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突然開口道,“這段時間我要出去一趟,你老老實實的呆在棠家。”
棠漁微嘟著嘴心底腹誹壓根沒地方去,自從那事情出了之后,雖然熱搜被壓下去了,但是不少代言跟影視都紛紛替換了其他藝人,還有幾家代言發(fā)了律師函指責她名譽受損導致他們的產(chǎn)品銷量下跌。
現(xiàn)在她真的是拼搏了三年多的時間,到最后化為一場竹籃打水空。
她嘆息了一聲問道,“你要去哪呀?遠嗎。”
“北城。”
“那邊不是雪崩嗎?”
沈知點了點頭,“對,雖然捐了物資但是還需要親自過去一趟,一個朋友被困在了那里,怕他無聊過去陪陪他。”
“誰啊?”棠漁一臉好奇。
“江夏,你還記得嗎?”沈知問道。
棠漁怎么會忘記這號人物,因為家里牛逼做事橫行霸道的小少爺,可是卻莫名的愛跟在棠漁身后追著,雖然只當了一年的同學,他就轉(zhuǎn)學回了帝都,但是不妨礙他那些留下的深刻印象。
她一聲冷哼,“原來是他呀。”
沈知見他還記得那人溫聲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我出國的時候剛好跟那小子有緣,又當了幾年的同學。”
“現(xiàn)在他一個人呆在北城沒法離開,只能過去陪陪他了。”
棠漁愕然道,“他家里那么牛逼怎么沒人派直升機把他接回來?”
沈知意味深長的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不能被人抓了把柄,自然凡事都得低調(diào)。”
棠漁聞言擰了擰眉,之前參加那些上流圈子宴會的時候,似乎聽到過現(xiàn)在的江家在警界的地位,是不少人想要巴結(jié)的對象。
現(xiàn)在賑災(zāi)當前,要是為了那小少爺有了什么動作的確是容易受人詬病。
驀地棠漁那雙眼眸一亮似想到了什么,抬頭對上沈知的目光,一臉討好的笑,“你一個人那不是很無聊,要不然把我一塊兒帶上。”
沈知微蹙著眉似在沉思,棠漁見狀覺得有戲忙不迭地抱著他的手臂晃著,“哎呀就帶我去嘛,反正我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而且你也知道現(xiàn)在棠家樹大招風,光有錢有什么用。”
“剛好趁著這次多向國家表現(xiàn)表現(xiàn),我身為棠家的大女兒當然是要以身作則,前赴賑災(zāi)第一線了,你說對吧。”
沈知猶豫道,“你有這個心伯父自然會很高興,但是你那么怕冷,過去是要吃苦的。”
“大冬天的我都拍過在冷水里泡著的戲,要論吃苦我可是不怕的,就這么說定了我們兩一塊過去好歹有個伴。”
“你先呆在這里等我爸回來,幫我說幾句話,要不然你也知道他那脾氣,我這次回來了,要是再想走就難了,我總不能這么聲名狼藉的退隱吧,那簡直毀我一世英名。”
她喋喋不休的在那勸說著,沈知一臉無奈的笑著。
——
巴西那邊楚衍跟楚父兩人意見不同起了爭執(zhí),楚父丟下話,“這個方案我是不會同意的,退讓到這個點數(shù)已經(jīng)是我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你讓他們不要得寸進尺。”
這次合同的漏洞明顯是內(nèi)部人員搞的鬼,沒想到那人也是個聰明的,立馬躲到了國外尋求里約的黑幫求助。
那群人整天在酒店周圍附近晃著,連個小毛孩也跟個老油條一樣,他們只能做出退讓。
“既然如此那你非要把我?guī)碜鍪裁矗俊背芾淠馈?
楚父的表情跟他如出一轍,“讓你自己來,你非要把我也叫上做什么,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我還不知道?”
