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華交給一個仆人二百美金的籌碼,說:“去給這個女孩買兩件衣服,剩下的給你當辛苦費了。”
仆從喜不自禁的連連點頭,整個加沙城里最高檔的衣服也就幾十美元,他奮力工作一個月的報酬也只有三十美元,這個金主一口氣就扔來二百美金,剩下的對他來說可是一筆天外橫財了!想到這兒,仆從連連點頭,立刻領著籌碼換了美鈔,沖向加沙城里最好的店面。
楊天華從口袋里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壓縮餅干,遞到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手中,微笑著用英語說:“先吃點吧,不怎么好吃,但絕對當飽?!?
奧莉薇婭小心翼翼的接過餅干,小鼻子試探性的嗅了嗅,然后吞咽了一下口水,把整塊壓縮餅干塞進了嘴里,鋸末一樣的餅干碎末一般人都接受不來,但奧莉薇婭卻吃的比誰都香。
楊天華又讓一個仆從端來了一杯牛奶,遞了過去。
奧莉薇婭很感激的看了一眼楊天華,但還是很警惕的接過牛奶,她看樣子是渴壞了,幾乎把整杯牛奶給一飲而盡,嗆的連連咳嗽。
朱振華憤懣的說:“娘的,這幫大鼻子真不是東西,把一小姑娘折磨成這樣?!?
拿出百米賽跑速度的仆從已經跑回來了,他的手里抱著一大堆衣服,一件接一件的擺在了楊天華面前,楊天華隨意的擺擺手,示意奧莉薇婭去樓上的獨立房間里換上衣服,朱振華則站在房間門口保護著這個可憐的姑娘。
楊天華要了一杯威士忌,問荷官:“哥們兒,這個法國男人是什么來頭?”
荷官微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們不參與客人們的交流?!?
楊天華推出去一個1000美金籌碼,笑著說:“幫幫忙?!?
一個拎著酒瓶的花白胡子老頭坐了下來,用粗獷的聲音說:“外來人,別嘗試了,這里的荷官和保鏢的嘴是很嚴密的,就算天上最璀璨的鉆石拿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會識趣的閉上自己的嘴巴,不讓一個字露出去,否則,嘿嘿,他們的下場會很慘的?!?
荷官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楊天華來了興趣,說:“你是?”
花白胡子老頭說:“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個沒用的老頭兒。年輕人,我的酒喝光了,怎么樣,要不要請我這個無用的老頭喝一杯?”
楊天華覺得這人挺有意思,打了個響指,要來了兩杯加著昂貴冰塊的威士忌。
花白胡子老頭一飲而盡:“酒不錯,年輕人,看樣子,你似乎對那個歐洲男人很感興趣?”
楊天華點點頭:“是的。”
花白胡子老頭說:“你想殺了他?”
楊天華又點了點頭:“是的?!?
花白胡子老頭有些詫異:“你倒是挺直接。”
楊天華說:“他踐踏到了我的底線,兩條底線?!?
花白胡子老頭笑了笑:“在加沙城里,早就沒有底線這一說了。”
楊天華斬釘截鐵的說:“國家民族、人倫道德這兩條底線無論到了哪里,在我這兒都會存在?!?
花邊胡子老頭悠悠的說:“這個歐洲男人來自于法蘭西,是曾經法國人殖民非洲時期的一個顯赫家族的后代,其家族在北非和中非也有很大的聲望,這個家族真正的發家致富是在二戰時期——由于德國人的入侵,法國人不得不流亡到他們的殖民地組成流亡政府,法國人不可避免的在非洲進行了很大的一筆長期投入,這個家族自然也就有了財富的來源和難得的發展機遇,其在里桑也有著根深蒂固的勢力脈絡,不好對付。”
楊天華輕笑,說:“在我眼里看來,一個曾經靠發國難財起步的家族,而現在的后代只能靠販賣人口盈利、只有十幾萬美金作為賭博本錢,呵,他們的這個家族怕是也快混到頭了?!?
花邊胡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驚奇了:“你的眼光和他人很不一樣,年輕人,你不簡單呢?!?
奧莉薇婭已經換上了衣服,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臉上恢復了一些氣色,但仍然對外界很是恐懼,默默的站在了楊天華的身后,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甚至連喘息都要控制,因為在她那單純的腦海里,整個賭場里除了楊天華和朱振華這兩人以外,幾乎全都是惡魔。
楊天華回頭看了一眼奧莉薇婭點點頭,又點了一杯酒給花白胡子老頭,問:“您知道尼泊爾雇傭兵團的消息嗎?”
花白胡子說:“年輕人,這城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無數的消息?!?
