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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夏莫然窩在自己的石屋中練習女工,邊連邊嘆息:“本小姐果真沒有賢妻良母的天分,還好宇文謹不嫌棄我!”
奮斗了兩個時辰,肚子“咕嚕”直叫喚,夏莫然直接放棄,順手把慘不忍睹的“作品”扔到了一邊石凳上。
時間不找了,送飯的芳丫頭怎么還不來?
夏莫然支手撐著頭,眼睛幽怨地望著門口,整個一副混吃等死的紈绔女。
沒過多長時間,門口響起了男人粗獷的嗓音:“芳丫頭,今天怎么來晚了?左使大人可等急了。”
那男人叫齊朗,周畢城被夏莫然氣走后,隔天便把他派來了,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大有扳回一城的意思。
只聽芳丫頭笑道:“阿朗哥哥,我不小心把娘的藥煎糊了,這才來晚的,一會兒就進去給薩姐姐賠罪,你可千萬別告訴右使大人啊!”
芳丫頭的娘得的是肺癆,整日靠喝藥續著命,花錢如流水,周畢城曾想把她們母子送走,是夏莫然執意把她們留了下來,隔三差五還送人參給她娘補補,所以周畢城要找個人照顧夏莫然的生活起居時,芳丫頭毫不猶豫地報了名。周畢城看她豆芽菜似的一個小丫頭,倒也十分放心她。
齊朗到底沒有為難這個小姑娘,只交代她下次切不可再粗心大意,誤了左使的事,便移開步子放她進來了,連她手中的食盒都沒打開檢查一下。
“薩姐姐,我今天照你說的做法做了石鍋五花肉拌飯,你吃吃看是不是這個味。”未見其身先聞其聲。
芳丫頭和青玉藍玉差不多年紀,但比那兩個性子要活潑些,也是不可多得的暗樁好苗子,只因為芳母常年纏綿于病榻,拖了她的步子。
進門見到夏莫然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芳丫頭臉騰地紅了。
夏莫然戲謔地向她招手:“你今兒個怎么臉紅了?”
芳丫頭吐了吐舌頭,走近幾步笑道:“誰讓薩姐姐長這么好看來著?”
奉承話誰都愛聽,特別是她說出來自然不做作,夏莫然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見她把食盒放到桌上,湊近幾分問道:“你可是有什么事?”
芳丫頭瞬間一臉的崇拜,不過沒忘記壓低嗓音:“薩姐姐,你好厲害,你怎么知道我有話對你講?”
夏莫然聽了倒是一頓,只不過芳丫頭行事一向謹慎小心,對芳母更是孝順有加,萬不可能把藥煎糊的,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故她有此一問。
只是芳丫頭說的事有話對她講,而不是有事,難道跟自己有關?
夏莫然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帶了幾分命令道:“說吧。”
芳丫頭聞言朝門口望了望,見齊朗一絲不茍地站著崗,并沒發現她們的異樣,邊打開食盒邊道:“有兩位姑娘和一位公子帶著小七找來了,只是右使大人派人在薩姐姐屋子周圍嚴密監視,他們進不來,暫時躲在我那屋里。”聲音又小了幾分。
夏莫然聽說有位公子,直覺是宇文謹,瞬間心
跳加速,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口的悸動,對芳丫頭贊賞道:“你做的對,一定不能讓他們輕舉妄動,現在時辰還早,等晚些我想辦法去你那里見他們!”
周畢城心狠手辣,既然敢那這里的無辜百姓威脅她,必定說到做到,她真怕宇文謹不管不顧闖進來救她,害了那些百姓。
想到宇文謹,她不自覺臉紅了紅,暗暗奇怪她在青城一呆就是八年,兩人一面都沒見,她一點都不掛念,如今只不過兩個多月沒見,她反而思念得撓心撓肺。
芳丫頭并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把食盒上面一層打開道:“薩姐姐,小七來了……”
一言未完,在食盒里躲了一路的小七迫不及待地跳到了夏莫然的身上,熱情地用他的鼠腦袋表達他的思念之情。
夏莫然怕看守閔長老的冥衣衛會不小心著了他的道,特意把小七留給了冥衣衛,此時哪想到小七會出現?不由得嚇了一跳,低低的驚呼聲便溢出了口。
“左使大人,發生了何事?”齊朗的聲音瞬間響起。
夏莫然看著門口皺了皺,芳丫頭已不假思索地回道:“朗哥哥沒事,我跟薩姐姐說母親有些不好,她替我難過而已。”
這個芳丫頭的確很聰明!
