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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蠻荒之年

遲萻在一片溫暖如春的氣息中醒來。

醒來時, 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今朝是何昔, 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彷彿置身在春風(fēng)和暖的春天,那惡夢般的暴風(fēng)雪和血腥黑暗的世界紛紛遠(yuǎn)離,幸福得讓人不想醒來。

掙扎片刻, 遲萻仍是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確實(shí)是一片春意融融的世界,溪水潺潺, 春花爛漫, 大自然清爽的草木花香撲鼻而來,明亮的春光,刺激著眼球,讓人忍不住動容。她的視線怔怔地望向遠(yuǎn)處, 那兒山脈聳立, 雲(yún)蒸霞蔚, 恍如仙境。

眼前的春光與昏迷之前的暴風(fēng)雪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 讓她感覺很不真實(shí)。

“你醒啦!”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遲萻嚇了一跳, 忙翻身起來,擡頭看去, 就見一個穿著亞麻色袍子的男童跪坐在不遠(yuǎn)處,一臉好奇地地看著她。

遲萻有些吃驚,忙收斂心神,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個相當(dāng)於房間的地方, 這房子的構(gòu)造很原始,四根粗大的石柱掣著穹頂,地面上鋪著巨大的方塊石板,三面沒有牆,有牆的那一面有一扇門,門的後面是黑漆漆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她現(xiàn)在所在的這房間空蕩蕩的,擺設(shè)並不多,以木石爲(wèi)主,四周有白紗從頂端垂下來,在春風(fēng)中輕輕飄蕩。

她此時就躺在一張巨大的獸皮牀上。

很好,這石制構(gòu)造的房子也很原始,很符合蠻荒世界的建築,連這身下的獸皮牀也一樣。

遲萻打量一眼周圍就收回視線,看向跪坐在不遠(yuǎn)處的男童。

他看起來十歲左右,模樣非常漂亮,脣紅齒白,精神飽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對她的好奇,帶著單純的打量。

遲萻清清喉嚨,問道:“你好,不知這是哪裡?”

男童露出輕快的笑容,一臉神采飛揚(yáng),“這裡是神山。”

遲萻眸光微閃,這孩子的話正好印證她心中的猜測。只是大雪茫茫的神山爲(wèi)什麼會有這種溫暖如春的地方,還待進(jìn)一步驗(yàn)證。不過她面上仍是表現(xiàn)出一臉驚訝的樣子,吃驚地說:“真的是……那、那神……我能不能……”

男童見她語無倫次的樣子,嘻嘻地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子,你來到神山啦。對了,你餓了麼?要不要先吃點(diǎn)東西。”

遲萻的肚子很配合地發(fā)出飢餓的咕嚕聲。

男童忍不住嘻嘻地笑起來,起身去打了一盆熱水給她洗漱,然後端來一份熱騰騰的食物。

食物很豐富,是肉湯和菜餅,都是熱騰騰的,盛放在青銅器具裡。

食物的香氣飄來,讓不知道餓了幾天的人看了眼睛都要發(fā)綠,遲萻朝他說了一聲謝謝,不客氣地吃起來,先將肚子墊飽再說,等吃飽飯再想其他的。

那男童就坐在一旁看她吃,一邊道:“我叫鶴童,你叫什麼名字?”

“葉萻。”遲萻看這孩子單純的樣子,是個容易套話的對象,便試探地問道:“鶴童,我怎麼會在這裡?是你救了我?”

鶴童擺手,“不是我,是大人將你救回來的。”不用遲萻套問,他就自己將話都說了,“大人沉睡很久,不知道爲(wèi)什麼突然就醒了,然後將你帶回來。你可是大人第一個帶回來的人哦……”

說著,他又好奇地打量遲萻,彷彿看看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遲萻心中微動,聯(lián)想到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個身影,估計就是將她救回來的人,也是鶴童口中的大人,甚至可能是這神山的主人。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遲萻心頭千迴百轉(zhuǎn),聯(lián)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遇到的事情,心裡已有個大概的猜測,不過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印證。

