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7年3月14日下午兩點半

地點：賓陽縣工業品批發市場13棟

亮哥說他有事，沒有陪我們去上課。他們把這種形式叫著“走工作”。在樓下是玲玲打的電話，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男的，大概跟亮哥年齡差不多，姓李，黑龍江大慶人，據他說來廣西之前在東莞一家企業里當廠長，畢業于湖南大學管理學院。

李廠長是個彪形大漢，舉手投足間透露著東北男人豪放和熱情，一看就是那種不拘小節的老帥哥。從我們進門的那一刻起，他的與眾不同就體現的淋漓盡致，免去了前面所有的禮節，沒有其他人一樣在門口握手迎接，玲玲要關門的時候也被他拒絕了，讓開著門，涼快，揮手示意我們隨便坐，倒完水以后直接把一包煙人扔給我們，讓我們自己拿著抽。介紹的時候也不站起來握手：“管我叫老李就可以了，我是黑龍江大慶人，都是年輕人，也不用搞得客客氣氣的。”老李的言談舉止讓我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干凈利落、不落俗套，這是一種讓人懷念的感覺，離開哈爾濱這些年就很少體會到了。這一刻，老李讓我倍感親切，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兄弟，我也就不跟你繞來繞去了，我來這個地方快一年時間了，其它東西不敢說比兄弟你懂得多，但是這個行業我肯定要比你了解得透一些，你經過前面的一個了解，看還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你但說無妨。”

“李哥，你是個爽快人，我來的時間還短，今天才第二天了解，你們行業好像有這么一句話——‘天才都需要三到七天的了解’，還是聽李哥你講吧！”

“兄弟，那我直接問你，你說實話，你覺得我們搞的是不是傳銷？”

“這個真不好說，以前也沒直接接觸過傳銷，都是一些道聽途說，說實話傳銷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總感覺還是有點像。”

“我想前面也有朋友跟聊過‘連鎖銷售’跟傳銷的區別和聯系，老李我今天也不跟你多聊，其實我認為什么‘銷’都不重要，它不管是傳銷、直銷還是‘連鎖銷售’，這些都只是一個代名詞，我認為這并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我們要看這個‘銷’它是誰需要的，如果說這個東西它是國家，是需要的，那么它什么‘銷’都可以做。現在老百姓談把傳銷看成洪水猛獸，那傳銷它不一樣是從國外引進回來的，它不一樣在中國土地上生存發展了八年時間。這就是我個人的理解，供兄弟你做個參考。我認為考察這個行業的本質不是要討論它到底是個什么‘銷’，而是要討論這個‘連鎖銷售’行業在廣西到底是不是支持的？如果說是，那我個人認為其它問題都不重要，既然是支持我管它這么多干啥？”

“兄弟，我就是想問你，通過前面的一個了解，你認為這個行業它到底是不是國家支持的？”

“感覺有點那個意思，很多東西也沒有具體求證。”

“兄弟，我也不跟你講什么大道理。現在社會上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見多了，我們哥幾個跑到賓陽這個地方來，打聽一下賓陽縣縣委書記、公安局長家在哪個地方住，我們晚上買點東西到他們家去拜訪一下，跟他們講我們想在你們這個地方干點什么事情，絕對不會給你們當地帶來任何負面的影響，還能促進你們當地經濟發展，同時，我們每個月給他們送多少錢，讓他們睜只眼閉只眼，這個事情你說能不能辦到？絕對能辦到。但是你想我們就是能力上了天，誰有這個能力把銀行和移動公司給收買了？銀行和移動公司都不隸屬于當地政府管轄。我們這個行業里面以前在銀行和移動公司里面上班當領導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他們對這些方面非常清楚，你有機會可以跟他們深入了解一下你就更清楚國家在背后支持這個行業的發展。”

“兄弟，你了解這個行業千萬不能一根筋，很多問題你順著想想不通，你反過來一想你就明白了，這就是我們這個行業通常所說的‘逆向思維’。你就假設這個行業確實就是傳銷，像外面所說的那樣是一個違法亂紀的東西，你簡單想一想，國家真要打擊取締它有多難，把蔣介石八百萬軍隊趕到臺灣去了，還把你廣西這區區的傳銷打不掉。你國家一紙文件發給當地老百姓，不準當地老百姓租房給這些外地人嘛！誰敢租房子我罰你三十萬、五十萬的，你看這些外地還能在廣西生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