楊天華淡淡一笑,站起身來:“謝謝您,我明白了,再見。”
花白胡子笑著看了楊天華一眼,便回過頭去沒有多說什么,但他的眼神里卻似乎摻雜著些許復雜的光,和杯里的冰塊一樣的閃爍。
看著楊天華站起身離開,奧莉薇婭立刻緊緊的跟在楊天華背后,走出了這間大賭場,長時間的封閉環境讓她對外界很是恐懼,緊緊的攥著衣角,寸步不離楊天華,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會被重新抓走似的。
楊天華突然停住了腳步,朝向一個方向轉過頭去,眼神聚焦,然后冷笑著豎起中指,奧莉薇婭和朱振華好奇的朝著中指的方向看去,卻什么都沒看見。
楊天華也沒多說什么,而是爽朗的一笑,回頭繼續離開。
片刻后,賭場外的巷子里,那個歐洲男人的眼神悄悄而陰毒的掃視過來。
李劍與賀光已經停好了車,在加沙城的一間酒店中訂好了房間。
剛一看見楊天華一行人,李劍就瞪大了眼睛,大呼小叫道:“老楊,你怎么才出去一會兒就領回來一個外國女人?我告訴你,這可是違反紀律的!”
奧莉薇婭手足無措的站著,一動不敢動,好像被嚇著了。
楊天華臉上一排黑線,抹了把冷汗說:“這事說來話長了,先不聊這個,奧莉薇婭,你先去那邊坐,我們有些事要商量。老李,小賀,你們有沒有探查到什么具體的情況?”
賀光說:“我和李教官已經在加沙城轉了一圈了,這個鬼地方什么都缺,重要的農業和工業基礎幾乎是一無所有,銀行證券之類的金融行業也直接免談,但作為鮮明對比,這里的服務行業卻多的很,光是大大小小的酒店有十七八家,還有更多的餐館和飯館和賣槍械彈藥的手工小作坊,以及一些合法的大麻甚至海洛因出售商店,賭場和窯子也不少,各個幫派在街道上肆意橫行,時不時就會有一群幫派之間進行槍戰,不過射擊水平都很低下,打上半天也不見得能死上幾個人?!?
李劍點點頭,劃重點:“總而言之,這里很亂,非常亂?!?
楊天華說:“有沒有搞到那個尼泊爾雇傭兵團的消息?三千多人的大部隊,在這里應該不難打聽?!?
李劍說:“別提這個了,這里的各種武裝力量真是多如牛毛,根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光是加沙城外四十公里左右就有兩個大型軍閥的存在,并且每一個都是擁兵過萬的狠角色,其中一個甚至還有坦克裝甲車之類的重武器,另一個則是從黑市上搞到了兩三門火箭炮,雖然射的不準,但是威懾力很強。然后,在城市周邊還有七八個大型匪幫的存在,總人數估計整整一兩萬人,什么槍都有,總體還是老毛子和白頭鷹的制式槍械,代理人戰爭玩的一流。”
喝了口水,李劍接著說:“雇傭兵在這里反而是最不起眼的力量了,全球各地的雇傭兵在這兒你都能找到,光是來自尼泊爾的雇傭兵團在這里就有四五支,我們要找的那支雇傭兵就在加沙以南的一個簡易駐地里蹲著呢,聽說境況很不好。”
楊天華從包里拿出兩捆美金放在桌上:“這筆錢交給你,拿去確認情報的真實性,三天后我們出發?!?
李劍點頭,說:“情報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我可以保證真實性和準確性?!?
話鋒一轉,李劍說:“不過那個洋妞兒的事你可得向我解釋清楚,谷桐同志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同志,人家姑娘不遠萬里陪你來到這個鬼地方,你可千萬不能負了人家,否則到時候不光是我不答應,我想整個利劍突擊隊都不會答應的?!?
楊天華扶額:“我真不是那樣的人?!?
賀光及時補刀,懇切的說:“楊教官,你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你可千萬不能犯錯?!?
楊天華無可奈何的搖頭:“我真沒有?!?
李劍說:“剛剛有個黑人妓女來找我做生意,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楊天華同志,你一定要注意生活作風問題!不論黑人白人?!?
楊天華暴怒:“你們這是在搞無須有!我真沒有搞那一套,這是一個大鼻子在法國輸給我的!”
李劍與賀光二人同時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把人家姑娘給買下來了!這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的丑惡嘴臉!楊教官(楊天華同志)!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楊天華徹底跪了:“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扭過頭,楊天華可憐巴巴的對奧莉薇婭說:“請你向他們解釋一下吧?!?
奧莉薇婭坐在一邊手足無措,用英語說:“對不起,各位先生,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從一開始就被綁在了一個黑袋子里,然后被從家鄉送到了這里,睜開眼就被這位先生給救了,我只能跟著他......”
越描越黑,楊天華簡直覺得人生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