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聾啊剛剛說的聽不懂嗎?算老幾啊你還要我再說一遍?”
原本看熱鬧的一群人突然全體圍了上去,勸架,攔架。
站在對面不遠處的兩姐弟聽到動靜同時往那邊看去。
棠漁忽地嗤笑道,“還是小學生嗎?”
又轉頭睨了一眼棠盛,“平時你就跟這群人混在一起?”
“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這群紈绔啊混在一塊兒,為了個女人玩命,你對得起爸媽嗎?”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言語上不由得拔高了聲調帶著怒氣。
棠盛低垂著腦袋撇了撇嘴,壓根就不是為了什么女人,準確的說是因為那姓賀的不知道從哪搞來的不入流的視頻,把棠漁的臉p了上去。
特么的還當他的面在那污言穢語,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恰好包廂里陳晚不知道從哪出了差錯,被公司塞到了這群富二代的手里,他一眼就認了出來,便借著陳晚的由頭揍了賀陽那小子一頓,之后便有了這一檔子事。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群里任臨,賀陽被人拉開,隔著幾步的距離,互相怒瞪著眼就靠一張嘴在那對罵。
他知道以任臨的性子急起來跟人吵架,肯定是因為賀陽又在背后詆毀他了。
棠盛無奈的對棠漁撒嬌道,“阿姐,就一次,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
棠漁聞言瞬間就炸毛了,抬頭仰視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親弟。
身高不夠氣勢來湊,一個眼神完全碾壓他。
她勾著唇冷笑道,“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啊?白長那么高的個子不長一點腦。”
“想比賽是吧?你給我站這不準跟過來,我還不信了一群小毛孩靠著會投胎還無法無天了。”
棠漁越過馬路氣場兩米八的走向賽車場。
棠盛左耳進右耳出,忙不迭的緊跟其后,心里忍不住腹誹道,說人家是小毛孩,你是忘了自己也沒比他們大幾歲。
正互相叫囂的兩個人因為棠漁的出現,同一時間默契的停住了斗嘴。
棠漁雙手搭在雙臂上看著眼前這群人,語氣冰冷道,“是誰要跟棠盛比賽車?”
安靜的氛圍只沉默了幾秒,賀陽反應過來后語氣譏諷道,“喲不是吧,還真被我說中了。”
他這陰陽怪氣的語氣讓棠漁忍不住擰眉,藏在墨鏡后的那雙眼眸不悅的看向他。
賀陽掙脫開那群人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走上前繼續面露嘲諷說道,“這誰呀,棠盛,玩車的地方把女人帶過來,你該不會是想臨陣脫逃隨便找個人過來冒充你家長吧。”
棠盛抿了抿唇,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就這么一言不發的盯著賀陽。
“呵—”棠漁嗤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想知道你是誰。”
秦俊見縫插針立馬接了話茬,“他叫賀陽,賀氏集團賀建的兒子,創星娛樂就是他家的。”
創星?
棠漁沉吟了片刻貌似猜到了些什么,陳晚就是創星娛樂公司旗下的藝人,而他們這次比賽又是為了個女人,恰好陳晚又連忙聯系上她。
微信上她雖然說了大概,卻沒有把自己代號入座進去,這么一聯想也就解釋的通了。
“等我一下。”她說完轉身徑直走到一旁,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搜到了賀建的聯系方式,唇角一勾,那眼底的笑意玩味兒十足。
你兒子不要命別拉上我弟,自然是要拉你這個當老子的出來擋一擋了。
她撥通了賀建的電話轉身笑看著那群毛頭小子,她還不信了有哪個當爹媽的愿意看到自家孩子玩這種不要命的。
賀陽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里升起,皺著眉頭問身旁的秦俊,“就你嘴快,她打電話是要打給誰啊?該不會還是小學生吧,出了事就找家長告狀。”
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眼神一個勁兒的亂飄。
被他一提醒,棠盛心里咯噔一聲,這事他姐估計還真干得出來。
這里面年紀最大的也才剛滿二十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上大學的年紀,有的還沒滿二十。
但是富二代聚集在一塊兒,說的好聽點都是畢了業回家繼承家業的,以至于學校里的老師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這個號碼是私人號碼,那邊很快接起,棠漁刻意壓低了嗓音說道,“賀建是嗎?請問你兒子是叫賀陽嗎?”