她還想再探問,突然鶴童站起來,一陣風(fēng)似地就跑出去。

遲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穿過那道門,消失在通道中。

她眨了下眼睛,不知道鶴童去哪裡,兼之眼前的這一切太過古怪,也不好亂跑,便繼續(xù)淡定地填肚子。

等她吃飽時,鶴童又出現(xiàn)了。

他利落地收拾東西,對遲萻道:“你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要是你冒犯了大人,小心大人將你丟出去讓你被怪獸吃掉。”

這警告聽起來像唬弄孩子似的,遲萻面上露出一副很誠懇的模樣,朝他笑著應(yīng)一聲。

鶴童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

遲萻被留在這房間裡,呆坐會兒,起身往那唯一的門口走去,站在門口中朝裡面張望,黑漆漆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裡。

看了會兒,她便折回來,走到窗臺的地方,發(fā)現(xiàn)這窗臺離地面有十丈高,若是摔下去,不死也半殘,便熄了到打探這裡的心思。

不過她仍是一手抓著粗大的石柱,探頭往外看了看,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像地方竟然是砸山而建的,就在半山腰間,距離地面有十來丈高,現(xiàn)在她住的這三面無牆的房間,不過是山壁中凸出來的一個平臺。

雖然這房子建得挺粗獷的,但到底比大氏村裡的房屋高大上多了。

遲萻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麼時候,也不好亂走,便乖乖地窩在屋子裡,看似安靜地待著,其實(shí)是抓緊時間修煉《混元心經(jīng)》。

先前差點(diǎn)死在雪山中,遲萻心裡的危機(jī)意識很重,變強(qiáng)的心思更盛。不管如何,修煉到的東西都是自己的,這纔是她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保全自己的根本。

來到這個世界後,遲萻發(fā)現(xiàn)《混元心經(jīng)》有個很明顯的特點(diǎn),它可以一直參悟下去,並未因不同的世界而有所阻礙。

例如她現(xiàn)在來到一個新世界後,雖然看似要重新開始修煉,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混元心經(jīng)》的感悟越深,修煉起來就越快,也越省時間。

現(xiàn)在她對《混元心經(jīng)》的領(lǐng)悟才一層,修煉的速度不快,不過只要她多穿幾個世界,專心修煉,時間的積累下,她會有更大的成就。

修煉的時間過得很快,等遲萻運(yùn)行兩遍《混元心經(jīng)》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

遠(yuǎn)處可以聽到野獸的聲音,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宛若一個世外桃源,美麗得不真實(shí)。

安靜的暮色裡,遲萻突然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她轉(zhuǎn)頭看去,就見消失大半天的鶴童端著食物過來,依然是一副不識人間憂愁的歡快樣子。

“你先吃飯,吃完飯我?guī)闳ハ词!柄Q童說,有些嫌棄地道:“你看起來好髒,一定很久沒有洗漱,告訴你,大人最討厭髒兮兮的人。”

遲萻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說了一聲謝謝,便安靜地進(jìn)食。

鶴童看了看她,突然道:“你笑起來真好看,大人從來沒有對鶴童笑過呢。”說著,有些無奈地地嘆口氣。

遲萻對他口中的大人很好奇,再次試探,“不知道這位大人是……”

“大人是神山的主人。”鶴童笑嘻嘻地說,“所以你以後要好好侍奉大人,如果你侍奉不好,你就不能住在這裡,要送到神山的另一邊受苦喲。”

遲萻眨了下眼睛,面上依然笑得很溫和。

吃過飯後,遲萻就跟著鶴童一起進(jìn)入那扇門。

這通道往山腹蔓延,越往裡面越黑,但鶴童彷彿不受影響一樣,走得很歡快。

遲萻眼睛漸漸地看不到周圍的環(huán)境,只能聽著聲音跟鶴童走,差點(diǎn)摔了一跤。

鶴童嚇了一跳,忙過來扶她,嘴裡嘟嚷道:“真是的,人類就是太笨了,走個路都走不好。”

遲萻好脾氣地道:“對不起,周圍太黑,我看不清楚。”

鶴童只好牽著她走,不過只牽一會兒,鶴童像是被什麼嚇到一樣,飛快地甩開她,害得遲萻又差點(diǎn)跌倒,然後就聽到鶴童委屈地道:“大人不讓我牽你,你自己走吧。”

