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全殲行動開始

班森高興，斐里曼特也鼓掌大笑：“抓活的，咱的收入可都掛在他身上呢！咱們開慢點，可別沖的太用力，把甲板上的北海伯爵震到海里去了，哇哈哈哈……”

鎮石號兩邊激蕩起的水花越來越小了，就連前邊跑過了的魯德歡號也匆忙掉轉船頭，想要回來參加圍獵北海伯爵的盛宴。

此時的情況，就像是六條膀大腰圓的大漢圍住了一名嬌滴滴、跑不動的弱女子，接下去便要發生少兒不宜的事情了！

果真，少兒不宜的畫面從浪水翻騰處開始……

魯德歡號的船底，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抖動，那一剎，船上的水兵還不覺得，但三秒鐘之后，船體就驀然一沉，就好像是底下一角塌方了一般。

魯德歡號的水兵面面相覷，茫然無措，還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可三十秒后，一個沉悶的叫聲就從底艙傳出，其內容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船艙漏水了！我，我們被攻擊了！”

漏水？

被攻擊？

……怎，怎么可能！！

這是包括魯德歡號船長在內的全體船員的第一心聲：FUUK，難道是鎮石號偷偷摸摸發射的魚雷？

但也不對呀，首先我們沒觀察到它有發射動靜，其次，以魯德歡號的裝甲，就算中了魚雷，也不至于會被立即擊穿！

莫非，是海洋里未知的恐怖生物？

隨著航海技術的日益提升，人類對海洋的了解愈來愈多，尤其是成天在海洋上航行的海軍，他們對海洋里的危險。了解更勝旁人。

了解得越多，心中就越敬畏，魯德歡號的船長一頭冒汗：不會這么倒霉吧，怎么會遭到海洋生物的襲擊？而且，什么樣的生物可以擊穿我們的裝甲？太。太不可思議了！

“又遭到攻擊了！好大一個洞，船艙底部又破了好大一個洞！”

大約五分鐘后，就在魯德歡號上亂成一團，水兵們如斷了頭的蒼蠅，嗡來嗡去，不曉得該何去何從時。底艙下又傳出噩耗。

魯德歡號，居然……再次被攻擊了！！

如果說第一次攻擊只是開胃小菜，令魯德歡號‘食指大動’，那么第二次攻擊就像是正餐主菜，令魯德歡號‘腸胃蠕動’……在班森艦隊的其它五艘戰列艦的注視下，魯德歡號赫然開始下沉了！

“怎、怎、怎么回事？！”

果戈里號上。斐里曼特將軍只覺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了，自己難道是在做夢？

對面的魯德歡號怎么開始下沉了？

哦，不要開玩笑，那可是我的戰列艦！

剛才有開炮嗎？

是鎮石號開炮了嗎？

我怎么沒看見？

我的魯德歡寶貝怎么就突然下沉了？！

“快去救船，救人，立刻，馬上！”

斐里曼特這老頭已語無倫次了。他拋棄了所謂的倫敦范紳士風度，極其不紳士地揪住了班森的衣領，吹風機般咆哮著。

“怎么可能會下沉，沉的？”

班森上校也是一臉驚愕，仿佛看到了上帝顯靈，也不管斐里曼特快要掐死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是炮擊嗎？哪來的炮擊？周圍除了那艘巡洋艦，咳咳，還有別的埋伏嗎？”

是的，班森這一下倒是蒙對了。這片海域下方，沒有什么恐怖大力的海洋生物，有的只是一艘15米長，線條十分流暢優美的艦船！

龍灝的埋伏：潛水艇！

潛龍-1號試驗艦！！！

狹窄濕悶的潛水艇內，龍灝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輕呼了一口氣，心中道：很好，都命中了！

