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甫羽晴在男人的陪同下,挨著個兒從錢莊、賭場安排未來兩個月內的事宜,其實錢莊、賭場和酒樓的生意倒是都好安排,唯有征信社主事的活兒沒法扔出去。
忙了一個早上,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這對小倆口打算響午飯就在天下第一食解決算了,當二人悠悠朝著酒樓的方向走去時,女人的水眸突然瞥見大街上一道匆匆身影看著好眼熟。
“天真——”皇甫羽晴脫口而出,雖然已有幾個月不見,依然能一眼認出那位姚家大小姐,不過見她步伐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兒要辦。
聞聲,姚天真倏地回頭望來,對視上皇甫羽晴的水眸時先是一怔,眼神由上至下落上女人的肚皮上,閃過一抹復雜,不過步伐卻是慢了下來。
“天真見過王爺王妃,王爺王妃吉祥。”姚天真上前微微福身行了禮。
“天真,好久沒有見到你,你一直都在老宅陪祖母么?”皇甫羽晴莞爾一笑,凝望著姚天真的臉,卻是感覺這丫頭有些神色不定,氣色看起來也不怎么好。
“呃……是,我一直都住在老宅陪祖母。”姚天真吱吱唔唔,在眼前兩雙銳利眸光的打量下,更顯渾身不自在似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慌的岔開話題:“平南王,王妃,天真家里還有急事兒,不能陪你們閑和了,先告辭!”
望著姚天真匆匆離去的背影,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疑色,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女人才側眸睨向男人:“姚府是出了什么大事嗎?”
“出大事兒倒是沒有聽說,本王昨日都還曾見過姚大人,他氣色看起來挺好,不像是家里有事發生,不過……我倒是聽人提起過,說姚大人為了三個女兒的終生大事,特意舉辦了一場比武招親。”南宮龍澤說到后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什么?比武招親?”皇甫羽晴驚詫低呼出聲,她穿越到這里,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回聽說。
“怎么?你也覺得有趣?等吃過午飯咱們也去湊個熱鬧瞧瞧好了……”南宮龍澤盯著女人瞪大的水眸,溫柔出聲,大手輕攬上她的肩膀,扶著她一起進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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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便看見了姚府大門外寬敞的一大塊地兒搭起了擂臺,看來這回姚大人還是動了真格,擂臺左側分別安置著幾張紫檀木椅的主座,姚大人為了今天的比武招親,還特意請來了刑部的高大人幫自己一起把關。
皇甫羽晴一眼瞟去,看見了姚家母女四人,姚夫人正將自己的兩個女人拉到一邊竊竊私語,定然是有些話要交待,相形之下,面色慵懶漠然的姚天真就顯得孤單許多,只見她獨自倚靠著搭建擂臺的朱紅木柱旁,水眸凝望著遠方,看似若有所思,瞳仁卻是沒有焦聚,不知此刻她到底在想什么。
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并沒有走近,只是站在暗處默默地觀察著,皇甫羽晴見姚天真發著呆,不知想到了什么,唇邊勾起柔美的笑容,水眸盈波,美態迷人,不僅僅只有女人注意到了這一幕,慕名而來參加比武招親的男人們也都注意到了這位姚大小姐的美態,原本還在觀望要為誰而戰的男人們,不少這會兒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天真,時辰快到了,你和妹妹們先都回到簾子后面去吧。”姚夫人聽似溫婉好聽的嗓音傳來,也讓女人倏地回過神來,那雙漂亮水眸深處的迷離瞬間褪去,眨眼的功夫,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霜冷冰寒。
“比武招親大賽現在開始——”高大人做為今天的主考官和見證人,開始宣布比賽規則:“各路英雄豪杰都聽清楚了,今日姚大人特意為三位女兒舉辦比武招親,最后的獲勝者可以從三位小姐中挑選一位成為正房夫人,姚家將奉上黃金白銀千兩做為嫁妝,并將功武高強的能人異士推薦給朝廷……”
聞言,擂臺下更是興致高昂,已經有人開始躍躍欲試,首先跳上擂臺的是一名高大男子,明眼人一看就認識,這位正是清遠鏢局的莫鏢頭,年紀二十有四,玉樹臨風,長得一表人才。
“這不是莫鏢頭嗎?他的身手在京城里可是遠近聞名的……”
“早就聽說了,比起莫老鏢頭,他是青出于藍,只是……他怎么也會跑來這里參加比武招親?不知多少家媒婆把他家的門檻都快踩壞了,想嫁給他的姑娘多了去了……”
“是啊,我也正納悶呢,前些天在茶館里遇見他,也沒聽說要來參加姚家的比武招親呀!”