“呵。”楚衍冷笑,“你還沒到退休的年紀就想著整天呆在家里陪著老婆,阿姐現(xiàn)在嫁人了你就急著把我推出去,既然如此那就一塊兒受著吧。”
楚衍睨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到了門口突然說,“那邊我已經(jīng)接恰好了,你說的不算。”
楚父剛想罵人,只聽楚衍道,“明早上的飛機回國。”
一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楚父只好閉上了嘴。
楚家兩父子同樣的倔脾氣,楚衍回到酒店房間,從行李箱里拿出另外一部手機,捏了捏眉心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去了,連帶著眉宇之間的疲憊也消散了不少。
這次事出突然都沒來得及跟她說一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自己,楚衍連上酒店的信號,沉寂了幾天的手機嗡嗡作響。
微信未讀消息一大片紅色。
楚衍的瞳孔猛地一震,那被置頂?shù)穆?lián)系人連著二十多條的質(zhì)問,一條條看下來他的心便跟著沉到低谷,心中升起不安的預(yù)感。
他強壓下那不安,解釋這幾天不在國內(nèi),信息一發(fā)過去。
消息已發(fā)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那紅色的感嘆號刺痛了眼。
楚衍一時半會不知道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藝人出點事都離不開熱搜,他隨即點進微博眉頭一皺才發(fā)現(xiàn)全是北城雪崩的熱搜。
那雙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間里愈發(fā)晦暗不明,驀然間他重新點開微信,那條被忽視掉的章生發(fā)來的消息讓他渾身散發(fā)著冷冽的氣息。
打通了長途那邊章生的聲音響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匯報在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楚衍抿著唇眸光逐漸冷了下去,而后寒聲道,“你讓古藺去找棠漁。”
“古先生這段時間不在國內(nèi),不曉得去哪了,好在北城那事把熱搜撤了下來,現(xiàn)在老爺子這邊葉家那位天天來,還專門找了個人盯著我,根本沒法子離開這老宅。”章生苦惱道。
那邊沉默了半晌,章生壓低了聲音繼續(xù)說,“不過我偷偷找了黃澄已經(jīng)讓他去查這件事的始末了。”
話剛落下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
楚衍冷眼看著窗外,直接改了今晚凌晨的機票,微瞇著眼那眼眸就像一頭潛伏在深夜里的狼,手指骨咯咯作響,葉詩雅?想進他楚家的門也得先問他讓不讓。
那微信上的消息他不敢再看第二眼,一字一句隔著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她當時的無助。
而此時此刻棠家,書房里。
棠父凝重的表情盯著站在面前的棠漁,“你確定了要跟沈知一起過去?”
棠盛立馬開口,“我也要去。”
“你閉嘴。”棠漁打斷他。
“你過去做什么,跟人家又不認識,趁這時候過去,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們棠家刻意要巴結(jié)江家呢。”
棠盛小聲嘀咕,“那你過去不是一樣嗎。”
“這怎么能一樣,我跟人家好歹也是處過一年的同學,更何況我還有一層明星的身份,外面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是棠家的女兒。”
棠漁解釋道,“我過去捐物資賑災(zāi),又能當作跟人家來個偶遇,等這件事過去了以后,搭上了江家這條線,之前那些虛假的黑熱搜誰還敢扣我頭上?”
棠父雖然不想再讓她繼續(xù)留在娛樂圈,但是卻也覺得她說的話有理,從哪跌倒的就從哪里站起來,即便她被接回來了這么狼狽退場,卻也始終會在她心里留根刺。
棠漁見他的神色有些動容繼續(xù)努力道,“更何況這個時代雖然錢能讓真理沉默,但是有了權(quán)力之后,連金錢跟真理都是要避讓的。”
“我們家現(xiàn)在雖然看似沖到了最前頭,但是始終缺少了點貴人,光是捐錢有什么用,親自上陣才能博得好名聲。”
棠父沉默著想到了沈知的提議,而后又突然覺得這次是個好機會,剛好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他微嘆息一聲妥協(xié)道,“你過去了不要給人添麻煩,盡量做自己能力范圍的事就夠了。”
棠漁眸光一亮,清脆的應(yīng)道,“知道了。”
倆姐弟離開書房之后,棠盛不滿道,“干嘛不讓我跟你一起過去。”
“你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那些人知道你是棠家的人,風頭正盛的時候出現(xiàn)在那里,別人只會覺得你急著表現(xiàn),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靜下心去沉淀。”棠漁耐著性子說道。
棠盛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棠漁打斷他,“你慢慢想去,我要收拾一下今天就出發(fā),免得爸爸又突然改變主意。”
她忙不迭跑回房間去整理衣物,突然一看柜子才想起來都是三年前過時的衣服了。
而后想到那邊沒辦法再繼續(xù)過去,眼底掠過傷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顧不上再繼續(xù)糾結(jié),隨意挑了幾件保暖厚實的衣服。
沈知到的時候還沒進棠家便迎面撞上提著行李箱的棠漁。
“快幫我把行李先放上車,我怕我爸待會又變卦了。”棠漁急切道。
沈知哭笑不得把東西放好。
棠母知道了以后連忙走出來擰著眉不悅道,“好不容易回來才住了兩天怎么就又要走了,那地方那么冷你非要過去做什么。”
