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到男人的聲音,黑曜司線條僵硬的臉龐擡起,眉頭一蹙:“這種時候你還能心情不錯?”
“難得夜不在,他酒吧裡的酒可以隨我們喝,心情當然好了。”說著從隔壁牆上取下一瓶紅酒:“喝這個吧,度數不是很高?!?
“反正現在也沒人管我,隨便。”
聽到他的話,雷靳玦沉默了兩秒,才問:“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說著只聽啵一聲,紅酒塞子被拔起,一股香溢四‘射’的酒香撲鼻而來。
黑曜司接過他遞來的紅酒,像是故意要喝醉似的一口而盡才說:“如果白白回到她的世界裡,你有把握找得到嗎?”
“她離不開我。”
“真讓人嫉妒的一句話?!?
“呵呵,乾杯。”
兩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雷靳玦才慢條斯理地拿起那份檔案裡的資料在看,黑眸卻格外專注。
閆繁盛終究還是小看了他,以爲把歐幻夜支走,就能讓他寸步難行那便錯了。
他一定以爲這些年都是夜在幫自己的吧?
其實在幫他的人一直是黑,夜爲了隱瞞身份都自顧不暇了,哪有本事幫他呢。
可惜在正常人的眼裡,都會認爲一國王子纔會有能力幫他,所以纔給了他反調查的機會。
“你打算怎麼做?將這個‘交’給國稅局?”不勝酒力的黑曜司臉頰已經微紅,似乎在努力支撐‘精’神。
雷靳玦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檔案丟在一邊:“閆叔爲了報仇蟄伏了那麼多年,一定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你說讓它胎死腹中的話,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你這傢伙有仇必報的‘性’格真讓人害怕?!?
“我只是感到憤怒。如果恨,他儘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我,而不是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利用?!?
聽到他的話,黑曜司頓時‘精’神起來:“說到閆若雪,父‘女’倆也差不到哪兒去,你得小心她?!?
“若雪應該不知道她爸爸的計劃。”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有時候敵人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就如閆繁盛。之前咱們一直和南宮熙在鬥,卻沒想到還有一隻黃雀躲在後面,那個閆繁盛心機太沉了?!?
頓了下,又道:“何況他連‘女’兒都利用,可見對雷家的恨不是一般的深,我們必須儘快毀掉他的勢力,這樣他纔沒有力量傷害雷氏集團和雷帝酒店?!?
雷靳玦沉默飲酒。
對於意圖傷害他家人的敵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的。就算對方曾經是他最尊重的人!
“我已經在下一屆的招標會上做了手腳,損失那一單生意對於閆氏地產來說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先投石問路吧,看看他的反應,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聽到他的話,黑曜司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他們三個之間,最冷靜的就屬雷靳玦,他準定知道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
三天之後,閆繁盛面‘色’凝重地望著招標結果,會場上鴉雀無聲。
許久之後,纔有人敢小心翼翼說:“總裁,我得到一個內幕消息,據說這次招標雷氏集團也介入了……”
主位上臉‘色’嚴肅的中年男子神‘色’一變,詫異地問:“你確定?”
那個下屬謹慎地點頭,就見閆繁盛突然站起:“會議結束,徐經理這次的招標你需要給我做一個詳細的報告!”
被點名的男子戰戰兢兢點頭,滿臉都是汗。
別看閆繁盛平常溫和儒雅的,但認真起來時那股上位者的氣勢一點都不弱。
會議結束之後,閆繁盛立即離開了公司,滿腦子疑‘惑’,雷氏集團怎麼會突然‘插’入這次的招標呢?
是雷老爺子的意思,還是……
他的臉‘色’愈發沉重。
意外聽到閆繁盛的來訪,雷正洪驚訝之餘,吩咐李嫂去準備茶水。
中年男子進入別墅後,對他恭敬地彎了彎腰,將手中補品放在桌上,淡笑道:“老爺子,前些日子聽說你生病也沒能去探望,還請諒解。”
“坐吧。一點小‘毛’病而已,何況若雪那孩子也來看過我了。我也是從商場上走過的人,知道男人忙起事業來經?;杼旌诘?。”
雷正洪的態度與往常並沒有不同。
閆繁盛的餘光從鏡片在他臉上停留幾秒種後,溫和一笑坐了下來:“您不怪罪就好了。還有若雪那丫頭在雷家打擾的那些日子,辛苦您了。只是哎……我真心希望她和靳玦有個好結果的。”
“孩子們的感情我們長輩干涉不了,隨緣吧,做不了親家也還是可以來往的不是?”