人群里已經有人議論開了,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夫婦二人站在暗處,也正饒有意味的看著這一幕,男人低沉道:“那不是清遠鏢局的小子么?他怎么也來了?”
“那個莫鏢頭看著真是英姿颯爽,精神得很呀!”皇甫羽晴莞爾一笑:“若他是為天真而來,倒也不錯,只能怪上官沫那小子沒這個福份。”
聽女人說起上官沫的名字還真是脫口而出,自然得很,南宮龍澤的眉頭也隨之皺緊,薄唇逸出酸溜溜的一句:“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上官沫那小子都快半年沒出現了吧?你竟還能記得他……本王可是連他長得什么樣子都忘記了!”
“上官沫——”女人又是一聲低呼,讓還沉浸在醋缸里的男人微微一怔,再反應過來順著女人的視線望去,頓時鷹眸不能置信的瞪得大大的。
“他……他什么時候出現的?”南宮龍澤的舌頭這會兒也變得不利索起來,心里才剛剛慶幸這個壞事兒的男人近半年的時候沒有出現在他和晴兒的生活里,不想再一眨眼,他竟然就出現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就在你剛剛提到他名字的時候……”皇甫羽晴佯裝漠然的白了男人一眼,語氣卻是透著幾分趣意,眼神很快便回落到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上,只見上官沫并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只是默默地站在了人群里,不過他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向擂臺,無比認真,好像是丟了東西,正在尋找似的……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那男人竟然也沒有發現有人注視著自己,看來他真的是十分專注的在做自己的事兒,這也讓皇甫羽晴不禁疑惑喃喃低語:“澤,你說……這小子過了半年才出現,一出現竟然是出現在這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宮龍澤當然也察覺出了幾分異樣,深邃幽暗的鷹眸深處亦劃過一抹復雜異色,盯著上官沫觀察了好一會兒,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漂亮弧度,低沉道:“或許……他也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也不一定。”
聞言,皇甫羽晴水眸微怔,側眸瞥了男人一眼,男人眸底的邪魅壞笑顯而易見,讓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輕嗔道:“若真是來比武招親的,那他為何不上擂臺去比劃兩招,依我看來……這小子應該是剛剛回京,正巧遇見了姚府比武招親,像咱們一樣趕過來湊熱鬧罷了。”
“若真是湊熱鬧,又怎會如何專注?以本王看來,他這是在細細研究對手的招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南宮龍澤聽似戲謔的低笑出聲,這話聽著像是玩笑,可男人眸底流露的神色卻又是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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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一個時辰過去了,擂臺上的比武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南宮龍澤忍不住側眸瞥向身旁隆著大肚的女人,低沉道:“晴兒,你確定我們真的還要一直看下去嗎?本王已經累了……”
“當然。你若是累了就自個兒先回府吧,我晚一點就回來……”皇甫羽晴連頭也未回,水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擂臺上那道英俊瀟灑的身姿,忍不住為他鼓掌叫好:“莫鏢頭真是好樣的,這一輪下去恐怕就沒有敢再上臺和他較量了。”
南宮龍澤無奈的搖搖頭,這女人挺著這么大的肚子在這兒偷偷看了半天,難道就不累么?從她臉上閃爍的神采奕奕看來,此刻正是興致高昂,恐怕是九頭牛想將她拉走也不容易。
如果女人所料,當這一輪比下去后,已經沒有人再敢主動上臺來請戰清遠鏢局的莫鏢頭,只見男人唇角勾勒起一道滿足笑意,眸光睨向擂臺一側那三道珠簾其中之一。
雖然隔著一定的距離,皇甫羽晴還是敢肯定自己絕沒有看錯,莫鏢頭眸光凝向的正是姚天真所在的那道珠簾,如此說來,一會兒若是無人請戰,他將選之人必是姚家大小姐。
就在這里,突然人群里一道高大身影騰身躍起,眨眼的功夫已經立于莫清遠對面,而皇甫羽晴那雙清澈澄凈的水眸也在這個時候睜得大大的,因為此刻站在莫清遠對面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上官沫!
