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看到身邊睡著的程晨,他的眼角有點浮腫,昨天他哭得好傷心,是想到了一些自己的事吧。其實,我可以告訴程晨,昨晚的他是為自己哭,而不是為我,那樣,我便不會對他有這樣的內疚。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還是不忍心去觸痛程晨的傷口。
下了床,看著白白的天,忽地又記起了曾是那樣微笑的于希,他仰望著天,對我笑著說:“葛小幺,魏瑾說我是她唯一一個最親近的男性朋友呢。”在這樣的于希旁邊,我也只能跟著笑。
再一次回首看著床上的程晨,不想吵醒他,拿起已經沒有電的手機,小聲的關閉了程晨家的門,小聲的說:“程晨,再見。”
驚訝的看著坐在我家樓道上抱著身體低著頭的男人,我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張遠揚仿佛感覺到了我,他抬起頭來,看到了我,眼神中有一種名為驚喜的東西在跳躍,我疑惑的看著張遠揚高興的站起來走到我身前,卻不知道該如何和他交談。
“你回來了,你去了哪里?我們都找不到你。”
張遠揚的一句“我們”徹底點醒了我,我看著眼前關心著我的男人,他是為了魏瑾,而不是為我吧?
“我去了朋友家。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張遠揚這才細細的打量我,衣服的左袖已經被減了,手上的傷都被擦好了藥,只是初看會覺得很猙獰,卻沒有再流血了,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那件,卻沒有在外面游蕩了一晚的疲憊,這是我精心準備好的樣子。
“你朋友?”
“對,我朋友。”
我們都不再說話,這樣互相對視著,仿佛在賭氣,誰也不肯讓步。
“葛小幺。”
隨著這樣的呼喚,溫文的魏瑾站在我后面,張遠揚看到了魏瑾,所以他的視線中再也沒有我。我忽地笑了,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你們,逃出來了?”
“是,逃出來了。”這樣回答著的魏瑾,眉宇間有細小的悲哀,卻在抬頭望向張遠揚的時候散去了。
我站在他們兩人之間,卻像個沒有存在過的人一樣。張遠揚是和魏瑾深情的對望,而不是和我氣焰囂張的對視。這樣的我,可不可笑?
我推開身前的張遠揚讓他讓出一個道,走到了房門前,打開了門,對著身后的人說:“你們要不要進來后再深情對望?”
看著魏瑾有點羞澀的樣子,還有張遠揚皺眉看我的樣子,我竟只覺得自己可笑。
端著茶把自己丟進了沙發,我并沒有招待他們的準備,可張遠揚和魏瑾卻仿佛到了他們自己的家,很自然的坐在了另一邊。
“你們找我什么事?”
沉默良久,還是我先開了口,我發現,比耐力,在張遠揚面前,我準輸。
“你那樣離開,我們不放心。”魏瑾的語氣中透著很濃的擔心,我卻只覺得很嘲諷的想笑。
“你不恨我?我那樣的打你媽媽,你竟然還擔心我?”還是說出了口,沖動是魔鬼這句話果然沒有錯,我看到魏瑾低下了頭,心里升起的是濃濃的內疚。
良久,魏瑾才說:“葛小幺,是我媽不對,錯在她先,我不怪你。”
忽地,在這樣的魏瑾面前嘲諷笑意卻顯得無比愚蠢,我看到張遠揚勾起的笑,我看到了什么?更深的嘲笑與諷刺?
我不知道我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握緊自己手中的茶杯,直到張遠揚起身走到我面前抓著我的手腕時我才驚覺自己的手又開始泛著細微的疼。
“怎么了?”魏瑾透點擔憂的聲音傳來,可我看不到魏瑾。張遠揚很有技巧的遮住了我和魏瑾,他站在我們之間,完全隔離了我們。
“沒什么事。”
我聽著張遠揚用很平淡的聲音對著身后的魏瑾說話,可是,現在用手抓著我手腕的張遠揚,他看著我的眼中也是像程晨一般的心疼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