沒錯，方才擊中魯德歡號的就是兩枚從潛龍-1號發射出去的魚雷。

潛龍-1號里，人不多，除了龍灝，還有四個人，分別是微風、鄭廷襄、約翰.霍蘭和一名叫做柯米通的潛艇操作員。

這個時候，大家的情緒都很緊張，他們知道魚雷發射出去了，但有沒有擊中目標，卻是一無所知。

這不奇怪，與潛龍-1號的結構有關。

這個時代沒有聲納，潛水艇下潛之后，就是一個關入了黑匣子的囚徒，海底航行，仿佛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里行走，每一步都步步驚心。

而按照時下潛水艇的理念，潛龍-1號應該每航行一段時間就上浮來辨別方位，或者是一直保持淺水航行，將探視鏡留在水面之上，等到發現了攻擊目標，再下沉作戰。

不過，誰讓龍灝這個大BUG呆在潛龍-1號里呢？

為了全速將班森艦隊引離舊金山海港，為了在航行過程中不被上面六艘戰列艦發現，潛龍-1號從出港起，采用的就是全程深潛模式（大約10~12米），始終跟隨在鎮石號身后。

等等，你剛才不是說沒有聲納，又沒有探視鏡伸出海面，潛龍-1號怎么始終跟隨呢？

莫非龍灝成為了煉金術師，還能精神力外放？

那也太扯了吧，這又不是西幻小說……

呵呵，這位看官難道忘了，龍灝還有一件煉金兵器：煉金伴侶龍舟嗎？

從港口出來，龍灝就將龍舟附著在了鎮石號上，一個目的是防止它被戰列艦的主炮轟擊，另一個目的就是拿鎮石號當坐標，好指引潛龍-1號在深潛模式下順利前行。

怎么當坐標？

簡單，龍灝可以感應到龍舟的方位，自然而然也就可以感應到龍舟所附著的鎮石號，因此，從海港出來，鎮石號的底下就一直跟著一艘無人可知的潛水艇。

出了海港，鎮石號突然加速逃離，還讓貨輪擺下‘迷魂陣’，并不是怕了班森的六艘戰列艦，而是遵循龍灝的戰前計劃。將果戈里號等六艘戰列艦引到無人的海域進行‘全殲行動’！

這是真的要全殲了呢！

此處海域方圓十幾公里一艘船都沒有，渝昊生船長就是確定了這一點，才下令停船，以此地作為班森六艘鐵甲戰列艦的‘埋骨之所’！

一艘潛水艇全殲六艘鋼鐵戰列艦，在這個時代也未免太駭人聽聞了點。所以，謹慎的龍灝才要將班森他們引到偏僻的地方動手，正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人跡罕至打劫時’。

1892年6月4日，晨10點40，龍灝策劃許久、或者說隱忍許久的‘全殲班森艦隊行動’。打響了第一炮！

頭兩顆魚雷，命中的目標就是魯德歡號！

倒不是魯德歡號長的‘欠扁’，而是它在六艘戰列艦中與鎮石號最近，也最容易定位。

按照出發前龍灝的約定，當鎮石號停下鍋爐動力組時，便要在船頭插一根純金制作的旗子。鋒利的旗尖所指，就是要攻擊的目標！

龍灝的金源通過龍舟為媒體，可以感應到以純金制作的小物體，龍灝便是以此在海洋底部，準確地對魯德歡號進行了攻擊鎖定。

一分鐘之前，當龍灝下令將魚雷管調整到某一角度，并且進行第一次發射時。潛艇內霍蘭等四個人表情各異。

霍蘭是驚訝莫名，搖頭喪氣。

龍灝從未跟他講過潛龍-1號水底瞄準的‘原理’，而且這‘原理’也無法講明，因此，這位潛艇之祖對這兩炮是抱著比較悲觀的心態，要不是龍灝此前神奇的舉動刻印在他心里，他一定會吹著大胡子怒罵：“胡鬧，純粹是胡鬧！你這樣做打的中才見鬼了，用你們中國的成語來形容就是：海底撈針！”