正在辦公室處理各種的賀建語氣嚴肅問道,“你是哪位?”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素未蒙面的一個好心人,你兒子正在城郊外的懸崖賽車跑道,跟人簽下了生死狀,還有兩分鐘的時間馬上比賽就要開始了,只是提醒你過來收尸而已。”
棠漁一口氣說完立馬掛斷了電話。
眾人見她掛了電話,棠盛忙不迭地上前小聲問道,“阿姐你打給誰呀?”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老老實實的等比賽開始吧。”棠漁說道。
棠盛“啊”了一聲,等比賽開始?他原本以為今天這比賽肯定是比不了了的。
都已經想好下次偷偷摸摸的在跟人比了,沒想到棠漁又突然改了口,他疑惑的擰著眉又不敢再多問。
賀陽站在不遠處喊道,“還比不比呀,別學著當縮頭烏龜啊……”
他話還沒說完,身旁的另一個面色清秀些的男孩子突然臉色一變,擠上前把手機遞給賀陽,“陽,你爸的電話。”
賀陽聞聲眼神一變,電話已經被塞到他手里,那邊他老子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聽得不大真切,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被劈頭蓋臉的呵斥了一頓之后,賀陽把手機還了回去,兩眼直勾勾的瞪著戴著口罩跟墨鏡的棠漁。
棠漁笑道,“還比不比呀?離兩點已經過去一分鐘了,可別學著當縮頭烏龜跟我們說有事比不了了。”
剛剛對他們說的話,棠漁一字不落的還了回去,偏偏賀陽還無法反駁,咬著牙怒瞪著面前那女人,“草,棠盛你行啊,自己不想比就拿我老子壓我。”
棠漁連忙打斷他的話無辜道,“咦,誰說不比了,你不要倒打一耙,自己不想比把老子搬出來擋箭,還想著拖別人下水。”
眾人無語......
見過臉皮厚得,像棠漁這樣當著他們的面耍完人,還繼續那么厚臉皮的還真是少見。
賀陽氣不過幾步跨上前就站在了棠漁的面前,就準備動手把她臉上的墨鏡拿掉,“被你這么耍著玩,老子倒要看看你長什么樣。”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的時候,棠漁反應極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棠盛眸光微變立馬上前一步擋在了棠漁的面前,秦俊反應過來之后也趕緊上前勸道,“算了,這次比不了,下次玩其他的也行。”
賀陽徹底被激怒了,身高體格又比不過擋在面前的棠盛,干脆的就抬手指著棠漁罵道,“你這個賤人他媽給我等著,老子遲早......”
“遲早什么?”
一道森冷的聲音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不遠處。
這聲音透過耳膜,棠漁渾身一個激靈,幾乎是在聲音響起之后立馬轉身看向后面。
楚衍的出現,完全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他們當中就沒有人是不認識楚家的這位未來的繼承人的,此時冷著一張臉的人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讓他們不寒而栗。
他沒有去看棠漁,停在賀陽面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他“你說遲早什么?”
那強大的壓迫感席卷而來,賀陽完全不敢抬頭直視他,低著頭舌頭都打卷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我沒說什么。”
豈料楚衍冷不丁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耳背聽錯了?”
