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你**得,是有宗師強者潛入河陽,然后劫持了顧浩然嗎?”
前往醉仙樓的路上,江凡開口問道。
鐵牛想了想,遲疑道:“只能這么理解了吧?如果不是宗師強者的話,為什么連七叔公他老人家都沒能找到任何線索?況且這幾天,通過對那些乞丐所提供的人名進行調查,基本也證明了這一點。”
“那天晚上去過醉仙樓的人,好像都沒有作案的時間。再說了,就算他們有作案的時間,若真是他們做的,七叔公也不可能找不到任何線索啊。”
江凡笑了笑,開口道:“其實安排你們把醉仙樓附近的乞丐都找到,通過他們提供的消息再去追查,本就不是為了尋找到可能存在的劫持者。”
“我只是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你們提前熟悉和學習一下,如何利用那些乞丐,來對相應的諜報進行整理、收集以及后續的調查。”
鐵牛有些驚訝,愕然道:“那豈不是等于……我們在浪費時間?”
“并不是,只要你們能夠適應和學會如何去搜集和整理諜報,再通過大量的諜報,抽絲剝繭出有用的信息,加以分析、進而得出結論,那么我對于丐幫的期望,就可以算是實現了。”
江凡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至于顧浩然的案子……恐怕一開始,我們就走入了誤區。一旦方向錯了,那么不管多么努力,都只會距離真相越來越遠。所以借著這件案子,你們只要能學到一些東西,就不是浪費時間。”
“走入了誤區?少爺……您指什么?”
鐵牛有些迷糊的問道。
“就是我剛才問你的,你**得,是宗師強者劫持了顧浩然嗎?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其理由。任何案件的產生,也都有其背后的動機。顧浩然何德何能,可以吸引到宗師強者出手?”
江凡笑了笑,繼續說道:“什么是宗師?金帳的大汗,十萬大山的絕對領袖,大周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以及七叔公這樣的人物。你能想象,七叔公會忽然間因為什么理由,跑去把顧浩然劫走嗎?”
鐵牛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果斷搖頭道:“除非是有人威脅到了我們林家的延續,否則七叔公應該都會懶得動彈的。”
“沒錯,就是這么個道理。之前你安排了幾名族人去查找線索,說是有可能動手的人,達到了九品的境界,那時候我就覺得古怪,為什么九品強者,會對顧浩然下手?”
“別說顧浩然了,就算是顧言之身為河陽城守,也不大可能吸引的到九品強者的注意力。所以之后七叔公親自去了一趟,把懷疑的目標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后,我就知道,這件事……咱們一開始就想差了。”
江凡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鐵牛,我問你,你們在查找線索時,依靠什么去尋找痕跡?是不是氣的波動?”
“是的,武者在動手時,幾乎是一定要動用體內之氣的。而但凡有氣的運用,就必然會留下痕跡。再如何高明的武者,也不可能把溢散出來的氣完全清除。只是能夠盡可能淡化而已。”
“想要淡化到七叔公都無法察覺的程度,哪怕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氣的殘留按理來說,本就已經消散了許多,卻也至少要達到宗師境界才可以。以七叔公的本事,三天之內,宗師之下的氣息,都絕對逃不開他的眼睛。”
鐵牛點頭說道。
“那如果是普通人動的手呢?你們還能查找到嗎?”
江凡繼續問道。
“普通人動的手?那自然查不到了……普通人之間動手,雖然也會有痕跡殘留,但那些痕跡都屬于表面痕跡,非常容易被各種環境破壞,遠不像氣息殘留那么鮮明。”
“只要時間拖久一點,所有的痕跡就一定會變得異常凌亂,幾乎不可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呃……少爺,難道您認為,劫持顧浩然的是普通人?”
鐵牛一臉懵逼。
“這不可能啊,少爺,普通人怎么能悄無聲息的接近顧浩然和他的下人?以至于把那名下人打暈的時候,那名下人都沒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都沒看清楚是誰動的手?”
“況且若真是普通人劫持顧浩然,顧浩然好歹身高體壯,終歸會有些反抗的跡象吧?而只要反抗過,留下的表面痕跡就會深刻的多,即便過了將近一天,我們也不應該什么都沒發現啊。”
江凡點了點頭,很是贊同的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我們換一個思路呢?如果……顧浩然不是被劫持的,他是自己走的呢?至于那名下人,之所以沒有任何防備的就被直接打暈過去,以至于連是誰動的手都沒看到……如果打暈他的人,就是顧浩然呢?”
幾句話說的鐵牛瞬間呆立當場。
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少爺,顧浩然為什么要打暈自己的隨從?而且他若真是自己走掉的,那為什么這么多天大索全城,卻始終沒能把顧浩然找出來?”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能確定,而且究竟是不是這樣,我暫時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復。但不得不說,相比于有宗師強者出手、劫持了顧浩然的可能,我更傾向于相信這樣的解釋。”
江凡笑了笑,看著已經出現在了視線當中的醉仙樓,接著說道:“一件事情,當我們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使得最終的答案僅剩下一個時,那么無論這個答案看起來多么不可能、多么的匪夷所思、多么的難以理解,都一定是真相。”
鐵牛撓了撓頭,苦惱道:“少爺,您這話說的太繞了,我聽不太懂。”
“這不是我說的話,這是一個名叫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人說的。”
“夏……什么玩意?”
“夏洛克福爾摩斯。”
“這位夏公子的名字……還真長啊……”
“事實上,他姓福爾摩斯,名叫夏洛克。”
“……”
“少爺。”
“嗯?”
“他也是您的朋友嗎?”
“呃,算是吧。”
“那他死了嗎?”
“……算是死了吧。”
“那就好,名字這么古怪的人,確實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