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最后又腦抽地答應了周崇禮。
她發現自己變得虛榮了,嗷,腫么辦,虛榮是女人的大忌啊!
周崇禮卻對她說:“沒有虛榮心的女人才不是真正的女人,小虛榮可愛,大虛榮可惡,你只需要保持小虛榮即可。”
劉翠心里美滋滋的,既然周崇禮身為男人,站在男人的立場上都認為小虛榮可愛,那么她稍稍虛榮一點,應該沒什么了不起的吧?
于是乎,付款的時候,劉翠相當豪爽地把餐廳侍者叫來,一副土豪口吻說道:“結賬吧,多少錢?”
侍者有些訝異地說:“你們已經付過錢了啊!”
“啥?”劉翠霎時一愣。
侍者又看著周崇禮說:“剛才這位先生已經到前臺來付過錢了。”
劉翠狐疑地看向周崇禮,見他正極為淡定地用濕巾擦了擦嘴角,“你什么時候付錢了?”
周崇禮放下濕巾,淡笑著說:“剛才上洗手間的時候,順便付了。”
“二位如果沒什么事,那我就下去了。”侍者沖兩人點頭致意,然后離開了。
劉翠見周崇禮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不由得很納悶,“不是說我請客嗎?你干嘛跑去付賬啊?”
周崇禮看著她,“是你請客沒錯啊!”
劉翠一臉迷惑。
“你請客我付款啊!有問題嗎?”
劉翠:“……!”她請客,他付款,天底下竟然有這么好的事情?可是,他明明早已付掉款了,還不告訴她,故意看著她把服務員找過來出糗,甚至之前還以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來調戲她,真是太可惡了。
劉翠鼓著腮幫子瞪他,“你早就打算自己付款了對嗎?為什么不告訴我還故意戲弄我?”
周崇禮低笑一聲,起身走到她旁邊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對啊!不告訴你就是想看你心疼錢的時候那一臉捉急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劉翠把臉頰鼓得更大,抓住周崇禮的手狠狠掐了一下,“你這個家伙,真是太可惡了。”
周崇禮也不躲開,任憑她使勁掐自己的手,還大笑兩聲說:“好啦!我知道你經濟不寬裕,既然咱們是朋友,我的經濟條件又比你好很多,出來吃飯當然沒有理由讓你掏錢啊!”
劉翠聽著這話,心里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其實周崇禮這個人還是蠻仗義的。
周崇禮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牽著她往外走,“好啦!吃完飯就回去吧!”
劉翠連忙拿上自己的提包,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周崇禮牽著自己,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他握得賊緊,不由得說道:“喂喂喂,占我便宜呢?還不快點松開。”
周崇禮有點不太情愿地松了手,撇撇嘴說:“誰稀罕牽你似的?” Wωω? Tтkā n? ¢O
劉翠往另一邊揚起下巴,“哼!”
周崇禮斜了一眼身邊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劉翠,“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年滿三十了,看你的樣子日子過得也不算好,又窮又貧的,干嘛不找個高富帥嫁了啊?”
劉翠一臉憤怒,“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高富帥是這么容易找的嗎?你以為滿大街都是高富帥,隨便逮著一個就能嫁啊?”
周崇禮恨鐵不成鋼地瞅了她一眼,心里在吶喊著:蠢女人,你眼前不就有一個,看不見嗎?啊喂!他又說:“怎么會沒有呢?時光不就是嗎?你難道一點也不想跟他重續前緣啊?”
劉翠直接賞給他一個白眼,外加用腳踩了一下他的腳,“你能不提他嗎?明明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還總拿他來說,存心膈應我的嗎?”
周崇禮沖她討好地笑笑,心里說著,我這不是怕你對他還余情未了么?我總得防患于未然吧!
兩人一起往外走,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略帶驚訝的聲音:“劉翠,你怎么也在這里?”
劉翠和周崇禮聞言一起回頭,竟然看到尚司杰就坐在不遠處。
“尚經理?”劉翠也是一愣,目光轉到尚司杰旁邊,便看到了金旺旺飼料公司的金老板。在尚司杰和金老板的對面,坐著總行公司金融部的趙東以及衛燃,光看樣子,趙東和衛燃坐在一起挺親昵的。劉翠覺得奇怪,衛燃怎么說也是尚司杰的表妹,不坐尚司杰的身邊怎么坐到趙東身邊去了呢?
不管怎么,既然在餐廳碰到熟人,過去打個招呼還是很有必要。
劉翠對周崇禮說:“我過去打個招呼。”
“我也去,尚經理和趙主任都認識,不去不太好。”
劉翠“嗯”了一聲,和周崇禮一起走過去。她先是對趙東笑了笑,說道:“趙主任,你好!”然后又對衛燃點了點頭,最后才對金老板說了一句:“金老板好!”
衛燃則不太自然地喊了劉翠一聲:“劉姐。”
周崇禮那邊也跟趙東和尚司杰都打了招呼。
尚司杰站起身笑著說:“沒想到劉翠和周總也在這里吃飯,劉翠之前跟我說周總約她吃飯談公事我還在想你們會去哪里吃飯呢!來,我向兩位介紹一下。周總,這位是金旺旺飼料公司的金老板。金總,這位是崇勝地產的周總。”
金老板伸手去跟周崇禮問好,“周總幸會。”
周崇禮直接把臉別開了,就當沒有看見金老板這個人物似的。
其他人也沒有想到周崇禮會這么不給金老板面子,一下子都有點尷尬。
尚司杰趕緊打圓場說:“呵呵呵,那個,周總要不要再坐下來吃一點?”
