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蓮香好半天才嗯了聲,她嘆道:“我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如今太平盛世,雖無戰(zhàn)事,可那邊到底是蠻荒之地,我真怕他習(xí)慣不了。”
聽音聽意,金眼雕笑道:“顧大哥年數(shù)也不小了,如今有心拼份前途,歸根到底也不過是為了你和吳大娘將來打算。國泰民安才好,縱是西北大營比較艱苦也好過邊境戰(zhàn)事頻發(fā),你說,是吧?”
看了金眼雕一眼,顧蓮香問:“怎么,我哥讓你今天來做說客?”
“我這些天都沒見過顧大哥,哪去幫人做說客?不過是心里想什么便說什么罷了。”
顧蓮香笑了:“我哥的事情我現(xiàn)在可管不了,這些事等他身上的傷好了再說吧。”顧蓮香現(xiàn)在是多說無益,這次她也看明白了,顧志剛是鐵了心要去西北。她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顧志剛。
兩人閑說了會話,金眼雕便起身告辭,既然公主有意為好,金眼雕建議顧蓮香這些日子抓緊把公主要的東西做好,也好早日送進宮里,若是公主不滿意,她這邊還留有時間修改。
等金眼雕走后,如雁和如鶯笑嘻嘻的上前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明天公子就能平安回來了。”
顧蓮香笑道:“去和老夫人報喜了嗎?”
如雁忙點點頭道:“得了消息就立馬去了,老夫人可高興,我們都沾光領(lǐng)了賞。老夫人知道你這邊有客,讓你說完話去屋里一趟。”
顧蓮香想了想,道:“派人再去外面打聽打聽,雖說譚二少不會騙我,可我心里還是不太放心。”
如鶯道:“老夫人也是這般說,剛剛已經(jīng)打發(fā)小廝出去打聽消息了。估計一會就能轉(zhuǎn)回。”
顧蓮香點點頭,帶著兩個丫頭去了白夫人的院子。
……
……
第二天,顧蓮香早早就醒了,太陽還不曾升起,屋外有細(xì)細(xì)的雨聲,屋子里有些冷。將身上的被子又緊了緊,盤算了下,自打白惜安出事后,這都過了二十天了,這段時日每天都過的提心吊膽的,就生怕那人出事。如今好不容易知道白惜安今天回家,心里卻不是高興,反而有股子怨氣。
白惜安這事從頭到尾,顧蓮香從來沒有鬧明白過,除了每天過的患得患失再沒有別的想法。可今天一早睡來,再回頭細(xì)細(xì)想來,舞弊一事恐怕白惜安清白不到哪。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白惜安人前一副老好人的樣,可骨子里其實是個怕麻煩的人,能不去招惹的麻煩白惜安一向不愿去作。中了進士當(dāng)了官進了翰林院,雖說是清流一派,可翰林院一向不是招惹麻煩的地,白惜安表面淡淡的,可顧蓮香知道白惜安心底可美著呢。舞弊一案可不是小案,原本顧蓮香還真怕白惜安犯了糊涂作了傻事,后來又一心想著白惜安是被人陷害,如今再好好想想,再加上公主那邊的態(tài)度,怎么看白惜安都是參與其中了。
而一想到這,顧蓮香就是一肚子的火。一向不愛招惹麻煩的人突然去做了件特別麻煩的事情,怎么看都透著不簡單。最最可恨的是,這事白惜安從頭到尾還瞞著她,讓她這些日子好生擔(dān)心。
所以,顧蓮香這心里是萬般氣呀。原本心里還有幾分高興,可越想越氣,到了后面就只想著等白惜安回來后,好好問問那人,到底都瞞了她什么。
顧蓮香這邊打著好算盤,原想著白惜安一早就能回家,可一直到了近傍晚,還不見人影,顧蓮香滿腔的怒火此時全化成了擔(dān)心。
明明說好今天就回家的,可這天都快黑了怎么還不見人?莫不是又出事了?
一想這個可能性,顧蓮香心里除了擔(dān)憂還是擔(dān)憂。
白夫人一開始還勸顧蓮香安心,可見這天色越來越晚,也不由擔(dān)心起來。看了眼窗外,白夫人擰著眉道:“香姐兒,要不派人出去看看,怎么這個時辰人還沒回來?”
顧蓮香道:“一個時辰前就打發(fā)人去宮外守著了,這天就要黑了,宮里也要落鎖了,我估計著也快回來了。”嘴上雖這樣說著,可這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擔(dān)心。
白夫人也是滿心擔(dān)憂,可是此時除了坐在家里等什么都做不了。
“娘,您怕是餓了吧,要不先吃飯吧。”
白夫人搖搖頭,剛要說話,只聽屋外一陣喧嘩,抬眼看去,就見丫頭打起門簾,一人已經(jīng)進了屋,幾步上前,一掀袍子便跪了下去。
顧蓮香“啊”了一聲,不知怎么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母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