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暴動,讓所有人始料未及,就連雅君也沒想到最後幫她打開皇宮大門的竟然是百姓。
城牆上的禁衛軍不敢傷害百姓,丟下兵器後傻愣在原地,如失去主心骨一般不知道到該怎麼辦,最後還是禁衛軍頭領咬了咬牙:“元國大勢已去,陛下不知所蹤,我等強撐也毫無意義,不如開城門吧?!?
薛敏聽到這話,立馬衝過來,擡起手就要給那頭領一巴掌。
這個時候,禁衛軍頭領哪裡還有平日裡任由人拿捏的樣兒?舉起手直接抓住薛敏的手腕,冷冷的看著她:“左相,是你告訴我們陛下沒有拋棄我們,只要我們守住皇宮陛下就會回來的,可是如今發生這樣的事,陛下是回不來了!放棄吧?!?
薛敏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禁衛軍頭領竟然敢還手,這剎那才發現元國是真的完了,她也不再是朝堂上呼風喚雨的左相,已經無人會聽她的了···滿色悲慼的後退兩步,失魂落魄的模樣跟失魂了一樣。
禁衛軍頭領見此,直接命令手下的人下城牆去開門。
緊閉的雄偉的硃紅色城門就那樣緩緩的推動,打開了,百姓們可能是激動過頭,竟然還想著往裡衝,禁衛軍哪裡會敢讓這些普通的百姓進皇宮這種地方?連忙攔住。
墨彤見時機已到,忙給朱雀使了個眼色,如果百姓鬧過頭反而對她們不利。
一直原地待命整齊站著的士兵突然動了,拿著兵器步伐整齊的上前,好歹也是正規軍,百姓看到那泛著寒光的兵器和滿臉肅殺之氣的士兵都下意識的後退開,士兵兩邊攔住百姓,從中開闢出一條路,垂下頭顱等待著她們的殿下進入。
雅君擡眼望了下城門上掛著金匾上赫然兩個大字“皇宮”,神色有些恍惚,這半年來她曾多次幻想過會風風光光的殺回來,可如今真正的站在這裡,卻有些惆悵,偌大的皇宮樓氏已無人,就算佔領也失去了最初的意義,夾緊馬腹,進城了,還不忘下達一條命令:“將反抗的人全給本殿下抓起來!”
“諾?!敝烊笇㈦吶饺椒畔埋R,讓他乖乖跟著主子走,也不顧雲冉冉噴火的眼神,便立馬帶著一隊人馬去辦了。
又對墨彤道:“你去與方將軍準備防禦,算日子,冥皇應該快到了?!?
“諾。”對於這一塊,需要心思細膩之人,墨彤和方將軍無疑最適合。
“主子,那我呢?”飛月蘭冰冷的黑眸目光爍爍的盯著雅君,眼底似乎有什麼在涌動。
雅君見她如此,取笑道:“手癢了吧?你帶人去把皇宮裡的所有人全部抓到前殿,反抗者殺無赦!”
“諾!”飛月蘭勾起嘴角,這纔是她喜歡做的事情好嘛,看守人什麼的簡直不是人能幹的,得到釋放的飛月蘭立馬帶著一撥人一股風的朝四面八方散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些人是強盜呢,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實在是可怕。
雅君無奈的搖搖頭。
下達完命令後,雅君帶著剩下的人朝前殿走去,瞥到方月歌鬱鬱寡歡的模樣,不由問道:“有心事?”
“不是?!狈皆赂钃u搖頭,將自己心裡所想說了出來,“那些大臣你打算怎麼辦?還有皇宮裡的那些宮人你打算如何處置?還有逃跑的樓昀也不見你去追,就不怕她東山再起嗎?還有三皇女四皇女···”說到這方月歌頓住了,這才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歉意的垂著頭,“對不起,我知道這種事男子不應該多問,只是這裡我們畢竟長大的地方?!?
雅君移開目光,再次朝前殿不疾不徐的走去,袖袍翩飛,聲音又淡又輕:“餘孽不殺,春風吹又生?!?
“可宮人是無辜的?!狈皆赂桴久迹詥柌皇鞘颤N仁慈的人,可不知爲什麼他現在憐憫之心有些犯了。
雅君抿著脣,俊美的臉龐在冷風吹拂下顯得有些冷硬,沒有回話。
一直靜靜跟著的雲冉冉看到樓瑾走下馬車那一刻,整個人都震住了,不敢置信的喊道:“六,六皇子···”六皇子怎會在這裡!
反倒是後面的馬車突然停下,樓瑾在侍兒的攙扶下走下,不管是肚子還是臉頰都胖了許多,但那雙媚眼如依然妖魅瀲灩,施施然的走到雅君身邊主動挽起她的手臂,涼涼的瞥了眼呆住的雲冉冉又看向方月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方公子知道這些宮人裡面有多少是樓昀的眼線又有多少是敵國的眼線?這些人都是餘孽,如果不殺日後我們的一切行動可都將會在別人眼中,如今拿下元國,正是重新洗牌的時候,怎能因爲那一點憐憫之心就給阿姐日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月歌沒想到樓瑾會下馬車跑到面前來與自己辯論,眼神漸漸冷卻:“那依照六皇子應當如何?”他承認他現在是憐憫之心氾濫了,如樓瑾所說如果放過這些人日後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樓瑾抱著雅君的手臂,笑吟吟的瞇著眼睛,紫色衣裳與雅君的紅色衣裳交叉在一起,剎是好看,殷紅的脣無情冷酷的吐出一句話:“當然是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
少年嘴角明明在笑,媚眼如絲,可爲什麼說出的話如此的冰冷。
後方的士兵聽到這話,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們一直以爲這個方公子冷冰冰的不如這位笑顏如花的瑾公子好相處,如今看來大錯特錯,這位平日裡笑吟吟的瑾公子才真的是一個狠角色,殺人都能在談笑間。
方月歌臉色僵住,沒料到樓瑾會說出如此冷血的話,可他竟然該死的不知如何反駁!這個時候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日後的殘忍,努了努嘴最終只是板著臉轉過頭。
樓瑾幽幽的瞥了眼方月歌:“還有,樓氏的六皇子在遠嫁大漠那一刻就已經死了,現在我只是瑾公子?!?
方月歌:“···”現在他算是真的明白了,這個樓瑾明顯很仇恨樓氏!連姓氏都不願意要,虧他還以爲攻破皇宮後,樓瑾會很傷心,簡直就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