鄭廷襄是一臉無所謂，茫然與好奇兼顧。

從進入到潛龍-1號開始。這位美國的大工程師就滿心好奇，潛水艇他聽過，不過從來沒有進到里面參觀，新奇是免不了的。

等他進入到潛龍-1號，入目的盡是令他迸發出思維靈感、動手欲望的部件：觀測器件。上浮下潛裝置，航行動力艙，操縱臺，武器發射部件……

這些東西，粗糙與精密并舉，很多地方透露出巧奪天工的構思，很多地方也散發出可以改進的空間！

“做好了，真是大有可為！”

鄭廷襄在進入潛龍-1號的前幾個小時，都沉浸在參觀的驚嘆中，不自覺地就發出了上面的感慨，等他醒覺后，不由心內沮喪加羞赧：我是來找潛水艇缺點的，怎么倒升起了將其改造的念頭？

醒覺后，鄭廷襄記起了與龍灝的‘賭約’，便晃晃腦，開始尋找起潛龍-1號的瑕疵。

嗯，空氣太悶，艇身內太窄，動力艙封閉不讓我觀摩……這些都是了不得，亟需改進的大瑕疵！

等到龍灝下令發射魚雷，鄭廷襄不像霍蘭那般專業，不曉得潛龍-1號上其實是沒有于海底觀測敵方目標的先進設備的，所以，他漠不關心，只是拿起一枚精巧的魚雷，翻來覆去的研究。

微風稍微懂得自家少爺定位敵方艦船的手段，心內尚不吃驚，這會兒他只是像盯賊一般盯著鄭廷襄：魚雷你也玩，如果這是一般的魚雷，里面裝滿了炸藥，像你這樣左翻右弄，還不得弄出大爆炸來？

鄭廷襄沒見過一般的實物魚雷，但圖紙至少是曾經瞄過，如此這般小巧精細的魚雷還是第一次得見！

怎么說呢，一般的魚雷至少還像個炮彈，體積越大裝藥量越多，破壞力便越大，可這枚魚雷，說的難聽點，就是用薄薄的鐵皮包裹起來的小瓶子，常人小臂大小，粗制濫造……鄭廷襄都懷疑它能不能扛過魚雷管里的壓力，別沒打出去，就在炮管里炸了。

其實，潛龍-1號采用這種精巧魚雷也是無奈之舉，要知道，敵方是皮糙肉厚的六艘一等戰列艦，裝甲非常之厚，普通的魚雷想要炸穿之，其體積必然是需要十分巨大的。

可潛龍-1號就這么點大，魚雷管就這么點粗，想要負載大數目的巨型魚雷，是不現實的。

換句話說，想要依靠潛水艇常規的攻擊方式。全殲班森艦隊，絕對是癡人說夢。

在獲知了龍灝這個‘膽大包天’，近似于‘異想天開’的全殲計劃后，約翰.霍蘭以他的專業知識，向自家主子提出了兩個建議。

第一。采用鑿船鉆，即利用尖銳堅硬的鋼屬固體做成長矛般的攻擊物，以潛水艇本身的動力作為助推，找準了敵方戰艦的薄弱處，一舉鑿穿。

這樣做有個好處，即鑿船鉆可以回收反復使用。只要用鐵鏈綁好，鑿穿了一艘還可以鑿下一艘。

以潛龍-1號的負載量，搭載兩支重量在300公斤上下的鑿船鉆，完全是可行的。

但缺點也很明顯，深潛越深，海水的壓強便越大。鑿船鉆的鑿穿功效便會大大降低，但又不能不深潛，因為一旦上浮，鑿船鉆攪動的海水被海面上的敵艦發現后，便會招來致命的打擊。

