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的人忽然走了出來問道,“天氣突然熱起來了,要嘗嘗菠蘿炒糖醋排骨么。”
棠漁抬頭不自在的敷衍了一句,“都可以。”
而后她重新拿起手機(jī)低垂著頭佯裝在看手機(jī)。
站在面前的人卻主動走了過來收起那盒子,還不忘解釋道,“明珠的代言方送來的,我看色澤不錯還在考慮要不要接下對方的代言。”
棠漁這才曉得自己誤會了,但同時心底某處空蕩蕩的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耳邊飄來他不咸不淡的聲音,“如果你要是喜歡的話......”
“我不喜歡。”像是為了證明什么一樣,棠漁突然打斷他的話。
后者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薄唇輕啟,“我是想說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向代言商那邊推薦你。”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楚衍倜儻道,“你那么激動做什么。”
“有嗎?我哪里激動了?”棠漁不自然地反問道。
“我只是覺得這顆鉆戒的大小跟色澤都不是我喜歡的款式,所以未免你誤會我才強(qiáng)調(diào)一下我的意思。”
楚衍“嗯”了一聲,悠哉的在她身邊坐下,打開盒子仔細(xì)端詳著那顆粉鉆贊同道,“我也覺得這顆配不上你,太小了,至少要鴿子蛋那樣的大小。”
“你知道就好。”棠漁傲嬌的瞥了一眼那差點讓她誤會的粉鉆。
“不過~”楚衍突然拖著調(diào)意味深長的說,“你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嗎?”
棠漁一噎,默默的在心底給他豎起大拇指,扯還是你最能扯!
見對方不搭理楚衍嘆息了一聲,“原來是我多想了,剛剛你失落的表情大概是我的錯覺。”
聽著身旁那欠揍的語氣,棠漁睨了他一眼懶洋洋的岔開話題,“我餓了,要不是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上泡面了,不至于餓著肚子聽你在這廢話。”
楚衍將那盒子扔到一邊起身丟下一句,“他就讓你在家吃泡面,還不如我呢。”
看著對方的背影進(jìn)了廚房,連反駁的機(jī)會都沒有給她,棠漁無奈的收回了目光。
這段時間關(guān)于星語娛樂公司易主的傳聞愈演愈烈,因為在忙工作時的事情,棠漁也沒時間去看那些八卦新聞。
此刻閑下來那條熱搜早就下去了,只不過關(guān)于星語前老總被判刑一事掛上了熱搜,除了私底下購買違法的產(chǎn)品。
開庭期間被爆涉嫌利用威脅旗下的女藝人,將其作為禮物打包提供給財閥挑選。
更勁爆的是當(dāng)下爆紅的不少小鮮肉同樣逃不過被挑選的命運,除了被富婆包養(yǎng),更有不少口味獨特的好他們這一口。
可以說這幾天因為星語的事情,娛樂圈里牽出了不少大瓜。
棠漁切換小號搜索了曾經(jīng)關(guān)注過的比較靠譜的營銷號,跟大v姐點擊進(jìn)去翻評論。
她微擰著眉頭心底滿是疑惑,總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尤其是蘇丹的手段不大像是管理不善。
倒是更像被強(qiáng)行收購,至于那些甘愿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自爆,給唐凱多添些罪名的藝人,更是多此一舉。
對方的罪名早已是死路一條,他們突然跳出來舍棄名利讓自己陷入輿論之中,即便眼下得到網(wǎng)友粉絲的可憐。
但是人心未必感同身受,事后因為這些被爆的料無疑是掐斷了他們的前途,說不準(zhǔn)還會被有心人嘲諷一番。
“是明家收購了星語。”
她想的入神,絲毫沒注意身邊站了個人,冷不丁的冒了出來這么一句話。
棠漁猛地抬頭捂著胸口,臉上的余驚未消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瞧著,像極了惶恐的小貓。
楚衍微擰著眉忙蹲下身子放軟了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一樣,“抱歉嚇到你了,下次我注意。”
“還下次?”棠漁拍了拍胸口挑著他的語病,好半晌才緩下來問他,“你說明家那個病秧子?”