明知道對方說的話言不由衷,可閆繁盛還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露’出遺憾的表情。
兩人坐著閒聊了很久,林白白因爲最近一直在嗜睡所以沒有出現。
閆繁盛離開的時候,雷正洪站在‘門’口望著他車離開的方向站立很久。
人老了,總能依靠經歷嗅出一絲不對勁,雖然公司的事情他全‘交’給了孫子去管,可不代表他就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玦兒怎麼會暗中和閆氏地產作對呢?
離開雷家的閆繁盛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相信雷老爺子沒有裝,所以招標的事情跟他應該沒關係。
那麼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難道被發現了?
越想越不安,猶豫許久他還是拿起來了手機:“計劃提前,我要明天報紙上全是針對對雷氏集團和雷帝酒店的報導!”
對方果斷應是。
電話切斷之後,閆繁盛溫和的臉上佈滿猙獰。
爲了用最有效又最簡單有力的報復,他才裝好人那麼多年!既然若雪嫁入雷家無望,那在被徹底發現之前,他必須採取措施了!
此時中年男子的臉上全是‘陰’霾和恨意,那是種可怕而濃郁的仇恨,而這十幾年他竟然都掩飾得毫無破綻……
雷帝酒店--
聽完彙報,雷靳玦臉‘色’‘陰’沉得可怕。
骨骼分明的手掌攥緊,‘露’出上面的青筋,猛地一掌打在桌上:“給我用盡一切辦法阻止明天的報紙,換上這份消息!”
望著被有力扔在桌上的文件,李向東還算冷靜地上前一步拿起,看到內容時冷靜的臉很快被震驚代替:“BOSS,這個……”
太讓人匪夷所思了,他敢說誰都不會想到閆氏地產竟然隱藏著這麼龐大的偷稅數目!
這一被揭發,估計還會連帶出很多**的貪官以及一系列有關人員!
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臉上還有些興奮,好久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不過:“BOSS,明天的報紙可能攔截不了了,我已經用盡一切相關的人力物力,可這次媒體卻堅持不買賬?!?
聽到他的話,雷靳玦的臉‘色’愈發吃緊。
不管當初那起車禍是不是他母親所爲,她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的寧靜!
“閆叔,我本來想給您留條後路,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
李向東‘激’動地問:“BOSS,您想怎麼做?”
“給你一天的時間,搞定閆繁盛買通的那名記者,我要讓他作證控告閆繁盛造謠污衊!”
“啊?”李向東立馬傻了。
雖然報紙上的證據不足以確定拿起車禍是安心恬所爲,但只要當年雷域和許淺藍的婚外情曝光,再加上安心恬患有抑鬱癥的病例出現,誰都會將她定位殺人兇手的!
“BOSS,一天我怎麼搞的定?”他快哭了。
雷靳玦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丟在桌上:“這個人最擅長調查跟蹤,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抓住那個記者的弱點就不怕他敢反抗!”
“是,我馬上去辦!”
眼瞅著還有六個小時便天亮,他也不敢耽擱了,立馬帶上文件資料離開辦公室。
雷靳玦從椅子上站起,腦海裡突然拂過一道‘精’光。
閆繁盛既然能藏匿那麼多年,會不會有可能那起車禍……
想到這裡,他的‘胸’腔中涌出一股迫切的衝動還有憤怒。如果事情並非之前所認定的那樣,那他和閆繁盛之間的仇恨可就深了!
想到這裡,他迫不及待地抓起外套離開。
孫子的突然回家讓雷正洪感到意外,聯想起不久前閆繁盛的莫名拜訪,他敏感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玦兒,到書房來。”
邁向他的年輕男子同時道:“我正巧有事想問您?!?
兩人到書房之後,雷靳玦遂即詢問:“爺爺,當年那場車禍真的是意外嗎?您有沒有做仔細的調查?”
“你……怎麼突然問去那場車禍了?”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關乎著我媽咪的名譽,您仔細想想!”
見孫子表情嚴肅,雷正洪神‘色’一緊,沉默了會兒才說:“那起車禍,是你媽咪所爲……”
“您確定?證據呢,證據是什麼?!?
似乎陷入的回憶當中,雷正洪黯然地搖頭輕嘆:“你媽咪生了你之後便有輕微的抑鬱癥,後來發現你爹地出軌抑鬱癥便加重了。你爹地出事前一晚,我親眼看到她在那輛車旁徘徊,只是當時沒想到她會做出那種事?!?
說完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臉‘色’蒼白的男人深吸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爺爺,那輛車並沒有被做手腳。”
“你說什麼!”陷入悲傷中的老人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