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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未滿

放假的時候琴子帶我來到她自小生活的地方,一個充滿了大自然氣息的天堂,有藍天,有白雲,有清風,有綠草,還有花的香。

蜿蜒綿長的小河靜靜地流向遠方,河岸舊式的小樓裡飄散著陣陣炊煙,襯著絢麗迷人的晚霞,空氣裡瀰漫著家的味道。肩並肩坐在河岸邊,隨風擺盪的水草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花間的精靈。沐浴著濃濃的屬於春的氣息,琴子銀鈴一般的嗓音在身側響起。

這是一個美麗而溫柔的故事,發生在這個美的猶如仙境一樣的地方。屬於一個男孩和女孩的故事。男孩名叫阿健,而女孩就叫作琴子。

……

……

序曲

嬰兒清脆的啼哭聲打破了小河的寧靜,卻帶給了河兩岸相同的喜悅。兩位年輕的母親沿河而坐,逗弄著懷中的小嬰兒。母親溫暖的懷抱裡,兩雙大大的眼睛帶著未經塵世沾染的清純與稚氣好奇地打量著對方。

你好,我叫阿健。男孩興奮地揮動著肉乎乎的手臂,咯咯笑著。

你好,我叫琴子。女孩玩了嘴角,笑容裡含著河水的清,空氣的甜。

五歲

小河邊的夏夜有著大自然賦予的寧靜與和諧。夜黑如墨,幾枚星子稀疏地掛在天空。

男孩將女孩拉到小河邊,坐在高高的蘆葦叢中。圓圓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從身後拿出一隻小竹筒。和風輕輕拂過臉頰,竹筒的蓋子一點點旋開,嫩黃的“星子”猶如夜舞的精靈,轉著天地間最華麗的舞姿慢慢地旋散開來,在水草叢中擺動。

女孩在“星子”中轉圈,手臂興奮地揮動,爽朗地笑著,是螢火蟲!

是星星。男孩糾正道。是琴子最喜歡的星星。

女孩笑得更加燦爛,伸手去抓半空中飛散盤旋的螢火蟲。高出她些許的男孩輕易伸手握住一隻,小心拿到她面前,慢慢攤開掌心,晶亮的“星子”在女孩眼前快樂地舞動。

冷不防,女孩在男孩臉頰上親了一下,笑開了,阿健最好了。

嫩黃的螢火蟲的光映著女孩羞澀靦腆的面容,也揭開了夏日纏綿的序曲。

十四歲:琴子的日記

XX年XX月XX日 天氣:晴 琴子的心:雨

今天自修回來的路上,阿健有些反常。一路上他什麼話也沒說,還不時苦惱地淺嘆。想著往日的談笑風生,我終於忍不住了。

怎麼了?我問。

有些煩。阿健看著我,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口。他頓了頓接著說,小麗今天說她喜歡我,還說不想看見我和別的女孩子說話。

啊?!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停了一瞬,突然有些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心裡好亂,亂到不知所措,不容錯辨的酸澀感覺讓我在震驚之餘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嫉妒。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成了不受控的嘲弄。呵,你也有今天啊。我在笑,卻口不對心。

阿健愣住了,彷彿我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呆呆地望著我,很久很久,然後慢慢垂下眼瞼,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緒。

夜靜謐地讓我慌亂,急於想打破不尋常的寧靜,我故作輕鬆地開口,以後還有這麼好玩的事記得再跟我說哦。

阿健卻輕輕轉身,淡淡地說,不會再說了,我不敢再試一次。

然後,十四年來阿健第一次撇下我一個人騎車離開。夜涼如水,靜立在路邊的我被鋪天蓋地襲來的孤獨和寂寞吞噬。

心,直到痛了才知道原來它早有了歸屬的地方。

十七歲:阿健的日記

XX年XX月XX日 天氣:小雨 阿健的心情:全是琴子

晚修的時候突然飄起小雨,路面特別溼滑。儘管很小心,琴子還是在騎車轉彎的時候摔了下來。那一瞬間,我才知道心臟緊縮是什麼感覺,才真正體會到害怕的滋味。一瞬間,腦子裡一片空白,只除了一個信念,我不要琴子受傷,不要她痛。

琴子的手輕微擦傷,算不上嚴重,和我平時打球時碰傷的傷口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她雪白的皮膚擦傷處泛起的殷紅血絲卻格外刺眼,我的心有一種被人揪住的感覺,很痛,幾乎不能呼吸。

我小心地爲她處理傷口,她卻落了淚。我正準備責怪自己的粗手粗腳,她卻哽咽著聲音對我說,阿健,對不起。我知道這句遲來的道歉爲的是三年前那次不歡而散。晶瑩的淚珠再次讓我的心揪緊。我拍拍她的頭,低啞地開口,傻琴子,我想是那麼小氣的人麼,記仇到現在?

她隔著淚光擡頭看我,臉上有訝異,還有毫不掩飾的喜悅。我伸手輕輕爲她拭去頰上的淚,交待道,但是以後別再那樣說了,我真得會難過。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聽話地點頭。

然後我們推著車,一路聊著笑著回家。好久好久不曾這樣輕鬆過了,覺得整個人被幸福圍繞。美好的一天,只是睡前有點小麻煩,腦子裡全是琴子,琴子,琴子……

怎麼辦,明天還有考試,我完了,唉!

琴子的心事:

那年阿健如願考上理想的大學,而我因爲落榜而去了高輔班。送他走的時候,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成功,但是我真的盡力了。

上車前阿健溫和地笑著,對我說,琴子,要加油哦,我在大學等著你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當著親友們的面,他的語氣前所未有得平靜,連給我一絲遐想的機會都沒有。

爲什麼他可以走得這麼輕鬆?

不知不覺他赴異地念書已經三年了,而我也在他離開後的第二年如願考上我報考的學校。只是我們仍然相隔千里,鮮少的聯繫讓我們彼此之間越來越生疏。如果上天只肯給緣而吝於給分,我情願將一切鎖在心底,存成美麗的回憶。

室友Linda在一旁給男朋友織圍巾,看著她甜蜜地表情我忍不住想,如果上天會讓每個人都擁有一段愛情,那麼屬於我的緣分又在哪呢?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我的思緒,冷冷的冬天讓人不願伸手去碰觸冰涼的電話聽筒。

你好,請問找哪位?我客套地應答。

琴子嗎?我是阿健。久違的暖暖嗓音從話筒中傳來,融化了屬於寒冬的孤寂與傷感。好久沒聯繫了,你過得好麼?

心裡滑過一股熱流,我知道,我的愛情不會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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