這一幕似乎早已在南宮龍澤的意料之中,不過男人在看見這一幕發生時,唇角還是忍不住漾起濃濃笑意,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當他費盡心機算計那小子想讓他成親時,他偏偏不為所動,在他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那小子竟然跑到姚府比武招親來了。
“上官公子?你……你怎么也來了?”姚大人一眼就認出了上官沫,不過據他所知,上官沫早上半年前突然消失不見人影,讓他的兩個女兒傷透了心,時隔半年,他突然出現在比武招親的擂臺上,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兒?
“這里是比武招親的擂臺,在下來這兒,除了比武招親,難道還有其它原因嗎?”上官沫唇角微微朝上輕扯,似笑非笑,復雜的眸光泄露了他同樣復雜的內心情緒。
這話一出,姚大人就更驚詫了,連同姚夫人亦是如此,珠簾擋住了姚家三位小姐的臉,讓人看不見此刻她們臉上各是什么表情。
皇甫羽晴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理清自己的思緒,側眸睨了男人一眼:“你早就看出來上官沫是特意來比武招親的?”
“本王只是胡亂猜的,沒想到……他還真的是來比武招親的,看來老天注定他這輩子要成了姚大人的女婿。”南宮龍澤莞爾一笑,輕松風趣的應道。
皇甫羽晴撇撇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太子剛才不是就喊累了么?怎么這會兒看著反倒越來越精神了?你不回府了么……”
“本王怎么放心得下你一個人留下來,再說……比武招親正精彩著,怎么著也得看到結果出來才行。”南宮龍澤無視女人的冷眼,厚著臉色津津樂道。
皇甫羽晴只能再賞了他一記白眼,只見擂臺上兩個男人對峙而立,上官沫面無表情,冷冷道:“你前面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在下愿意讓你十招。”
聞言,莫清遠微微一愣,從對方這句話便能夠斷言,他絕對是條漢子,如果不是因為同站在擂臺上,他倒是愿意交上這個朋友,而且從剛才上官沫登上擂臺的那一瞬,他就能感覺到男人的身手絕不在他之下,如果交起手來,就算對方愿意讓他十招,他也沒有自信能夠贏他。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莫清遠眸底突然劃過一道異彩,壓低嗓音道:“這位英雄,其實我們喜歡的未必是同一個女人,如果你愿意退出,在下愿意……”
“是同一個人!所以……該退出的人是你!”上官沫面無表情冷冷道,如果不是剛才從莫清遠投望向珠簾后的方向判斷出他的目標是姚天真,他也未必會跳上擂臺。
對視著上官沫深邃冷冽的眸光里透出的認真,莫清遠微微一怔,聽起來對方像是知道自己喜歡誰似的,可是……他明明還未來得及對任何人提起,今日偶然路過姚府的招親擂臺時,不經意瞥間看見了姚天真發呆時的萌美模樣,頓時怦然心動,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所以當時隨即便決定要留下來參加比武招親,不想勝利在即時,半道上卻殺出了一個上官沫。
“那在下就承蒙英雄承讓了……”莫清遠并不打算退出,剛才上官沫已經提出要讓他十招,他不妨欣然接受,未必真的就是輸,若是贏,贏的便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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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上的打斗聲越來越凌厲,上官沫讓了莫清遠十招,接下來便再也不必客氣留情了,雖然上官沫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南宮龍澤和南宮龍夔那些絕頂高手,可應付像莫清遠這樣的鏢頭還是能行的,百余招下來后,莫清遠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隨著一道鏗鏘聲落下,上官沫手中的劍鋒直抵上莫清遠的喉間,所有人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皇甫羽晴也緊張的抱緊了肚子,直至看著上官沫緩緩的收起了劍,才重重松了口長氣。
擂臺上傳來高大人肅然蒼勁的嗓音:“我數三聲,如果再沒有人上臺較量的話,今天的擂主就是這位上官公子了。一,二,三——”
看著連莫清遠都被打敗了,擂臺下就再也沒有人愿意上臺來挨揍了,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相視一眼,夫婦二人默契的挽著手從暗示緩緩走了出來,站在擂臺上的男人這會兒一眼便看見了他們,上官沫眸光先是一怔,臉色一陣紅一陣綠,錯綜復雜的變化著。
除了上官沫,高大人和姚大人當然也都看見了他們二人,一臉緊張的迎上前來行禮請安,南宮龍澤鐫刻的俊顏很是輕松,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沖著他們低笑出聲:“二位大人都免禮吧!姚大人今日舉辦的比武招親很有意思,連本宮和太子妃都被吸引了,趕緊接著辦下面的流程吧,我們都還等著看呢!”
