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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妍躺在牀上,吃飽了飯,真的很開心,小孩子就是這樣,只要吃飽喝足,只要有人陪著,最好那個陪著的人是父親或者母親其中之一就好,現在筱妍被自己的母親陪著,比和父親在一起快樂的多,因爲父親總是和筱妍描繪中了大獎後的錢財怎麼消遣,是怎麼分配的,譬如一百萬交稅,還剩四百萬,買兩套房子,剩下的錢帶她和媽媽環遊世界,不過我也想問下陸爸爸,你當環遊世界,是逛大馬路,就那點錢你還想繞地球一圈,恐怕繞中國一圈都難吧?可是沒有人說陸爸爸,也沒有將這個問題挑開來說,任由陸爸爸自由發揮,如果別人說,你爲什麼想買兩套房子啊,陸爸爸就說,一個住,一個擺著玩啊。
那個口氣和土豪真的沒有什麼不同,筱妍聽不懂那些,只是覺得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最實在,最真實,每次和父親在一起,總是雲裡霧裡的,搞不清父親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陸爸爸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是一個不腳踏實地的人了,當初陸媽媽看上陸爸爸,就是覺得個頭還行,是個做活的人,誰曾想是個空架子,一心想走捷徑,一心想一口吃個胖子,這些格格不入慢慢拉開了陸爸爸和陸媽媽之間的距離。
本來計劃還要一個孩子的,一直遲遲沒有結論,不過是陸媽媽看透了陸爸爸,是一個沒有出息,吃不了苦,而且是個好吃懶做的人,只有這些一天到晚想天上掉餡餅的人才會像陸爸爸那樣,這個時候,陸媽媽就會使勁的揉自己的眼睛,奶奶的,我是眼睛瞎了嗎?怎麼找了這麼個人呢?當初是怎麼裝的啊,人模狗樣的,可是裝的東西永遠不可能長久,現在不是全部暴露了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陸爸爸不是個壞人,但是不是一個負責人的爸爸,他從來沒有想過爲陸筱妍做過什麼,一直想著,不過是個女孩子,長大也是爲他人做嫁衣,何必那麼勞累,差不多就行了,最起碼,現在沒有小女娃找不著人的,況且他家的小女兒天生長的好,結合了他和陸媽媽的優點,就更不愁嫁不出去了,只要年紀到了,再村裡找個差不多的,不就行了,好酒好菜侍奉自己,陸老頭一想到這裡,不大的臉越發尖嘴猴腮,那薄薄的一層嘴脣,上面都泛著油光,不知道是他想象力太豐富,還是看客看的明白,大家都笑哈哈的, 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筱妍半夜,不知道怎麼了,胸口劇烈的咳嗽,那個咳嗽的震天動地,把牀頭趴著睡著了的陸媽媽都咳嗽醒了,陸媽媽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小女兒在牀上痛哭的咳嗽著,好像嗓子裡有一口黏痰,怎麼也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就那樣反覆的咳嗽著,陸媽媽的睡意漸漸消去,她做起來,拍著筱妍的後背,企圖這樣將那個痰給逼出來,拍了好一會,手都麻木了,小傢伙又睡著了,咳嗽聲音沒有了,只是在黑夜黑漆漆一片,沒有一點星光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聲咳嗽,本來在路上行走的人,戰戰
兢兢的樣子,現在聽到了小孩子稚嫩的咳嗽聲音,知道這裡並不慌涼,這裡還有孩子在夜裡蹬被子,將被子蹬掉,將自己的身體凍涼,嗓子就越發的癢癢起來,那是扁桃體發炎的癥狀,大人們在黑夜的路上繼續行走著。
原來生活都是那麼的艱難,也許那個行走的人,已經從校園裡走出了多年,當年在校園裡面的豪氣干雲,豪情萬丈,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消磨的不成樣子,也許當初畢業時時一個極好的工作飯碗,因爲自己的一點小脾氣,輕而易舉的就放棄了,也許就因爲那個不成熟的決定,他可能在未來的好幾個月裡都沒有找到工作,他意興闌珊,他走投無路,不得不屈尊一個小單位,在那裡一窩就是三年,甚至五年,操著賣白粉的錢,拿著賣白菜的工資,因爲有了前車之鑑,再也不敢輕言離開,生活的滋味,他已經知道,這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一直在校園裡養尊處優,一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那些樣子多半是自己想象出來的,現在經歷了多次的閉門羹,經歷了白眼,經歷了家人伸手問你要錢,你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長大了,沒有什麼可以依靠,你不得不感慨,靠山山倒,靠水水斷,一切都是一個謊言,你開始整理行囊,從今晚起,你要重新開始,那個夜漆黑黑的一片,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在黑暗裡,那個已經到期的房子,房東急著要漲錢,你收拾了下校園裡獲得的無數個獎狀,一起丟進了垃圾桶裡,你只拿了兩張紙,那是這個社會上已經不再看重的東西,那個東西上赫然寫著的是兩個大字,那兩個大字,是現在萬千農家孩子目前爲止還是唯一的出路,其實已經沒有出路,“文憑”,暗淡的顏色,在黑夜裡已經沒有了光彩,他拿起行囊,走向另外一個時空,那裡也許有他的機會,只是腳下的三年,哦,不,甚至是五年的時光真的一去不復返了,那些美好的時間啊,真的是要和過客們毫不留情的說再見了。
筱妍的咳嗽聲音伴隨著不再年輕人得步伐,慢慢的在夜色凝重的晚上,漸行漸遠了。也許你不珍視昨天,但是那就是今天的投影,孩子也許還是個孩子,但是沒有方向的人生,註定是一個百轉千回的路途,可是時間的長度是固定的,甚至是隨意的,看著老天的喜好,如果不開心了,可以讓人今天,也許現在就沒了,說沒有就沒有了。
筱妍的咳嗽聲音漸漸小了,小了,陸媽媽在牀頭怎麼也睡不著了,可是眼睛卻睜不開,那是幾天來熬夜留下的後遺癥,那黑黑的眼圈,真的讓人不忍直視,太恐怖了,爲什麼陸筱妍還可以甜甜的喊著媽媽“媽媽,我愛你。”
那是一個多麼暖心的孩子啊!