遲萻:“……”

遲萻只好摸索著跟他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終於有一道亮光,待近些時,遲萻發(fā)現(xiàn)那光是一種夜明珠,鑲嵌在牆壁兩側(cè),散發(fā)碧瑩瑩的光暈,朦朧而美好,照亮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條蜿蜒的通道,通道寬敞而高大,兩側(cè)有石柱支撐著,宛若地下宮殿的通道,周圍的牆壁雕刻著古樸複雜的圖案。

鶴童站在一處門前,對遲萻道:“前面就是湯泉,你自己進(jìn)去吧。”

遲萻朝他道了一聲謝,鎮(zhèn)定地走進(jìn)去。

剛進(jìn)去,迎面就是一陣熱氣,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夜明珠的光線折射在水面上,一片波光粼粼。這是一個面積頗大的溫泉,溫?zé)岬乃畯蔫偳对跔澅谏系囊粋€說不出是什麼的石獸嘴裡吐出來,落到池子裡。

除此之外,周圍生長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花開得正豔,在水霧繚繞中,如夢似幻

遲萻看了看,發(fā)現(xiàn)旁邊的石頭砌成的平臺上放著一套衣服,看來是讓她來這裡沐浴。

遲萻環(huán)視周圍,便解下衣服,跳到溫泉裡好好地洗個澡。

旁邊一個木製的托盤上,放著幾張肥大的葉子,遲萻拿過來,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葉子散發(fā)著一種非常清雅好聞的自然香味,而且很脆,捏碎時流出翡翠般的汁液,這汁液有清潔的作用,應(yīng)該是這裡的人用來洗漱的東西。

洗到一半,她突然將自己浸泡到水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不著痕跡地往周圍打量。

安靜的空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周圍空空蕩蕩的,沒有能藏身的地方,但那道清晰的窺探視線,讓她的皮膚都發(fā)麻。

知道暗處有個窺探的存在後,遲萻沒心思再洗下去,飛快地爬上來,將衣服穿上,隨便將剛洗好還溼潤的頭髮拭去水珠後,就攏到背後,直接離開。

走到門口,卻不見鶴童。

“鶴童,鶴童……”遲萻叫了幾聲,聲音在空闊的空間裡迴盪,卻不見鶴童的身影。

她沉默一會兒,便循著來路返回去。

很快又走到?jīng)]有夜明珠照明的路,四周一片暗夜,遲萻沒有夜視能力,頓時犯難。這咋走?只是再犯難,她也不能就留在這裡,加上她還想要探索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麼好的機(jī)會,自然不會錯過。

於是便嘗試著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jìn)。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又出現(xiàn)一道亮光。

遲萻精神一振,遲疑了下,仍是決定往那兒去。

來到一處洞門前,遲萻先是探頭往裡面瞧了瞧,發(fā)現(xiàn)這裡同樣是一間三面光的房間,不過這房間的地面上鋪著火紅色的毛毯,看起來像某種野獸的皮毛,這麼大塊,不知道要?dú)⑺蓝嗌賱游锊艤惖谬R,周圍有白紗從房頂垂落,層層疊疊的,在風(fēng)中飄動,房間裡的一切若隱若現(xiàn),讓人看得不清晰。

遲萻再次猶豫了下,便邁步走進(jìn)去。

腳下的毛毯十分柔軟,遲萻踩上去,簡直就是頂級的毛皮,舒服得好想撲在地上打個滾,睡在這裡算了。

這麼原始的蠻荒時代,這房間可真是奢侈得過份。

就在她專心地踩著地毯時,突然眼角餘光瞥到什麼,猛地轉(zhuǎn)頭。

恰好此時,一陣風(fēng)掀起前面的白紗,滑過眼簾,露出白紗後的真面目。

遲萻僵硬地站在那裡,對上一雙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恍惚間,她以爲(wèi)看到一隻兇猛的巨獸,瞬間動彈不得。

