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撤退命令之后,阿布魯松了一口氣,趕緊驅動坦克率先撤退之后,鑄造式炮塔向后旋轉,小型投擲發射器相繼開火,布散出一層寬廣的白色煙塵,擋住身后那群窮兇極惡的鋼鐵怪獸的追擊,接著,幸存的坦克和步兵們一擁而散,朝著后方拼了命的跑去。
王瘋子的命令到來:“不用追了,讓他們先跑一陣。”
坦克營和裝甲步兵營立刻停止追擊的步伐,李林則抓緊最后一點時間,溫度極高的炮膛內送入一發破甲彈,鎖定一個正在潰逃的車輛,然后狠狠的按下發射按鈕,在轟然巨響聲中,閃耀的火球照亮了整輛坦克,將一腔熾熱的金屬射流以千米每秒的速度送入一輛卡車內部,整輛卡車從前到后的被生生貫穿,高溫金屬射流引爆了油艙中的汽油,把整輛卡車都變成了一團支離破碎的大火球。
一聲巨響后,猛虎式坦克縱列的追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炮兵部隊的轟鳴。
王瘋子派遣的一輛車載炮兵偵測雷達捕捉了親衛師炮兵團的具體位置,其發射的炮彈在空中拉出的軌跡在雷達上簡直如同暗夜里的月亮一樣顯眼,具體坐標在十幾秒之內便確認完畢。接著,十二門66式152毫米加農炮統一在口令中轉動炮口,如同一片鋼鐵森林般揚起粗長的炮管,其中一門152榴彈炮首先進行一發校射,確定攻擊目標和打擊精度,隨后,各炮位全部完成榴霰彈和殺爆彈的裝填,炮兵營營長下達齊射命令,信號旗揮下,過足了癮的炮兵們興奮的拉動炮繩,所有重炮同一時刻爆發出空前的轟鳴。
猛烈的氣浪從炮口制退器兩側斥出,將大地的煙塵震的橫飛而起,一發發沉重的重炮炮彈從炮膛中呼嘯而出,裹挾著如縷的火流在空中拉出巨大的拋物線軌跡,帶著雷神的轟鳴與電神的閃爍投射鋼鐵與烈焰,萬鈞之勢從天而降,磅礴大雨,浩浩蕩蕩。
成為待宰羔羊的親衛師炮兵團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這群擼著袖子甩著膀子裝填炮彈的黑人炮兵們絲毫沒意識到厄運的到來,仍然在埋頭將炮彈送入英式榴彈炮炮膛,在他們的印象里,只要他們長時間的將炮彈轟在敵人的腦袋上,無論是政府軍還是軍閥都將不得不屈服于大炮的威力,最后只能潰逃。
但下一刻,傾盆大雨般的炮彈精準的落在了他們的腦袋上。
一片火海幾乎同一時刻騰起,齊整整落下的炮彈裹挾了幾乎整個炮兵陣地上的所有火炮,沒有修整合理防炮工事的這些黑人炮兵面對如此精準且暴力的攻擊簡直就是伸長了脖子被切了一刀,一門門老式榴彈炮,一個個炮彈箱,一群群炮兵都被空中爆炸四射的鋼珠和火光包裹了,鮮血四處噴飛。
看著眼前的鮮血,威爾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
在他前方,兩名穿著黑西裝的黃皮膚男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默默的將消音手槍收回衣服下,然后默默的對威爾點了點頭,將三具流著血的尸體抬起來扔進了巷角里的垃圾箱中,然后鉆進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疾馳而去。
五分鐘前,剛從期貨交易所回家的威爾在買香煙的時候突然被人用槍頂住了后背,對方默默的頂著他一路迫使他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子之中,然后粗暴的讓自己頭朝墻壁跪下,頂上槍機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后腦勺,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砰”
輕微的槍聲襲來,威爾渾身一哆嗦,但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零件都完好無損,而奇怪的是,剛剛用槍頂著自己后腦勺的那兩個男人卻已經無力的倒在地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兩個黃皮膚的黑色西裝男人,他們手中都持著冒著青煙的消音手槍,眼睛里沒有絲毫色彩的波動,如同一汪黑色深潭。
其中一個男人用略顯生疏的英文說:“威爾先生你好,請返回您的住處,我們將負責清理現場。”
威爾渾身發抖,害怕的問:“你們是誰?他們是誰?”
