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有人提議去唱歌,但是被蕭薔婉拒了。
看了看時間,才十點鐘,蕭薔想帶楚子墨回蕭薔大院,看看爺爺和爸爸媽媽。
早上臨登記的時候,給家里打電話沒有人接,所以蕭家父母還不知道蕭薔和楚子墨要回國的消息。
“表哥,你車借我開,明天在還你。”
出了小南國的門,一群俊男靚女站在路口,吸引了許多人的注視。
門口停了好幾輛車,陸晨熙和莫紫琪一輛,高世青和姜染,容慕白還要去醫院送龍曦悅上班。
而莫云深是自己來的,楚子涵也是從公司趕來的,所以分別都開著車。
楚子涵站在一旁和楚子墨說話,一年多不見,楚子涵的變化無疑是最大的,也是最讓人欣慰的。
看著那個從小就喜歡粘著自己的女孩,成熟了,有了男朋友,楚子墨的心情說不出的欣慰,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而聽到蕭薔要借車的莫云深,則眼神倏地一閃。
“你們不回臥龍別墅嗎?正好紫琪和晨熙順路,讓他們載你們就好。”
蕭薔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笑容:“今晚先不回去,我想帶子墨回家,看看爺爺和爸媽。”
莫云深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不借吧,說不過去,借的話,蕭薔一回去,肯定會發現家里沒有人。
到時候,一定會打電話問情況的。
所以,倒不如他坦白。
“那個,不用回去了,外公生病了,在醫院,舅舅和舅媽都在那里。”
蕭薔身子一晃,上前猛地握住了莫云深的胳膊。
“爺爺怎么了?在哪家醫院,你們怎么都不告訴我。”
莫紫琪站在一旁,也低著頭,她也想告訴她來著,可是是外公下了死命令,不讓任何人和蕭薔講的。
說是,蕭薔出國散心,不想給蕭薔擔心。
這個理由,當真是……
現在好了,該知道的早晚要知道。
深夜十一點,京城軍區總醫院。
莫云深開車載著蕭薔和楚子墨,后面陸晨熙開車載著莫紫琪。
一行五人到了醫院門口。
車門打開,蕭薔快速的下了車,莫云深和楚子墨緊隨其后。
他們的速度都很快,莫紫琪想追,奈何腳下踩著高跟鞋,就算有心追,也有些吃力。
于是陸晨熙直接拉住了莫紫琪的手:“讓她去吧,這個時候,你跟她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莫紫琪腳步一頓,情緒有些低落的哦了一聲。
因為是深夜,醫院顯得很安靜。
蕭薔跟著莫云深走到蕭老爺子病房的時候,驀地停了下來。
她有些害怕,她不敢進去。
這種滋味最近經歷地多了,她卻越來越膽小。
“別怕,有我陪著你!”
莫云深敲了敲房門,按理說這個點,應該都睡了。
不過敲門聲響了之后,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是蕭爸爸。
“誰……”啊,一句換還未說完,在看到蕭薔的時候,直接愣在了那里。
“薔兒!”
蕭薔就那麼認真的看著面前仿佛老了幾歲的爸爸,眼睛酸酸的,聲音沙啞的喊了一聲:“爸!”
蕭遠恒有些不自然的看了蕭薔一眼,視線又繼而落在了楚子墨和莫云深的身上。
“這么晚了你們怎么來了?”
莫云深低聲道:“舅舅,對不起,我把外公住院的消息告訴薔兒了。”
蕭遠恒搖了搖頭:“不怪你,早晚都要知道的,行了,別再這里站著了,都進去吧。楚子墨跟我來一下!”
蕭薔一愣,剛要開口,就見楚子墨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快進去看看爺爺吧,我沒事的,放心!”
人都這么說了,蕭薔也不好意思在說什么,跟著莫云深走進了病房。
病房是獨立的,一共兩張病床,一張上躺著熟睡的媽媽,另一張上面,躺著蒼老的爺爺。
蕭薔自認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最近這些在日子,眼淚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說來就來。
明明幾步遠的距離,蕭薔卻仿佛走了很久。
身體筆直的站在爺爺的身邊,看著鼻間插著吸氧管的老人,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許是動靜太大,驚醒了剛睡下不久的林宛如,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老爺子的床邊,還以為出現的幻覺。
直到蕭薔抬頭,看了她一眼,喊了一聲:“媽!”
林宛如才猛地意識到,她的女兒終于回來了。
快速的下了床,走到了蕭薔的身邊,把人緊緊地擁在了懷里。
“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被媽媽抱在懷里,蕭薔再也忍不住:“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一年多來,家人會她擔心,傷痛,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林宛如也是淚眼模糊,安撫性的拍了拍蕭薔的后背。
“別哭,爺爺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好,我不哭,不哭!”
從媽媽那里,蕭薔了解了爺爺的病情,年紀大了,年輕時候,在戰場上受的那些傷,當時不放在心上,現在老了老了,反而成了折磨人的病痛。再加上老爺子心里有心病,覺得對不起蕭薔,所以啊這身體也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不過好在,醫生說沒有什么大礙,好好休養,保持心情舒暢就可以。
走廊里,楚子墨跟著蕭遠恒走出了好遠,在一個走廊拐角停了下來。
楚子墨見蕭遠恒停了下來,也跟著停了下來。
認真的喊了一聲:“爸!”
蕭遠恒冷眼看著楚子墨,一拳打在了楚子墨的胸口。
“混蛋玩意,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這一年多來,蕭薔過得什么日子,你混蛋……”
楚子墨任由蕭遠恒發泄著心里的布滿,打不還手,罵不還手。
盡管他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可是面對岳父的打罵,他能做的就是乖乖任他發泄。
等什么時候蕭遠恒打累了,楚子墨才彎腰九十度鞠躬。
“爸,對不起,是我對不起蕭薔,這一年多來,毫無音訊,都是我的錯,您要打要罵,我絕不對說一個不字,只是請爸爸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對此,蕭遠恒嗤之以鼻:“有苦衷到了一個電話都不打?你把人當傻子耍么?”
楚子墨知道,不讓岳父了解事實,他是不會相信的。
于是,楚子墨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小腹上那一處處縫合的刀疤,還有燒傷留下的疤痕,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你,怎么會這個樣子?”
楚子墨搖了搖頭:“一切都過去了,爸爸,對不起,這一年多來,讓蕭薔受委屈了。”
蕭遠恒一些哽咽,原來不得已,是真的不得已。
這么多的傷,能活下來幾乎就是一個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