很快地,遲萻就看清楚那是一個坐在一張巨大的白色獸皮上的男人,接著就是倒抽口氣。

這男人生得極爲(wèi)俊美,五官輪廓深邃,長眉入鬢,鳳目瀲灩,大理石一般的皮膚,爲(wèi)他添了幾分冷厲的氣勢,他穿著一身赤色長袍,坐在那裡,氣勢非凡。

然而讓遲萻驚悚的是他額頭上的兩個暗紅色的犄角,上面蔓延著金色的紋路,象徵某種神秘的身份,額間同樣點(diǎn)綴著金色的額紋,如點(diǎn)晴之筆,爲(wèi)這張俊美的容貌添了幾分邪異。

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男人懶洋洋地坐在那裡,一雙不像人類的琥珀色眼睛鎖著她,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有一種教人膽寒的氣息,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他掃了她一眼,開口說道:“過來。”

這聲音低沉醇厚,格外地男人,聽得人耳朵都要懷孕。

遲萻心裡有些哆嗦,這個非人類看起來很可怕的樣子,額頭的那兩根角,彷彿某種怪獸的角。

“對、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扭頭就跑。

媽呀,這絕逼不是個人!

他身上那洶涌的血腥氣,絕非善茬,還是跑吧!

這一刻,遲萻直接認(rèn)慫。

只是她還沒跑兩步,身後一道力氣撲過來,遲萻整個人被撲到地上,摔在柔軟的地毯上。疼倒是沒有多疼,只是她背後壓來的人,就像一隻撲人的兇獸一樣,壓在她身上,扼著她脆弱的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接著,那人大力地將她翻轉(zhuǎn)過身,勾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遲萻臉色僵硬,渾身緊繃。

近距離看這男人,遲萻受到的衝擊更大,發(fā)現(xiàn)這人的耳朵像精靈一樣的尖耳朵,上面同樣有金色的紋路,甚至那勾著她的下巴的手上,也蔓延著金色紋路,宛若某種神秘的圖騰。除此之外,那手指甲不像人類的圓潤平滑,而是像動物一樣微微彎曲的爪子,鋒利非常。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臉,仔細(xì)地端詳打量,最後手指滑到她纖細(xì)的脖子上。

那一瞬間,遲萻差點(diǎn)以爲(wèi)他要用尖銳的爪子劃斷她的脖子。

不過很快地,他抓起她的雙手按壓她的頭頂上,手指輕輕地?fù)嶂沂稚系慕渲浮?

“這是什麼?”男人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非常有誘惑力。

遲萻想將手抽回來,被他死死地壓住,壓下心中的驚悸,小心地道:“這是戒指。”司昂爲(wèi)她套上的婚戒,在這個世界,依然很不意外地跟著她穿過來了。

“戒指?”他低語,彷彿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拿出一樣?xùn)|西,當(dāng)著她的面,很自然地套進(jìn)手裡,然後垂眸打量自己的手指。

遲萻錯愕地看著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和她手上戴著的戒指一看就是一對。

突然,她猛地擡頭,盯著他的面容,然後終於發(fā)現(xiàn),這人的眉宇和司昂有點(diǎn)像,隱約能看出司昂的輪廓,只是不細(xì)看的話,會顯得很陌生。

不會吧……

“司昂……”她下意識地叫一聲。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眉稍微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悅地問:“司昂是誰?”

遲萻仍陷在“司昂又變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的情緒裡,一時間沒有回答他。

接著就聽到他陰森森地道,“不管這司昂是何人,以後都不許提。”

遲萻:“……”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將她拖到懷裡,冷冷地道:“聽到了麼?”

遲萻對上那雙淺色的眼睛,這眼睛像獸瞳,某種猜測讓她有一種不知道怎麼說的感覺,在他緊迫盯人的視線下,點(diǎn)點(diǎn)頭。

男人的凜冽的神色稍霽,並沒有起來,反而就這麼臥在地毯上,懶洋洋地圈著她,說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你的任務(wù)是侍奉我。”

遲萻瞅瞅他,又看看周圍。

這房間比她今天住的那間要高檔許多,就如同五星級酒店和普通民房的區(qū)別,光是地上鋪的獸皮毯,就是某種兇獸的皮毛,沒有一定實(shí)力,沒辦法弄來這麼多。

於是她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男人十分滿意,接著拉她到那張獸皮上坐著,擡起下巴朝她道:“倒酒。”

