異常飄逸的黑色鬃毛。高高的昂著它的頭顱,跟它的主人又一瞬間覺得神似。
“你這是要干嘛?”冼初夏這次先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撲上去說自己可以幫忙。“飛熾跑了幾天了,我帶著他去山溪那邊刷刷背。”小武沒有戒備的說道。“這活交給我吧。”冼初夏一雙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小武的臉微微紅了紅,后退一步,拉開跟她的距離。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二當家有多寶貝冼初夏。哪里會讓她干不必要的活。“老大,飛熾的脾氣不大好”小武拉著韁繩不退讓。
冼初夏看了一眼眼前的高頭大馬,知道是步翊歌的馬兒之后就知道,這馬兒的脾氣也是陰晴不定的,她想了想,“我陪著你一起去吧。”她可以不動手,看著就行,總比自己一個人悶在大堂里躺著舒服,也不知道步翊歌使了什么手段,鳳凰山一切被他打理的緊緊有條,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她要是再怎么待下去,除了變成一只無所事事的米蟲,就沒有第二種人生的可能了。
剛要跟著小武朝山溪走去,那邊的三兒再次滿頭大汗的從山下回來了。他看見冼初夏抹了一把額頭前的汗水,“大姐大,可找到你了,二當家的找了人回來了。”一聽到步翊歌動作如此迅速,冼初夏撩了裙擺大踏步的往自己的大本營走去。進門就看見紅色艷麗衣裳的步翊歌邪魅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他手里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他的面前正好跪坐著一個珠光寶氣,油光發亮的男人,看著年輕二十好幾的樣子,一雙小小的眼睛一直盯著椅子上的步翊歌,就差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