那個男人說:“關于這些,你可以向公司高層詢問,我們無權向你解釋。”
威爾還想說話,那個男人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威爾便不再說話了。
然后,威爾就看著這兩個男人利索的將尸體收拾好扔進垃圾箱,專業嫻熟的抹去現場上的痕跡,然后撿起彈殼,登上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去,留下威爾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巷子里,但地上暗紅色的鮮血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卻讓威爾直想要吐。
愣在原地一會兒后,威爾趕緊一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公寓,反手就將門緊緊的反鎖起來,手忙腳亂的灌下一杯白蘭地,穩住緊張的心緒,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的撥通了公司的直通電話。
防竊聽式直連電話接通。
威爾急切的說:“是公司嗎?我是紐約分部的威爾,我有急事,就在今天,我突然被人脅迫去了一條巷子,然后他們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看樣子是要殺了我,但卻突然來了兩個亞洲男人,他們率先開火,直接把要殺我的人給殺了......我明白,我的解釋可能有些急促,但我現在只想知道這是什么情況,我實在不知道現在該做什么,我太害怕了。”
電話那頭說:“威爾先生,請放心,那二位亞洲男人是本公司的為您配備的保鏢,用來保護您安全的。”
威爾又急切的問:“那么為什么會有人來殺我呢?”
電話那頭說:“你觸犯了其他人的利益,期貨市場上的。”
威爾緊張的問:“那么我還會被人暗殺?”
電話那頭回復:“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威爾害怕的說:“那我隨時都會死亡?天吶!這太恐怖了!我想要退出公司,我想要放棄這個工作!”
電話那頭回復:“沒用的,你已經被仇家盯上了,一旦我們的保護力量撤出,你的死亡概率將大大提升。”
威爾緊張的問:“會提升到多少?”
電話那頭說:“幾乎是必死無疑。”
威爾又是渾身一哆嗦。
電話那頭又說:“威爾先生,我誠懇的建議您,繼續在本公司工作下去,我們將全力保護您的安全。”
威爾猶豫片刻,咬著牙點頭:“好吧,我同意。”
電話突然切換了一下,那個令人害怕的老頭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高穆輝問:“威爾,怎么樣,你們那兒銅遠期價格如何了?”
威爾大腦短路了一下,回道:“什么價格?”
高穆輝不耐煩的說:“之前交代你去辦的事!”
威爾趕緊點頭,說:“已經按您說的辦了。”
高穆輝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重新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威爾先生,請繼續按照指令辦事,并且不要單獨行動,防止商業競爭對手的暗殺。”
威爾唯唯諾諾的點頭。
放下電話,威爾看向窗外滾滾的烏云,嘆了口氣。
樓下傳來一聲汽車喇叭的聲音,威爾順著聲音的來源向下看去,樓下,剛剛的那兩名黑西裝正對自己做出一個代表安全的手勢,威爾這才放心的松了口氣,看來公司的實力還是挺雄厚的,應該足以保證自己的安全了。
威爾走進臥室,打開保險箱,開始記錄下一串串新的價格數字,然后慎重的放進保險箱,并且鎖了起來,這才決定洗個澡去放松一下一直緊張著的心情。
一名情報辦公室人員放下電話,說道:“這個月的第三起暗殺事件,幸虧我們的人出手夠快,不然咱們的布局可就賠本到姥姥家了。奶奶的,這幫資本主義買辦可真不是個東西,正面搞不過別人就背后下刀子,而且還敢搞起暗殺了。”
另一名情報人員說:“現在可好多了,以前的杜邦公司可都是直接找黑手黨砍掉抗議工人的雙手雙腿的,資本主義流著的鮮血一直都是黑色的,黑的嚇人。為了利益,這幫孫子什么都干得出來。”
李劍從辦公室內走出來,沉聲說:“必須保證這些編外代言人的安全,這張經濟巨網還有幾十天就要收起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不然我們的那個頂頭上司一定會雷霆大怒的,到時候,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情報人員苦笑著說:“可是我們的力量還不夠,我們盡量給每一個代言人都派遣了保衛力量,但有些特工還沒能抵達具體位置,所以有一些代言人的安全還處于真空狀態。”
李劍說:“哪些地方?”
情報人員說:“倫敦和舊金山的幾個代言人還沒能得到有效的保衛。”
李劍點頭:“你們盡快派遣保護力量,我去聯系北美特別行動科辦事處。讓他們暫時去保護一下這幾個代言人,憑借他們的實力去對付幾個商業殺手是絕對的牛刀殺雞,足夠了。”
情報人員眼睛一亮:“北美特別行動科?”
李劍說:“不該問的別問了。”
數道漢語編碼的長波通訊越過重洋與大陸的天塹,以光速飛躍而至地球的另一側,被一臺極為隱秘的移動式接受器收獲,執行編碼迅速翻譯成功,緊接著,這些內容被發送向一個情報節點——一家普通的手表店內。
一個老頭放下手中修復的指針,慢悠悠的說:“小李有事要我們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