另外，在深潛時無法探知對方戰艦的薄弱處，也使得鑿船鉆的用途接近雞肋。

第一個建議。pass。

第二，采用觸爆炸藥，魚雷的體積不必太大，只要在里面裝上一觸即爆的特種炸藥即可，這樣的話，只要命中了敵艦，觸爆炸藥就能發揮功效，把對方船底炸穿。

好處顯而易見，攜帶的魚雷數目可以大大增加，可缺點也很突出。那就是這樣的特種炸藥不好采購，霍蘭估計，只有瑞典的諾貝爾家族才有。

遠水救不了近火，霍蘭說完這第二個建議，自己就垂頭搭腦地pass了。

不過。龍灝卻出乎意料地對第二個建議表示認可，他告訴約翰.霍蘭，觸爆炸藥自己就有，接下來要做的工作便是，如何把這些‘觸爆炸藥’封裝成精巧魚雷，體積越小越好。

于是，在班森封鎖海港的這些時日里，霍蘭就在鯤鵬造船廠里，指揮工人趕制出了這么一批‘精巧魚雷’，如今，潛龍-1號上攜帶的魚雷數量，便達到了50個這樣恐怖的數目。

“嘖嘖，分攤到六艘戰列艦上，每艘得分到八個還要多，如果威力真有伯爵大人形容的那么大，班森艦隊，今天還真是完蛋了！”

這是霍蘭的心聲，不過他對這些精巧魚雷卻沒什么信心，因為是監工的緣故，霍蘭知道的很清楚：薄薄金屬片里包裹的哪里是什么‘觸爆炸藥’，根本就是兩支小巧的破試管，里面裝著液體，一支紅色，一支黑色！

當初微風拿著這樣兩支試管來的時候，霍蘭幾乎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不會是這個小童子辦事不牢靠，把炸藥和試管弄混了吧？

當場，霍蘭就沖著微風發火，不過微風哪會怕一個被少爺從‘花滿樓’撈出來的洋人老屁股？他立刻吼了回去，還把霍蘭按在地上揍了幾拳，丟下一句話：“這就是少爺的意思，這兩支試管，乃是我家少爺的杰作，爆炸起來的威力，哼，能把這間廠房炸上天！你不要拿無知當個性，再羅里吧嗦，下次小爺見你一次修理你一次！”

話說這兩支試管，其中那支紅色的可是微風調配出來的LT試劑，因為龍灝要抓緊時間消化龍舟里沉船鋼鐵的緣故，所以調配LT的先期工作就交給了微風，那時候，微風還沒有得到龍灝用笨笨偷來的黃金制品，因此，剛剛花費了金源能量數的他正心疼，對霍蘭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霍蘭被揍了，痛是不痛，也沒傷，但終歸是對微風產生了敬畏：這，這都是些什么人啊？小小童子，伯爵身邊的一個侍從，身手怎生也這么厲害？看來，中國人還真不可貌相以待吶！

前言交待完畢，眾位看官應當知道了，精巧魚雷里的‘觸爆炸藥’就是LT，當魚雷被發射出去后，一旦碰到敵艦船體，強大的沖力會讓鐵片里的兩支試管破裂，當LT遇上了石油，又是在海水中……那效果，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講完了前面三個人的表情，最后一個就是柯米通了。

柯米通是渝昊生推薦給龍灝的，這個華人小伙才20歲，已經是龍鱗黨員了，他籍貫福建，在被當做‘三大民’帶到了華夏鎮后，于很短的時間里，便得到了龍鱗海軍的認可，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海軍戰士。

他得到認可的原因很多，首先，柯米通小時候家境不錯，讀過私塾，識字，人也聰明，擅舉一反三，其次，柯米通有一項絕活，那就是手腳非常的快，連布甲第看了，也喟然嘆之：這樣的苗子，不去神偷門，當真可惜了。

所以，當潛龍-1號里的‘船位’有限時，龍灝便讓渝昊生推薦的這位柯米通當上了潛艇操作員。

經過八天的培訓，柯米通的確不負眾望，僅僅一個人，就能把平常需要三個人才能操縱妥當的潛龍-1號操使得井井有條，連龍灝見了，也大為贊許，生出了將這小子在事后丟到足球學校里去培養培養的念頭。

柯米通是黨員，政治水平自然是合格的，他對拯救了自己一家性命（他家道中落，如今在華夏鎮還有兩妹一母）的龍灝那是敬若天人，加之被此前鎮魔號撞毀五艘驅逐艦的事跡感染，所以不客氣地說，龍灝的命令對他來說就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