遲萻轉(zhuǎn)頭,看到不遠(yuǎn)處的矮幾上擺著的青銅酒爵,過去倒一杯酒遞給他。

他慢慢地喝酒,一邊喝一邊看著她,神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被他盯著的遲萻卻總有種被某種兇獸盯上的錯覺。

她試探性地和他搭話:“我聽鶴童說了,是大人將我救回來的,謝謝你。”

他端著酒爵,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的跡象。

遲萻再接再厲地試探,“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男人看她,漂亮的薄脣抵在酒爵上,抿一口酒,說道:“年。”

遲萻:“……”果然如此。

直到現(xiàn)在,遲萻大概明白這個世界的構(gòu)造,也弄清楚司昂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哭笑不得。上個世界,司昂變成非人非鬼的存在,這個世界,他直接變成年獸了,還真是挺喜感的。

遲萻兀自想得歡快,男人卻仍是盯著她,見她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頓時又不高興了。

“你想誰?”他不悅地問道,眼眸深處隱約出現(xiàn)一條豎線,像獸瞳。

知道他是司昂後,遲萻對他的瞭解瞬間提升到一個程度,他動動眉頭,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所以見他一副要犯蛇精病的樣子,馬上柔聲道:“想大人。”

這話讓他頓了下,將手中的酒爵遞給她。

遲萻以爲(wèi)他要讓她倒酒,正想起身時,就聽到他說:“喝了。”

遲萻:“……”

遲萻只好就著他的手,將灑爵裡剩下的酒喝完,嘴角沾著一些酒漬,他伸手過來,原本是想拭去她嘴角的酒漬,哪知道尖銳的指甲劃過,輕易地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跡,沁出淡淡的血珠。

遲萻感覺嘴角的地方微疼,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湊過來,伸舌舔去上面細(xì)小的血珠。

遲萻瞬間懵逼,纔剛認(rèn)識,表這麼大膽奔放行不行?

男人將那道傷口的血珠舔完,看到傷口還在,頓時有些不開心,嘀咕道:“人類真是脆弱。”

遲萻無言以對。

男人往周圍看了看,接著他站起身,走到窗臺的地方,就跳下去。

遲萻嚇了一跳。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屋頂上鑲著夜明珠,光線柔柔的,照亮四周。遲萻走到窗臺,已經(jīng)看不見那男人,不知道他去哪裡,她朝下面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窗臺離地面也有幾十丈高,往下張望,這高度實(shí)在讓人頭暈。

不過一會兒後,男人又回來了,他輕飄飄地踩著山壁的凸起就跳上來,手裡拿著一株凝著露珠的草。

男人將那草掰斷,斷口處沁出清淡的汁水,他將沁出來的汁水抹到她的嘴角邊的傷口上。

清涼舒適的感覺替代傷口處細(xì)密的疼痛,遲萻雖然看不到,但能感覺到傷口好像在癒合,看面前的男人垂著眼睛給她擦藥的模樣,忍不住抿嘴笑起來。

“笑什麼?”男人問,語氣冷冰冰的。

遲萻雖然還沒摸清楚他的性格,但對付這種潛在蛇精病的人很有經(jīng)驗(yàn),柔聲道:“大人對我真好。”

他打鼻腔應(yīng)了一聲,像是接受她的話。

接著,男人又懶洋洋地趴回獸皮上。

那臥趴著的模樣,就像某隻大型的兇獸,吃飽喝足,半瞇著眼睛懶洋洋地休息。

他朝她招招手,在遲萻走過來時,就拉著她躺在上面,一隻手輕輕地掩著她的眼睛,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睡覺。”

遲萻被他困在懷裡,動一下就被他壓著,只好調(diào)整一個舒服的姿勢,就這麼靠在他懷裡睡去。

遲萻一覺睡到天亮。

天亮後,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被窩裡只有她一個人。

鶴童坐在不遠(yuǎn)處,雙眼猛地盯著她,打量片刻,嘟嚷道:“你一個凡人,竟然被允許留在大人身邊侍奉,不知道大人怎麼想的……”

遲萻就著鶴童打來的熱水洗漱,笑著道:“鶴童,大人呢?”

