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火蓮林里有一位女巫,一位法術極其高強的女巫,那個女巫可以令我和妹妹不再
該死的血咒的折磨,可以令我們皇族血脈里的那個可怕的詛咒解開,讓我和妹妹可以擺脫宿命的煎熬,如果我們可以進入火蓮林的話。
而我們身上這個隨著血液延續的血咒是從我的祖父那一代開始出現的,有人說是被我祖父推翻了統治的前朝皇帝在臨死前對我的祖父所施的詛咒。我們從一出生邊會受到萬箭鉆心的病痛折磨,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疼痛回逐步的增強,直到生命的終結。我見過很多我的親人痛苦到以自殺的形式來結束自己生命的例子,我的叔輩兄弟中,幾乎都是忍受不了痛楚而自刎在我的面前。我不敢去阻止他們,因為我怕看見他們那種比死還要痛苦的表情,那是一種比死還要沉重的恐懼和絕望。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這種痛,因為我也是這樣痛著的。
父王說,我命中注定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因為我是他眾多兒子中唯一一個到現在仍沒有放棄對抗這個詛咒的人。或許是因為我的幕后是一個具有靈力的圣女,所以除了我和妹妹之外,沒有人可以承受這樣的折磨。我的兄弟姐妹全都因為受不了這樣的痛楚而相繼離開了我和父親。而我看得出來,父王也在極力忍耐著痛苦,只因為他是唯一的王,我們皇族之中唯一可以掌管大權的王。所以他在忍,責任使他不能隨他們離去,痛苦令他每夜都咯著艷紅的血卻不得不留在人世。所幸的是,他還有一個希望,如果有人能夠代替他掌權的話。
我不知道傳說是不是真的,我知道我的妹妹又痛暈過去了。母后和我的心里都明白,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終于,我的母后還是把我叫到了她的跟前,告訴我如何去火蓮林了。
我還記得,母后的眼神是如何黯淡成灰的。她交給我一顆紅色的蓮形水晶,說只要我把這個交到火蓮林女巫的手里,女巫便可以幫我做一件事情。我詫異地望著母后,她卻只是沉默,什么都沒有說。我無語,帶著那連形水晶去了我未曾去過的火蓮林。
火蓮林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片森林,而是大片大片的紅色蓮花想火焰一樣漂浮在空氣中,而蓮花下面是幽碧得看不清源頭的水。妖冶的紅蓮遮住了蓮池中央的宮殿,迷亂了人的眼更迷亂人的心。
我低頭,胸腔里有爆發出一陣令人窒息的劇痛,我緊攥著紅蓮水晶,知道自己必須趕到那水中央的宮殿,我的妹妹正受著和我一樣的痛苦。劇烈的痛楚使我瘋狂地撥開擋在眼前的紅蓮,甚至還折壞了一奪巨大的妖艷蓮花,沖向那巨型的宮殿。
終于,我倒在了“赤湮宮”的殿前,眼前只來得及見到手中的紅蓮水晶在閃耀著如血般濃烈的光芒以及那如水般輕柔的黑色裙角。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只有一位穿著火紅長袍的女人,她的額間有一奪紅蓮,神色冷漠到令我驚奇。這個擁有和我母后一樣的臉的女人,沒有我熟悉的母后的溫柔,有的只是如冰般寒冷的冷漠。
“你很大膽也很幸運。”她很年輕,跟我的母后一樣年輕,唇邊漾著一種輕蔑的笑意,“很少有人能夠平安進入火蓮林,而且還避開了火蓮林的結界。”
“你是?”我的手中依舊抓著紅蓮水晶,我看見她的眸中閃過一抹陰冷。
“你是白蓮的兒子?”她的長袖一拂,我手中的水晶便落入了她的手中。“她也有解決不了的事?她也有求我的時候?”
我沉默地凝視著她望著紅蓮水晶癡癡地笑著,是那么的放縱又那么地瘋狂。我看到她眼中有一瞬的哀然,稍縱即逝地令我險些以為我看錯了。只有這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脆弱。而后,她將水晶拋回給我,恢復了原來的淡漠道:“我只幫你做一件事,快說吧。”語氣里沒有了之前的冷傲,但愈發冷硬。
“我希望你能解開我和我的族人的血咒,你能辦到嗎?”我直視著她的面容,忽然覺得她要等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當然可以。”她詭異地笑著,伸手從身旁的一朵蓮花中摘下一片花瓣道,“不過,你考慮清楚了嗎?”
“什么意思?”我一怔,不懂地問。
“我可以給你其他的東西,比解開血咒更有用的東西,難道你不想要嗎?”她撥了一下垂在身側的長發問。
“我要的,除了我剛才提出來的那個,你什么都給不了我。”我搖頭,把紅蓮水晶遞給她道,“我的母后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留著也沒有用,你拿著吧。”她連看也不看就直接開口道,“作為你能孤身闖進火蓮林的嘉獎,你可以憑此向我要求一件事情。”
“我不用,你給其他人吧。”我低頭,事實上我并不喜歡來這里,如果不是為了解開血咒的話。
“你會有用的,說不定到時你還希望我多給你一次機會。”輕笑著伸出她纖細修長的指在我的額前一點,然后她手中的蓮花瓣便浮出一段長而復雜的咒文,她蹙眉輕聲道,“你的族人曾經得罪過前朝皇室嗎?”
“你解不開嗎?”我沒有回答的問題,如果連她也解不開的話,那我們就真的要絕望了。
“如果十年前我沒有遇見那個人,我的確解不開來。”淡漠地轉移了視線,她隱身消失在我的面前,“只需要十天,十天后我給你解咒的藥水。”
“我明白。”低聲輕捂著心臟,十四年我都熬過去了,十天對我來說并不是問題。只是,這十天我要在火蓮林里度過,而不是在皇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