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看著回電點了點頭,交代道:“北美特別行動科已經派駐了人手保護代理人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要加快速度建設情報力量體系,免得出事無法補救?!?
眾人紛紛點頭。
李劍看向北方,喃喃:“也不知道前線戰況如何了。”
前線戰況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在炮兵偵校雷達的精準捕獲下,雷達將彈道清楚的反應在屏幕之上,來自東方的122和152怒吼徹底蓋過了親衛師手上那些英式二戰水平榴彈炮的威力,一門接一門英式重炮還在陣地上就被從天而降的大口徑炮彈砸成了橫飛的碎塊和零件,一點一點的清除掉親衛師的遠程打擊力量。
而在前沿陣地,將親衛師困的死死的雷場到現在都沒能清空,缺乏工兵的親衛師各部隊面對密集的82式反坦克地雷和72式反步兵跳雷可謂束手無策,有些部隊嘗試用人命去碾出一條血肉通道,但是剛破開不到五十米距離,幾發布雷火箭就再次從天而降,構造出了一片更加綿密更加致命的地雷帶,就是大羅神仙也穿不過去。
被雷場分崩離析之后,親衛師很快便遭遇了陸軍航空兵的攻擊。
武直9、米24雌鹿、旋風攻擊直升機組成的車輪式打擊陣列超低空呼嘯而來,火箭發射巢、機炮、機槍甚至是反坦克導彈一股腦的傾瀉而下,將一輛輛卡車和坦克的頂部鑿裂開來,灼熱的金屬射流裹著密不透風的彈片灌進一臺臺車輛的內部,把一切都燒的粉碎炸的血肉橫飛,至少八個連的兵力被吊起來猛揍,直升機呼嘯完了還不算結束,三架強5組成的戰場噩夢才是最恐怖的打擊,翼根下掛載著的航空炸彈不要錢一樣的墜落而下,將一片狼藉的戰場直接掃的一片空空蕩蕩,只留下無數的齏粉和燃燒的碎片。
“營長,咱們什么時候出擊???再這么打下去,功勞全都被天上的那幫家伙搶去了?!?
李林用激光測距儀望向遠方,目光所到之處皆為一片火海,閃光和震撼不斷的從遠方的大地上騰起,然后就是一層層騰起的濃煙,幾乎把天空都給裹挾住了。
營長坐在他的邊上,說:“你小子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不知道?咱們旅一共才十幾架直升機,卻有接近一百輛坦克,打起來得看誰?那還是得看咱們的!你小子到時候給我射準一點,少不了你吃肉的機會。”
李林沒被營長說服,但上級沒下達命令也不能貿然出擊,他只好開始找活干,檢查炮膛里的溫度,核對修長高壓滑膛炮的炮口密位,然后校準炮口橫風傳感器的系數,再清點彈藥儲備情況,最后再對準一下車載無線電臺的功率。
就在這時,電臺突然傳來了命令:“一營長!空中火力覆蓋結束了,出擊!把擋在你前面的那兩個營給我碾成碎片!”
營長喜上眉梢,說:“看到沒?少不了咱們吃肉的機會!各車組開始出擊,給我把前面那兩個營壓進地底下去!”
轟的一聲,駕駛員點下供油,渦輪增壓柴油發動機猛然啟動,四十噸的鋼鐵巨獸左側噴出一股未燃燒殆盡便排出的青煙,主動輪在澎湃的動力下旋轉起來,帶動履帶一塊跟著旋轉,負重輪也開始旋轉,讓這輛主戰坦克立刻頂著修長的125毫米高壓滑膛炮發起沖鋒,在大地上拉出一道彌漫的煙塵。
王瘋子笑著說:“看著吧,必將是勢如破竹的一擊?!?
十二輛猛虎式主戰坦克沖擊在最前列,后面跟著24輛59大改,這是裝甲一旅的刀鋒,是裝甲一旅的矛尖,是裝甲一旅的利刃,可謂無堅不摧。
......
阿布魯正喘著粗氣灌下一口水,剛剛那場幾乎是一邊倒的坦克對決實在太駭人聽聞了,對方隔著兩千米就一通又一通的齊射,而且攻擊還準的要命,一輪對沖就報銷了自己所在營一半的車組,要不是自己的車組跑得足夠快,恐怕早就去和死神談笑風生了。
阿布魯看向里程表,勉強的松了一口氣:“撤退了三千多米遠,已經離開了他們的極限攻擊范圍了?!?
車長仍然皺著眉頭:“我們仍然不安全,耶夫,你看清敵人的坦克是什么型號了嗎?”
炮手連連搖頭:“沒看清,但我可以確認敵人的坦克不是英國佬或者俄國佬的任何一種,至少我沒見過?!?
“轟!”