棠漁躲在沈知的身后把他往前推過去,沈知溫聲道,“伯母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漁的,就當帶她出去散散心了。”
跑那么冷的地方去散心,棠母一邊想著他們兩人單獨相處說不定能擦出火花來,一邊又擔心棠漁會受累,而后在沈知的再三保證下,才無奈妥協(xié)。
進北城的道路已經(jīng)封鎖,所有前去救援的人幾乎都是降落到邊上的小城鎮(zhèn),隨后才轉(zhuǎn)路坐軍用車去往市中心。
沈知他們也不例外,上了飛機后兩人買的是經(jīng)濟艙。
棠漁有些不適的靠在座位上,突然肩膀傳來一陣溫度,她轉(zhuǎn)頭看向沈知。
“靠在我身上睡會舒服點,到了那邊還有的累的。”沈知說話間已經(jīng)把放在中間的把手抬起,好讓兩人的中間留出空閑的位置。
“要不然直接躺腿上也行。”
棠漁仔細想了想,“我還是靠你懷里吧,橫躺著腿太長了伸展不開。”
沈知無奈淺笑,“嗯,阿漁長大了的確是也長高了。”
那語氣就像在夸贊小女孩一般,惹得鄰座的人好奇的往他們的方向看來,棠漁面色一紅有些窘迫,戴上了眼罩就往他懷里鉆,試圖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沈知抱歉的對那人道,“不好意思她比較害羞,還麻煩你不要這么一直盯著她看。”
聽人家開口了,坐在邊上的大媽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看的有點起勁,都忘了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事沒事,小姑娘害羞正常的嘞,有個這么會照顧人的男朋友,這小姑娘一看就是福氣好。”
那大媽夸了幾句,假裝睡覺的棠漁卻是心里一堵,鼻頭一酸,又頗為贊同大媽的話,也不知道她當初什么眼神挑來挑去被那張冰塊臉給糊住了眼。
飛機飛往北城的同時,楚衍也在趕回帝都的飛機上,看著機窗外的夜景,眼底滿是落寞。
楚家老宅葉詩雅的進出仿佛已經(jīng)成了日常,儼然真當自己是楚家孫媳了一樣。
章生站立在門口,連個眼神都沒瞧她一眼,忽然葉詩雅在他身旁頓住腳步。
面上保持著微笑壓低了嗓音在那得意道,“爺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我當成了他的孫媳,你只不過就是一看門的,看清楚點那個女人已經(jīng)沒資格進楚家了。”
章生雖然不敢頂撞楚老爺子,卻是明白楚衍的心思的,面帶微笑道,“楚老爺子不止一個孫子,總之我是楚哥手底下的,自然不用看得那么清楚。”
葉詩雅微惱,但是現(xiàn)在是在楚家老宅,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她不能在這種時候給人臉色看,只冷哼了一聲便高抬著下巴進了門。
一進門便看見穆云初也在這,眸光微變嘴角帶著笑上前拉過她的手親切道,“云初今天怎么也過來了。”
穆云初懶得跟她在這裝,一把甩開她的手語氣不善道,“你管我怎么在這?關(guān)你什么事。”
“云初。”穆云哲出聲正色道。
穆云初拉著一張臉站了起來,“我去后院曬曬太陽,跟這種人呆在一個屋檐下,我怕身上都沾染了惡臭味。”
這穆家的小姑娘向來被寵壞了,嘴巴也壞,葉詩雅臉色難看卻拿她沒辦法,剛想跟上去幫自己樹立好形象,便看見楚老爺子從樓梯上下來,只好留在了客廳。
獨自在后院的穆云初板著一張臉怎么也沒想到,葉詩雅那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竟然轉(zhuǎn)身就顛倒黑白,給人下套,雖然她也不喜歡棠漁,但是卻也沒想過這般惡意抹黑她。
要不是大哥告訴她那些照片跟熱搜背后的指使人是葉詩雅,讓她小心著點離那女人遠一點,只怕她也要被她的表面給騙了。
最令人的惡心的便是一邊在她耳旁說著楚衍太過冷冰冰的了,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來老宅賣力表現(xiàn)自己。
“惡心,真惡心。”穆云初氣惱的踹著地上的小石子。
“誰惹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身后響起吊兒郎當?shù)穆曇簟?
穆云初扭頭一看,緊接著眼眸一變冷哼了一聲,就想回屋里去,沒想到來人先她一步擋在前面。
“好狗不擋道,厲狗藤你讓開。”
厲藤嬉皮笑臉道,“我可沒說我是好狗,為什么要讓?”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穆云初每回碰上這人就準沒好事,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她鼓著腮班子抬頭仰視著他氣勢洶洶的模樣,“你要敢欺負我,我就讓我哥揍死你,他現(xiàn)在就在楚爺爺那里,你敢動我一下試試看。”
“你一個女孩子那么兇做什么。”厲藤挑了挑眉。
突然他往前靠近嬉笑道,“當心以后嫁不出去。”
穆云初抬腳就想踹過去,厲藤反應(yīng)快立馬躲了開,大聲的笑道,“那么兇誰敢娶你呀,娶回去以后還不得是母夜叉。”
“厲藤你混蛋。”穆云初惱羞成怒撿起院子里的小石子就朝他砸去。
“我混蛋那你就是小混蛋,誰不知道你穆云初驕縱任性,在圈子里以潑辣出名呀。”厲藤不慌不忙的躲開那些石頭,腳下行云流水與一通亂扔的穆云初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許是后院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楚老爺子跟穆云哲他們往這邊走了過來。
“厲家的小混球一過來就欺負人,是看我老頭子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嗎?”楚老爺子看著后院兩人你追我跑的戲碼。
“爺爺他欺負我。”穆云初看到他們連忙跑過去告狀。
厲藤站在原地一臉無懼的模樣,“簡直蠻不講理,你們可是看見了,都是那丫頭在打人,我可沒還過手。”
他今天是聽了楚衍的承諾才來這一趟,沒想到就碰上了好久沒見到的穆家小丫頭,就忍不住戲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