一早,尹惜然在自己的小屋裡收拾行裝,她打算聽木佔峰的話,住到木佔峰的私人別墅裡,自己已經和林子瞻沒有了關係,何必在意那些閒言碎語,更何況,尹惜然現在要保護腹中的胎兒,住到那邊是最好的
打算。
木佔峰早早的安排人來接惜然,將惜然收拾東西,惜然只需要告訴那些人,東西怎麼收拾,怎麼擺放,怎麼歸類,忙完這些,就大包小包的往車子上運,沒有想到這麼些日子,已經積攢下這麼多的東西,惜然感嘆,自己和林子瞻在一起超過七年,這這麼長的時間裡,留下了什麼,她已經記不得了,如果可以像現在這樣清理打包的話,那麼可能是幾個卡車都拉不完的吧。
惜然看了看屋裡空蕩蕩的,心裡也是莫名的空虛,如果這個房間不被自己買下來的話,那麼現在會住著什麼樣的房客呢?
“惜然,我覺得你住的小屋很有紀念價值,我打算給買下來。”木佔峰認真的看著惜然說。
“紀念我無家可歸嗎?”惜然自嘲的說,將手環在身後。
“紀念我們終於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紀念我和你有了孩子,紀念我們以後美好的生活,紀念有了自由的你的生活痕跡,太多可以紀念的東西,所以我想買下來,不做任何投資,就是爲了紀念。”木佔峰將手環住惜然的脖子,那樣子真的十分吸引人。
“可是現在經濟那麼不好,我聽說子瞻那邊現在什麼投資都停了,你那邊現在怎麼樣?”惜然很關心的問。
“經濟再不好,買禮物的錢還是有的,不然生活多沒有勁啊。”木佔峰將手輕輕的刮在了惜然的鼻尖上。
“不許這樣弄我的鼻子,本來鼻子就不高,你這麼弄,都快塌掉了。”惜然將木佔峰的手打到一邊。
“我喜歡,以後,我每天都弄一下。”木佔峰臉上出現了幸福的微笑。
“如果經濟都像報道的說的那樣,我覺得這裡可以不買,我不需要那麼多禮物,有你就夠了。”惜然很體貼,也很懂事。
“如果女人都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木佔峰將惜然攬到了懷裡。
惜然很幸福的看著木佔峰,沒幾天木佔峰就帶人來幫惜然搬家,並且和房屋的主人見面談買房事宜,惜然驚覺木佔峰的速度,怎麼可以這麼快,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男人,是一個一諾千金的男人,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惜然在心裡給木佔峰無數個形容詞,現在滿心都是木佔峰,坐在商務車上,惜然看著窗外的風景,忽然覺得遠處的小草綠了,那麼毛茸茸的一片,遙看青青近卻無的感覺躍然眼前,惜然看著生機勃勃的小草,看著樹上飛來飛去的小鳥,現在的心情由莫名的失落轉向了明媚的早春,惜然將自己的乳黃色開衫裹緊些,繼續欣賞著外面的景色,那是一個生機盎然的世界,那裡有沒有林子瞻帶著小林尋的身影,走了這麼久,不知道小林尋和小穆修現在怎麼樣,等自己將小寶寶生下,就讓佔峰將小穆修接回來,和小寶寶一起玩耍,惜然不打算要第二個孩子了,一個就夠了,加上穆秀的小穆修,兩個孩子作伴,肯定好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