接二兩三的被針對,棠漁對明謹(jǐn)?shù)膽B(tài)度實在好不起來,再加上他病怏怏的模樣,叫他一聲病秧子都覺得是給他面子了。
楚衍并未將這稱呼放在心上,淡然道,“不是,是明逸。”
“明逸?”棠漁重復(fù)了一遍,對這人有些印象。
記得上次在不夜酒吧他還打算挖墻腳來著,不過想起他跟江家的不對付,再加上她們棠家如今是站在江家這邊的。
她忽然有些慶幸幸好聽了楚衍的話早早解約,否則對上明逸比起蘇丹可就夠嗆的。
楚衍捕捉到她眼底掠過的那一絲慶幸提醒道,“你的工作室簽約藝人的時候叫溫玖多留個心眼。”
對于楚衍能叫得出她現(xiàn)任經(jīng)紀(jì)人的名字,棠漁似乎并不好奇,而是收回思緒警告他,“我不管你從哪聽來的我跟沈知的事情,但是你要清楚我現(xiàn)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免得又讓我背負(fù)罵名。”
楚衍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牽起她的手淡然道,“我知道,假男友而已,我不會吃醋的。”
對上這么個人,棠漁想撞墻的心都有了,可偏偏還是自己先招惹的,她甩開他的手悶悶地說,“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身旁的人不怒反笑,笑問道,“這是在怪我不解風(fēng)情么。”
棠漁愕然的看著他,這人總有辦法曲解你話里的意思,她微不可覺的嘆息一聲索性閉上了嘴。
后天的飛機(jī)一大早上棠漁跟助理便出發(fā)去了機(jī)場,到了南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雖然提前了解過了天氣預(yù)報,但是等人身處其中的時候,不是一個熱字能訴說的。
“又熱又悶,還是咱們大帝都好。”助理拖著行李箱手拿小型風(fēng)扇。
棠漁推了推墨鏡,臉上的妝容因為這天氣早就脫妝了,她抿了抿唇心情有些煩躁,從機(jī)場到酒店還要一個多小時。
她對身旁的助理說,“你先站著等會兒,我去趟洗手間。”
拎著隨身包到了洗手間之后,棠漁便開始了卸妝比起油膩膩的妝容不如清爽的素顏來的實在。
冰涼的水漬緩解了燥熱,棠漁滿意的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好在這段時間的護(hù)膚做的不錯,就算卸了妝肌膚也是白嫩的狀態(tài)。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鏡子面前,棠漁拿著口紅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落在鏡子中的人身上。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灼熱的目光,側(cè)眸瞥了眼她的方向,便快速的收回目光沒有多余的表情跟動作。
棠漁楞楞地看著她心里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見對方似乎沒有認(rèn)出她來,仔細(xì)想想人家那個咖位級別的不認(rèn)識她也很正常。
她試探性的問道,“曾影后?”
對方愣了一瞬又很快恢復(fù)從容,擦干手就準(zhǔn)備從她身邊繞過,棠漁見狀忙不迭地收拾好包跟上不死心的說,“你好,我是您的粉絲。”
前面的人忽然開口,“把墨鏡跟口罩戴上。”
棠漁一愣聽到洗手間門外的腳步聲,忙不迭的戴好口罩跟墨鏡,一副乖巧的模樣跟在人身后出去。
進(jìn)來的兩個小姑娘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低著頭沒注意到出去的兩人只是看著手機(jī)興奮地說,“我朋友給我透露,棠漁的新戲是在南城開拍的揶,估計她這幾天就會到了,我們要不要召集南城的姐妹去接機(jī)呀。”
棠漁本人低著頭聽著那些話臉上有些尷尬,在自己的偶像面前估計要印象不好了。
果不其然走在前面的人突然不咸不淡的開口道,“把戲演好才是本職,既然是公眾人物就要做好榜樣。”
棠漁低著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連忙點頭說是。
她往前靠近了一步,“曾前輩您也是今天就到了呀,好巧呀,我們兩個真的是太有緣分了。”
她的語氣難掩激動跟興奮,可惜對方壓根不買帳。
棠漁繼續(xù)自圓自說,“曾前輩您叫到車了嗎,要不要一起。”
前面的人淡然開口,“不用刻意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跟他的關(guān)系,但是在我這,我這個人只看演員的成績跟演技。”
對方丟下這么一句話便沉默著往出口走去。
棠漁一臉懵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腦海里卻是一大堆的問號,尤其是那個他更是不解曾前輩指的是誰。
去酒店的路上助理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樣還以為是被熱的,到了酒店之后一進(jìn)房間便貼心的打開了空調(diào),問道,“進(jìn)組的時候要跟以前一樣買禮物送給工作人員嘛。”
棠漁此刻正在想曾前輩口中的她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這角色是溫玖拿到的,但是之前瞧著溫玖的態(tài)度似乎不待見曾前輩。
原本被遺忘的事情,今天再次聽曾前輩提起,她愈發(fā)的困惑了,敷衍的對助理說,“你看著去挑。”
之前在機(jī)場洗手間的時候,對方明顯認(rèn)出她來了,卻出奇的冷漠,但是又提醒她不要被粉絲認(rèn)出來,前后的對比非常的矛盾。
依照溫玖的話來說,這個角色是導(dǎo)演組特地為她留的,但是到了曾前輩的助理她怎么就成了關(guān)系戶了?