推說芳母身體有變,夏莫然晚一些去看望也就順理成章了。
只不過古人一向對此比較忌諱,特別說的還是芳母,不就等于讓她咒母嗎?夏莫然有些過意不去,抱著小七感激地看著她。
芳丫頭臉便又紅了一些,擺著手道:“如沒有薩姐姐母親早就病死了,我也不知道被拐子賣到了哪里,這么說雖對母親不孝,但我想母親必定不會怪我的。”
到底害怕一語成畿,雙手合十對著南方拜了一拜道:“事出有因,菩薩可要保佑母親健康長壽!”
夏莫然不覺莞爾一笑。
入夜,周畢城的人早露出了疲色,就連守在門口的齊朗也是靠著墻打起盹來。
夏莫然在屋中一陣翻箱倒柜,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襖子,襯得人如煙花三月里的一抹嬌蕾,這才施施然地出了屋。
齊朗瞬間驚醒,伸出手堅定地攔在她面前:“右使大人吩咐,左使大人不可邁出屋子一步。”
不遠處的幾個護衛瞬間聚攏了過來,一手暗劍,目光警惕。
夏莫然被軟禁在此處后,并沒有關心過看押她的人是誰,現在一眼掃過去,發現除了齊朗,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她了然于胸,想必周畢城趁她不在云安山幾個月,早就把她的心腹之人換掉了。
“怎么?我難道要聽他的?”夏莫然不避不閃地凝視著齊朗問道。
左為尊,右次之,若不是這次少主下令軟禁了她,她根本就沒把周畢城放在眼中。
想到主子最近上躥下跳,想把云安山嚴密控制在手中,齊朗就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夏莫然美貌更甚孫素雅,他不由得紅著臉垂下頭道:“少主吩咐……”
夏莫然怎可能給他反駁的機會,冷冷地截了
他的話道:“北辰弘?他只不過讓我不要走出云安山,可有吩咐你們不讓我出屋子?”
那倒沒有,周畢城拿著雞毛當令箭,只不過這話齊朗絕對不敢說。
夏莫然見狀,語氣緩和了幾分,揚了揚手中的盒子道:“我也不是要給你添麻煩,只不過芳丫頭的母親病重,她照顧了我這么些時日,我那些補品去看看她母親不為過吧?”
齊朗想了想,讓那幾個護衛留在原地監視,自己朝夏莫然拱手道:“小的實在做不了這個主,要不左使大人在此等上一等,待小的稟明了右使大人,再告訴小姐可不可以去芳丫頭的娘!”
夏莫然無意于他為難,揮趕著他道:“速去速回!等等!幫我給周畢城帶句話,你就問他北辰弘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幾百年的厚積薄發,北辰弘這次必定拼盡全力去爭那最高的位置,一旦成功,也就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當然,誰做錯了事,也要秋后算賬。
齊朗一時撓著頭去了,夏莫然就在原地等候,再沒看那些護衛一眼。
不一會兒,齊朗便折了回來,對其中兩個護衛做了個暗中跟著的手勢,便讓開了路。
夏莫然對他的識時務十分滿意,挑了挑眉大踏步朝前走去。
云安山就像一座大型的金字塔一樣,整座山體鑿成四層,第一層供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住,第二層由各級管事住,議事廳也設在此處,第三層放各什用品,左右使和北辰弘的房間就在最高層。
符合這個時代的特點,而且這樣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地位,也就清楚要干什么事。
盤旋而下,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到了芳丫頭的房間,兩個護衛首先掀開門簾子看了看,芳母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面色蠟黃,芳丫頭隨侍在一旁,其他并無異樣。
兩人點了點頭,掀著簾子就請夏莫然進去。
夏莫然也沒跟他們客氣,微提裙擺,高昂著頭如同女王般踏了進去。
但掃視了一圈,屋中除了芳母的床底下,其他地方根本就藏不了人。
她實在無法想象高貴如神祗般的宇文謹會像小賊一般躲在床底下,她想笑,但心底卻升起了一股失望。
因為宇文謹的自負和高傲不允許他躲在床底下,所以來的人必定不是他!
夏莫然朝芳母感激地笑了笑,把一早就準備好的補品匣子放在了她床前,芳母便告罪一聲下了床,由芳丫頭攙扶著走到了遠遠的門邊給他們把風。
床底下的三個人便爬了出來,是芝晴芝梅和洛寒。
其中洛寒臉色十分之差,大概沒想到為躲避跌人會近似折辱般躲在婦人的床下面,臉色又青又紅,憤恨的目光之差吃了她。
不過被芝晴狠狠掐了一下手臂,他瞬間軟了下來。
夏莫然暗中啐了他一口,芝晴和芝梅已迎了上來,眼眶里分明含著一抹濕意,一個說:“小姐受苦了!”另一個道:“奴婢應該跟著你去赤夷的,也就不會讓小姐被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