聞言,高大人和姚大人眸底亦劃過一道復雜精光,高大人見太子殿下如此關心姚大夫家千金的婚事,心里不禁暗生羨慕,而姚大人心里想的卻是另一樁事兒,自始至終他都沒弄明白,為什么南宮龍澤和皇甫羽晴一直都那么關切上官沫的婚事呢?
“是是是,微臣這就接著進行今日的比武招親……”高大人連聲應道,今日他受姚大人所托,全權負責此事,當著太子殿下的面,當然更是要將此事做到善終。
高大人回到擂臺上面對上官沫,響亮的嗓音響起:“上官公子,按照比武招親的規則,今ri你可以在姚府的三位千金里選一個。來人,撩開珠簾,讓上官公子看看三位小姐……”
丫鬟將擂臺另一側的珠簾掀開,里面坐的正是姚家的三位小姐,順著方向從右至左,第一道簾子后面的正是姚家三小姐芊芊,第二道簾子后面是二小姐苗苗,再望向第三道珠簾,當看清楚珠簾后面的人時,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變了臉。
“你……你怎么會在這兒?大小姐人呢?”姚大人脫口而出,剛才上官沫和莫清遠打斗的時候,姚天真都還坐在這兒,怎么這會兒掀開珠簾一瞧,里面坐著的竟然是一名丫鬟。
身著粉衣翠褂的小丫鬟此刻也嚇得瑟瑟發抖,吞吞吐吐的應答道:“是……是大小姐逼奴婢坐在里面不準吭聲……”
“那她現在人去哪兒了?還不快把她找回來……臭丫頭還真是不讓老夫省心!”姚大人皺著眉頭,好不容易比武招親讓那丫頭露個臉,她卻不聲不響的開溜了,這樣下去想將她嫁出去,恐怕還真的是白日做夢,想也別想了。
“老爺,大小姐愛上哪兒去就隨著她吧,反正……上官公子今兒也未必是為她而來,讓她留在這兒,呆會兒結果一出,對她而言恐怕又是一場打擊。”姚夫人唇角噙著笑,意味深長的低笑出聲,聲音雖然不大,聽在皇甫羽晴耳底卻是覺得刺耳。
“雖說是未必,但也有可能是為天真而來,姚夫人,本妃的話說得可對?”皇甫羽晴唇角勾勒起一道弧度,似笑非笑,同樣意味深長。
姚夫人先是一怔,對視上皇甫羽晴銳利冷冽的水眸,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恭卑的微微福身,輕聲道:“太子妃說的極是,不過……這話咱們誰說也算不了數,得由上官公子親口說出來才是。”
“沒錯,得聽上官沫自個兒說。”皇甫羽晴唇角的笑容勾勒得更深了些,凝向上官沫的方向,透著狡黠精光的水眸,盯著男人的臉一瞬不瞬。
上官沫對視上女人的水眸,僅僅一眼,便匆匆避開,沒有急著出聲,深邃誨暗的鷹眸四下環望,像是在尋找什么人。
“姚大人,太子妃站了幾個時辰也累了,不如先安排大家到府上休息一會兒如何?”南宮龍澤不由分說的一把打橫抱起女人,此刻女人興致正濃,他也舍不得放棄眼前的好戲,所以還是先找個地兒休息一下,再愜意的繼續觀望下面的事情。
“是是是,太子殿下,太子妃里面請——”姚大人緊張的舌頭也變得不利索起來,側眸再望向上官沫,同樣恭敬出聲:“上官公子不如也到府里坐坐,咱們把剩下的事情一并談清楚。”
上官沫眸底閃過一絲猶豫,不過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頭,一言不發,跟在他們身后一起進了姚府,姚夫人和兩位女兒走在最后面,母女三人時而眼神對視,唇角漾著異樣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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