鶴童警惕地看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遲萻見狀,就知道這鶴童雖然天真單純,但對人類仍有一種天然的防備,這或許是非我族類的防備之心。她也不惱,笑著問:“鶴童,早餐吃什麼?”

“肉脯和菜湯。”鶴童說道。

等遲萻吃過早餐後,鶴童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時,她忙道:“鶴童,我想到外面逛逛,可以麼?”

鶴童擰起眉,上下打量她,眼裡透著鄙視的神色,“外面很危險的,有很多豺狼虎豹,你就不怕它們吃了你?”

遲萻看向外面仙鏡一般的地方,實(shí)在不太相信這裡會有這些危險的東西,不過仍是很識趣地說,“那我就在這附近走走,不會過那條小溪。”

鶴童看她片刻,說道:“跟我來吧,旁邊有一條可以下去的通道,你自己記住,以後要下去就走這條通道。”

遲萻朝他笑著謝了一下聲,跟著他走出門。眼睛適應(yīng)昏暗的光線後,便看到旁邊還有一條岔路,走了幾步,就看到一條往下蜿蜒的階梯。

沿著階梯往下走,不一會兒,果然就到達(dá)地面。

鶴童將她送下來後,就離開了。

遲萻不敢走遠(yuǎn),她現(xiàn)在沒有什麼厲害之處,而且還是個肉體凡胎,這個世界比上個世界還要危險,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周圍走一會兒,便讓她大概地將這裡的環(huán)境弄清楚。

這地方應(yīng)該是神山中的某處谷地,因爲(wèi)地理環(huán)境的原因,這裡四季如春,宛若人間仙鏡,是神山中的世外桃源。所以縱使外面冰天雪地,大雪不止,這裡依然溫暖得如春天。

而住在這裡的“年”,應(yīng)該就是這神山裡的神,而且是唯一可以鎮(zhèn)懾夕獸的存在。

除夕和年獸的故事嘛。

想到這裡,遲萻又想捂嘴笑。

遲萻在附近走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裡果然是人間仙鏡,生長著很多傳說中的珍貴草藥,甚至有一些是上個世界的玄門中人記錄的藥材,可以用來煉丹的那種,非常珍貴,在上輩子已經(jīng)絕跡的那種。

因爲(wèi)現(xiàn)代世界人類繁衍發(fā)展,不斷地擴(kuò)大生活空間,壓縮大自然的空間,導(dǎo)致很多珍貴的草藥都絕跡,沒有草藥,玄門的煉丹術(shù)也因此沒落。

遲萻饒有興趣地轉(zhuǎn)一圈,接著就弄了一些草藥回去,準(zhǔn)備煉丹。

見她捧著這些草藥回去,鶴童一臉不屑地說,“這些草藥都是最低級的,沒什麼太大的作用,好的草藥在山的那邊,如果你想要,叫大人幫你弄。”

遲萻笑道:“這些我是拿來煉手的,鶴童,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忙?”鶴童雖然不太高興大人對遲萻的另眼相待,對遲萻卻是沒有惡意的。

“幫我弄個爐子來,我想煉丹。”

鶴童覺得這個忙很簡單,便應(yīng)一聲。

鶴童很快就去尋來一個青銅爐子,好奇地蹲在一旁看她煉丹,一大一小的兩人湊在一起,看起來挺和諧的。

“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響起,兩人同時擡頭,就看到不遠(yuǎn)處穿著一襲赤衣長袍的男人,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身後,赤著腳站在那裡,一張俊臉英氣逼人,不似凡人。

只是此時他雙目沉沉地看著他們,周身的氣息陰戾。

遲萻一看他這神情,就覺得他又犯病了。

單純的鶴童沒有發(fā)現(xiàn)他家大人正在犯病,一臉愉快地說:“大人你回來啦,葉小姐說要煉丹。”

男人緩緩走過來,剛近到面前,遲萻就聞到從他身上飄來的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麼重的血味,難不成他去大屠殺了?