車長剛想說話,一聲巨大的尖嘯聲撞進他們的耳膜,這道尖嘯的頻率接近耳膜的極限,強烈的金屬摩擦聲令人牙酸,阿布魯驚恐的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見了他們左側的一輛T54的正面車體上迸出了一個閃閃發光的洞,那是正在燃燒和熄滅的金屬熔漿,在車體內部, 巨大的殉爆在狹窄的空間內轟鳴響起,整輛坦克的每一寸縫隙都在噴發著強光,然后是碎裂,車體結構被震的隆隆發抖,炮塔脫離底盤,坦克變成了一個無頭尸體,可以直接去練鋼的高溫烈焰從安裝炮塔的窟窿中狂噴而出,活像是一座正在噴發的鋼鐵火山!
炮手一聲哀嚎:“見鬼!這群該死的敵人又襲來了!”
是的,在遠方的地平線之后,一輛輛兇猛的猛虎式主戰坦克正穿過濃煙烈火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荒漠迷彩涂裝和棱角分明的車體寫滿了猙獰與恐怖,更恐怖的是他們那威力強大的主炮,炮口的閃光是死神的催命符,隆隆的巨響是無常的索生簽,大地震顫著,泥土和沙石幾乎要吊換一個位置,陸戰之王的威力令他們膽戰心驚。
阿布魯急忙的開動坦克繼續撤退。
車長卻說:“不用逃了,逃不掉的?!?
阿布魯一臉茫然。
車長說:“它們的速度比我們快,射程比我們遠,潰逃只會暴露我們的后背和打亂我們的陣型,我們只會死的更快一些。”
阿布魯哆嗦的問:“那怎么辦?”
車長慘然一笑:“正面向敵,殊死一搏。”
僅剩的五輛T54/55停了下來,然后猶豫了一會兒,原地倒車向車長的位置靠攏,向對面正在襲來的猛虎式坦克縱列沖鋒而去。
李林興奮的裝填上一發破甲彈,笑著說:“沒想到這幫烏合之眾居然還有幾分硬骨頭!”
兼任車長的營長熱血沸騰的吼:“不管是不是硬骨頭,都給我沖上去碾碎他們,骨頭再硬也沒鋼鐵硬!”
無線電頻道里一片鬼哭狼嚎,十二輛猛虎式坦克誰也不讓誰,加速向著對面那六輛T54/55對沖而去,主炮全部裝填破甲彈或者穿甲彈,閉鎖炮膛準備開火。
火星撞地球,針尖對麥芒,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但命運總是無常的,下一刻,令中國坦克兵們出乎意料,對面有五輛坦克停了下來,然后掀開炮塔上的艙蓋,伸出白色衣服或者內褲用力的揮舞起來——他們揮起了白旗。
李林翻了個白眼:“他奶奶的,原來是面朝我們投降的,真是白夸他們了,窩囊廢?!?
營長眼睛一瞇,發現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還有一輛坦克在向我們沖鋒?!?
透過激光測距儀,眾車組也發現了這樣的景象。
阿布魯正按耐住心中滔天的恐懼,逼迫著自己按照車長的命令踩下油門,讓整輛坦克如同必死一般沖向敵軍的陣列,孱弱中透著兇猛。
車長冷靜的說:“鋼芯穿甲彈一發,上膛,瞄準目標。”
一發鋼芯穿甲彈頂上炮膛,100毫米線膛炮完成射擊準備,坦克仍然在轟鳴著前進,而炮手已然準備開火——他們駕馭的這輛坦克屬于T55改進版本,擁有運動中射擊的能力,雖然運動中射擊的精度很差,但是他們不能停,因為一旦停下就意味著他們成了活靶子,必死無疑。
李林臉上的笑容消散的無影無蹤,而是認真的鎖定目標。
營長說:“在垃圾的軍隊里,總會有那么一兩個不要命的猛士,看來咱們今天是遇到了?!?
T55坦克之中,車長突然開口:“小伙子們,你們一直不知道我的經歷對嗎?”
阿布魯一愣,怔怔的點頭。
車長說:“我曾經和拉亞少將一同在英國軍隊之中服役,那時候我便是一名坦克射手,而你們的師長則是一名步兵排排長,我們在演習中相遇,并且結交成了朋友。退役后,我跟隨著拉亞少將一同來到里桑,一同征服了圖利桑斯亞,一同立下了赫赫戰功。阿布魯,停車?!?
阿布魯聽的剛剛入神,聽到命令之后下意識的剎車,T55坦克猛的向前一頂,停住了前進的步伐,距離猛虎式坦克橫列不到一千米,空氣中充斥著火藥味。
一千米攻擊一個靜止目標,對李林來說基本上沒有偏差的可能性,但李林剛想開火,營長卻制止了他。
T55車長接著說:“后來,拉亞少將想要讓我擔任坦克團團長一職,但我這輩子也只會開坦克,不會指揮部隊,便一直留在基層車組干到今天,直到今天?!?
故事戛然而止,車長笑了笑:“好了,你們走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辦?!?
阿布魯和其他成員愣住了。
車長說:“你們還年輕,不該死,但我是拉亞少將最忠誠的戰士,絕不會投降,我不該拖著你們下水,你們把炮彈裝填好就下車吧,記得揮舞白旗,趴在淺坑里等待敵人俘虜,別死了。”
幾名成員還想說話,車長已經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