“沒有......絕對沒有。”賀陽睜大了眼睛慌張的解釋,眼神飄向棠漁梗著脖子說道,“我是說我,我遲早要把賽車給戒了。”
棠漁眼角一抽,那畫面像極了高年級在欺負弱小,驀然間笑出了聲,沒想到卻引來了楚衍的死亡凝視,她忙不迭地收斂笑意,別開眼。
相反之下,棠盛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直視著楚衍咬牙道,“把你的眼睛從她身上挪開視線你不配。”
剛準備開溜的一群人,猝不及防的聽到棠盛的威脅,腳下一個剎車差點摔成一團,皆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不怕死的棠盛。
饒是任臨也忍不住提醒道,“阿盛我們該走了,晚上還有課。”
棠盛原本以為親姐被傷透了心應該不會在跟這人有什么糾纏,沒想到轉眼又看見了這男人死纏爛打的追上來。
有了上一次,他哪還敢放心的看著親姐跳入火坑,轉頭對著任臨說道,“你們先回去,我等會再跟上。”
話剛說完,有不少人已經忙不迭的開溜了,任臨見勸說不動之好先走一步。
而秦俊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棠漁的方向,又怕楚衍會發現,很快的就收回了視線。
轉眼只剩他們三個人站在原地,棠漁知道她親弟在想什么,無奈的上前拽過他說道,“你先回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你要怎么處理啊?你碰上這個人不是受傷就是被人罵,難不成還要繼續再被他傷一次,把自己關起來絕食嗎?”
“你給我閉嘴。”
兩姐弟的對話入耳,楚衍的眸光微變,意義不明的看向棠漁。
感受到那道視線,棠漁只覺得丟臉丟到家了,之前也不算絕食,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承受,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而已,可是此刻到了棠盛的嘴里就變了味了。
不知道還以為她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的呢。
棠漁強行的拽著他往邊上走,“你先給我回學校,有什么事下次見面再說,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
棠盛繃著一張臉不為所動,“沈知哥知道他找你麻煩嗎?”
“你不要跟他說,他很忙不要再給他添麻煩。”棠漁擰眉道。
“我不走,你去哪我也去哪,反正學校那些課上不上無所謂,你要是趕我走,我馬上跟爸媽說這件事,我還不信了帝都就他楚家只手遮天了,還沒王法了是嗎?”棠盛轉身怒視著楚衍。
他的脾氣一旦倔起來,任誰說破嘴也沒用,她無奈的看向楚衍試探道,“要不你也先走?”
之前的怒氣在這一刻忽然消了大半,楚衍看著她為難的樣子,眼底掠過無奈。
他走了過來對著棠盛說道,“在這個法治社會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有權告你污蔑。”
棠盛冷哼了一聲,“你以為就你懂法,像你這樣分手了還死纏爛打,我還想告你騷擾。”
楚衍微蹙著眉看了眼棠漁又繼續對棠盛說道,“我們還沒分手,處于男女朋友之間的正常方式,我有權利跟上來關心她要關心的人。”
棠漁的腦子里忽然冒出愛屋及烏四個字,又很快把那想法甩開。
“阿盛我們該走了。”
“你想去哪?你答應過我的。”楚衍情緒復雜的說道。
棠盛聞言不悅道,“阿姐你答應他什么了?”
被兩人夾在中間,一人一句,哪邊都答不上來,棠漁煩躁的瞪了一眼兩人,雖然隔著墨鏡可能他們看不到,她語氣不耐煩的說道,“行,你們不走我走,那么冷的天站這吹風,餓著肚子沒事找罪受。”
棠漁轉身怒氣沖沖的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才發現她沒開車!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一輛出租車都看不到。
身后的兩人很快的跟了上來,棠盛瞥了一眼身旁的楚衍,“阿姐,我送你回家。”
棠漁聞言裝作沒看見跟在身后的楚衍,默不作聲的把自己劃分到了棠盛這邊。
棠盛見狀,揚了揚下巴高傲的看了一眼楚衍,那眼神仿佛在說我跟她才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弟,你一個外人自個兒站一邊去吧。
誰成想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兩姐弟上了車,后面的車門忽然被打開,鉆進來一個人坐穩之后還不忘關上了車門。
棠漁轉頭看著楚衍的操作不由啞然,摘掉了墨鏡直勾勾的凝視著他,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楚衍一樣。
準備開車的棠盛也是一個樣,先是被驚訝到之后,火氣立馬竄了上來,轉過頭罵道,“你給我滾下去。”
“不可能。”楚衍漫不經心的說道,臉上的神情絲毫沒有一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