遲萻現(xiàn)在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好判斷他的行爲(wèi),和鶴童一起站著,迎接他的歸來。

男人將一大一小打量片刻,說道:“準(zhǔn)備一下,我要沐浴。”

聽到這聲音,鶴童就習(xí)慣性地去準(zhǔn)備洗漱的工具和乾淨(jìng)的衣物,正想隨他去湯泉,卻見他停下來,看向遲萻,說道:“你過來。”

鶴童頓時委屈了,狠狠地瞪一眼遲萻,將東西交給她。

遲萻見小孩兒委屈的樣子,知他將侍奉大人當(dāng)成一件畢生的使命來執(zhí)行,差點(diǎn)想將這工作交給他,但前面那隻年獸雙目沉沉地盯著她,不敢在這裡觸犯他,只好乖乖地跟過去。

來到昨天她沐浴的湯泉,遲萻剛放好東西,就見那男人絲毫沒有羞恥心地當(dāng)著她的面寬衣解帶,露出完美的體魄,然後大咧咧地轉(zhuǎn)過身面對她。

遲萻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飄去,大理石一般的肌膚,泛著冰冷的色澤,寬肩窄腰,薄薄的肌肉覆在勻稱的骨骼上,四肢修長有力,簡直完美,只是腿間那物件,是不是大得不像正常人……

他擡腳走進(jìn)溫泉,然後懶洋洋地倚著一塊漢白玉石,朝她看過來。

遲萻默默地看他,這是要她陪洗?

果然,就聽到他說:“過來。”

遲萻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司昂可能因爲(wèi)本體是獸的原因,脾氣十分不友好,沒有上個世界軟萌好說話,很容易蛇精病,最好不要忤逆他。

於是很乖巧地下水,原本是準(zhǔn)備幫他洗頭髮搓背的,誰知反而被他剝了衣服,真正意義地陪洗。

男人一隻大手接水澆到她頭髮上,拿過旁邊兩張香葉揉碎,擠出汁水,用汁水給她洗頭髮。這香葉散發(fā)著清雅的草木香味,光是聞著就很舒服,遲萻於是沒掙扎,享受這位年獸大人的伺候。

只是幫她清洗身子的時候,這人的指甲太鋒利,輕輕地滑過她的身體,就將皮膚劃破。

他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嘴脣抿起,低首將上面沁出的血珠舔去,又拿過昨天的那株治療的草,將草汁抹上去,傷口一陣清涼,遲萻側(cè)首看去,發(fā)現(xiàn)傷口很快就開始收疤。

真是神奇的草藥。

他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又湊過去舔了舔。

兩人此時光溜溜地泡在水裡,相比她人類脆弱的身軀,這人的身軀修長有力,而且硬梆梆的,雙腿間墊伏的怪獸時不時地會碰觸到她的身體,讓她忍不住往旁邊縮縮,然後就被他不悅地捉過來,困在他的雙腿間。

遲萻索性坦然地面對他。

上個世界,每次她洗澡時,這人就喜歡擠進(jìn)去和她洗,兩人除了最後一步,該乾的事情都幹完了,對他的身體也不陌生,實(shí)在很難害羞得起來。

終於折騰著洗完澡,兩人一身水汽地回到房間裡。

鶴童在門口探頭探腦,見男人轉(zhuǎn)頭看過來,馬上殷勤地道:“大人,葉小姐該用膳了。”

男人點(diǎn)頭,讓鶴童將膳食端上來。

遲萻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的份量,忍不住問:“大人不用膳?”

“大人在外面吃過了,不吃這種東西。”鶴童歡快地說道。

遲萻想到剛纔男人回來時渾身的血腥味,心裡有個猜測,便沒說什麼,坐在那裡安靜地進(jìn)食,看著鶴童歡快地圍在男人身邊問東問西。

“大人,今天您去哪裡?”