周崇禮不咸不淡地說:“不必了,我們已經吃飽了,幾位繼續用餐吧!我和小翠兒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說完,拉著劉翠就往外走。
金老板之前用熱臉貼了周崇禮的冷屁股,現在又見周崇禮拉著劉翠一副拽上天的樣子,不禁朝周崇禮的背影唾罵道:“呸!你娘的什么玩意兒?以為自己當個老總了不起嗎?臭小子,老子告訴你,你還嫩著呢!”
劉翠一向知道這個金老板素質不高,過去她就被金老板當眾大罵過,卻沒有想到金老板在這種高檔餐廳里也完全不顧及形象地開口大罵,而且罵的人還是周崇禮。
在餐廳里用餐的其他人聽到聲音都紛紛抬頭往金老板那邊望去,就連餐廳侍者也走到金老板身邊歉意地說:“這位先生,請不要大聲喧嘩好么?”
金老板又指著餐廳侍者罵道:“你娘的什么身份,敢讓老子不要大聲喧嘩?”
周崇禮的雙眸早在之前就變得又黑又沉,此刻瞳孔更是黑成了一團墨,隱隱有些風暴在里面醞釀。他微微偏頭,看到餐廳正中央裝飾的圣誕樹上掛了一顆足球,便徑直走過去,長長的右腿高高抬起,踢在足球上,表演出一個標準的射門動作。他這個人身材高大,身體比例均勻,雙腿修長,穿著一套西服還能抬腳射門,動作十分帥氣,惹得在餐廳里就餐的數名女性都驚呼起來。
足球飛速旋轉著脫離圣誕樹,一直往金老板所在的地方飛去。
金老板還來不及反應躲開這顆足球,一張肥乎乎的大餅臉就中招了。
餐廳里的其他人再次發出一聲驚呼,就連劉翠都捂著嘴巴滿臉震驚地看著金老板。
足球很快掉到地上,但是卻在金老板臉上留下了一個又大又紅的足球印,與他那張肥大的臉龐相得益彰。
劉翠看到這幅模樣的金老板有點想笑,但是憋住了。
周崇禮稍稍抬了抬下巴,睥睨著只有一米六出頭的金老板,散漫而不屑地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要算賬就來找我,跟銀行沒有關系。”
金老板的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跟周崇禮撕逼拼命,卻被尚司杰和趙東一起拉住了。
“金總消消氣。”
“是啊!金總有話好好說,這是在餐廳呢!”
周崇禮也懶得搭理那邊的人,拉著劉翠就離開了餐廳。
從樓上下來之后,劉翠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哇塞,你剛剛抬腳踢球的那個動作真是太帥了啊!”
周崇禮心里很得意,嘴角也忍不住翹了翹,不過在劉翠面前,還是要故作淡定地說:“我以前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可是足球社團的主力成員。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博聞強識。”
劉翠忙不迭點頭說:“我相信你啊!”她隨即又歪頭不解地說:“不過你干嘛對那個金老板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得罪你了嗎?”
“他沒得罪我,但是他眼神又賊又色,我看他不順眼,所以懶得搭理他。”周崇禮碰碰劉翠的胳膊,“你不喜歡這個人,我也不喜歡這個人,看來咱倆兒不愧是朋友,還是蠻有共同語言的嘛!”
劉翠失笑說:“這算什么共同語言啊?其實我和你的遭遇差不多,我也被他這么破口大罵過。”
“哦?具體什么情況,說來聽聽。”
“好啊!邊走邊說吧!”
兩人邊聊邊往停車場走去。
劉翠向周崇禮講述了自己被金老板追求的事,金老板是個離過婚的男人,是富義支行的客戶,但并不是劉翠手下的客戶。金老板看中劉翠后就對她采取了追求攻勢,但是劉翠明確卻委婉地拒絕了金老板,誰知金老板瞬間翻臉,當著劉翠銀行同事的面大罵劉翠是臭婊/子。
劉翠為此郁悶了好幾天,后來還是李明敦出面協調才把這件事處理下來。金老板雖然不再糾纏劉翠了,可這事卻成了銀行里部分女同事時不時用來調侃數落劉翠的話題。
周崇禮聽完后,頗有些氣憤地說:“這種垃圾客戶,你們銀行還留著干什么啊?”
劉翠也很無奈地說:“沒辦法啊!我們是地方性銀行,規模又不大,就蘇西省的網點覆蓋全面一點,出了蘇西省哪還有什么網點。絕大多數優質的公司客戶都被四大國有銀行瓜分了,剩下的還有全國性的股份制商業銀行跟我們搶。如果不撿起這一部分大銀行淘汰下來的劣質客戶,我們就完不成增量任務唉!”
“真可憐。”周崇禮很是同情地看著她,“干脆找個有錢的老公嫁了算了,安心在家當少奶奶,也不必再出來受這份鳥氣了。”
劉翠沒好氣地說:“又來了,找個有錢的老公嫁了有這么容易嗎?光有錢有什么用,沒有感情就算結了婚也是場悲劇。”
周崇禮摸摸下巴說:“聽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看來我一定要找個對我有感情的女人結婚才行,不然就算結了婚也是場悲劇。”
劉翠一下哭笑不得,干脆賞給他一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