棠漁趴在床上想得腦殼疼,前有楚衍后有曾慈,前者成了過去式,后者依然是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偶像。
本以為都是一個圈子的追星總比平常人方便些,沒想到也是挺難的。
——
曾慈到了酒店之后,對方的電話像是掐著點一樣,她接起語氣里帶著打趣,“我這才剛到你就打來了,那么關(guān)心你嬌養(yǎng)的美人。”
楚衍輕笑道,“她可一點都不嬌氣,等你們相處過了就會知道了。”
曾慈想起跟棠漁在機(jī)場的偶遇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先說好我可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給她特別關(guān)注。”
“求之不得,她的偶像只能是我一個。”楚衍漫不經(jīng)心的說。
曾慈嗤笑道,“就你這點出息到嘴的鴨子都飛了,夠我嘲笑你一輩子的了。”
她話鋒一轉(zhuǎn)問,“你姐姐怎么樣了?”
楚衍原本含著笑意的眸子忽然冷了下來,“接回來住了,總是自己家住的放心。”
曾慈聞言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又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早跟她說過沈家的水深,別吊死在一棵樹上,連孩子差點都被人算計,她這是為了個男人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不同先前的冷漠她的臉上滿是憂愁,她跟楚靜還是因為曾經(jīng)跟楚衍一起拍戲的緣故才有機(jī)會認(rèn)識,兩人一見如故,長達(dá)二十幾年的友誼。
身為好姐妹對于楚靜的選擇她也曾勸導(dǎo)過,前陣子忽然聽聞對方差點流產(chǎn)的事情,心里更是擔(dān)憂不已,她自己就曾經(jīng)因為嫁入豪門見識過那些人的手段。
原本以為楚靜的家世跟她不一樣,門當(dāng)戶對的再加上娘家的背景,總該安穩(wěn)些的,卻沒想到該碰上的還是會碰上。
兩人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楚衍冷凝著臉看向窗外眼神晦暗不明。
而此刻睡到了晚上才醒的棠漁,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問道,“怎么了?”
沈知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到酒店了是么,見你沒有匯報平安,我放心不下才打來問下。”
棠漁解釋道,“不好意思我給忘了,這邊的天氣太熱了,一到酒店我就睡了。”
逐漸清醒之后棠漁聽出了他的聲音似乎不一樣,問道,“你忙完了么,怎么聽著聲音像生病了一樣。”
沈知艱澀的笑意在嘴角劃開,原本低落的情緒因為她的關(guān)心似乎有了期盼,他壓下那些情緒叮囑了幾句關(guān)心的話,兩人便結(jié)束了通話。
諾大的別墅里他的身影顯得落寞孤寂,他從未想過一向被自己當(dāng)作大哥的穆云哲竟然曾經(jīng)覬覦著他的母親,甚至對他一直以來的照顧,也是為了完成對他母親的承諾。
這突如其來的事實真相在他面前被揭開,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氣,明明知道這是楚衍故意透露給他知曉的,卻仍是被打亂了心神。
鈴聲響起,沈凡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沈知放平心態(tài)淡然道,“嫂子怎么樣了?”
沈凡,“楚家來人接回去了,好在之前一直對那個女人提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