“東邊。”

“東邊?”鶴童忍不住皺起眉頭,“大人,東邊那裡生活著一羣討厭的山魈,醜陋又噁心的東西,您不應(yīng)該去哪裡。”

“那裡的妖怪的味道不錯。”

“……南邊有更好吃的魚。”

“改天再去。”

鶴童一臉欣喜地說:“大人去南邊的話,記得給鶴童帶些魚,我要做美味的魚湯。”想到魚湯的美味,鶴童就有點(diǎn)饞。

男人不置可否,不過他轉(zhuǎn)頭看一眼正在進(jìn)食的遲萻,便點(diǎn)頭應(yīng)下。

鶴童也看到他的眼神,頓時不開心,大人只喜歡那個人類,不喜歡他了。

雖然鶴童對於遲萻搶走大人的注意力很幽怨,但是白天時,男人不在的時候,不管遲萻折騰什麼,他又很積極地湊過來,遲萻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儼然像個跟屁蟲一樣。

遲萻對年紀(jì)小小的鶴童很縱容,這還是個孩子,而且很單純很情緒化的孩子,對他實(shí)在提不起什麼防備之心,就算知道鶴童並不是人,遲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上個世界連幽冥地獄都爬過了,其他的非人類什麼的,實(shí)在害怕不起來。

遲萻被男人帶回神山後,就在這裡安然地住下來。

作爲(wèi)一個神祭品,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侍奉“神”,不過一般男人白天時都會出去,只有傍晚纔回來,白天的時候遲萻是自由的,可以折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還有個小鶴童陪著,她並不寂寞。

過了幾日,男人果然去弄了一些南海的魚回來。

“這是南海的珍珠魚,擇珍珠而食,身無異味,可美味了,今晚做魚湯給你喝。”鶴童說著,就拎著那些魚下去處理。

這時代的飲食水平很簡陋,但盛在它的食材絕佳,就算不用多少佐料,也能做出美味來,這是遲萻最滿意的。她現(xiàn)在是凡人,脫離不了五穀雜糧,能吃好點(diǎn)的自然不介意。

當(dāng)晚鶴童煮了一鍋美味的魚湯,配著細(xì)膩酥脆的魚餅,吃得兩人肚子都撐了,攤在地上不想動。

男人懶洋洋地坐在旁邊,看著兩人高高興興地吃東西,眸色深沉。

遲萻見鶴童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的,可愛極了,伸手給他揉肚子,鶴童被她揉得很舒服,忍不住朝她身邊靠了靠。

雖然童鶴嘴裡時常嫌棄遲萻搶了大人的喜愛,但他其實(shí)對遲萻來到這裡卻是最開心的,在男人白天出去時,他就喜歡跟著遲萻。幾日相處下來,遲萻憑著她所向無敵的親和笑容及忽悠,很容易就將鶴童攻略了。

當(dāng)然,在鶴童心裡,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大人,但是遲萻在他心裡也有些份量。

遲萻正幫鶴童揉著肚子,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將她的手拉走。

遲萻傻眼地看著將她的手拉走後,直接放到他自己肚皮上的男人,這是幾個意思?

鶴童也忍不住看過來,見男人也要遲萻揉肚子,忍不住嘟起嘴巴。

男人沉默了下,拎著遲萻起身,說道:“你身上都是魚腥味,去洗澡。”接著就拎著她往湯泉走去。

遲萻忍不住低頭聞聞自己,哪有魚腥味?明明那珍珠魚是一種吞食珍珠而生的魚,連鶴童都愛吃,壓根兒就不會在身上留下味道的。

男人不管她在想什麼,拎她到湯泉那裡後,先將自己剝光,然後再將她剝光,就拎著她到水中,然後拿過一旁盛放在木盤裡的香葉子,揉碎擠汁,給她洗頭洗澡,將她弄得香噴噴的,沒有其他味道才罷手。

等幫她洗完後,他就大咧咧地站在那兒,讓她幫他洗。

遲萻瞥了一眼他頂天立地的身軀,暗忖這不愧是一隻獸,完全沒有絲毫的羞恥心,非常地坦蛋蛋。

兩人洗得香噴噴後,男人就帶她回房,然後臥在那柔軟的獸皮牀上,將她往懷裡圈著,鼻子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遲萻這段日子已經(jīng)摸清這隻獸的行爲(wèi)模式,他喜歡將她洗得香噴噴的,然後就摟著躺在獸皮牀上,將她當(dāng)抱枕一樣抱在懷裡,時不時地就蹭兩下,親暱而自然。

要不是試探過後知道他仍沒有記憶,遲萻真的以爲(wèi)他是帶著記憶的。

不管哪個世界,他的行爲(wèi)總是如此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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