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峰山風景固然美麗,但身邊沒有一起看的人,依然乏善可陳。
老王在湖邊和王楊道出了內心,原來,他們兩個并沒有一點血緣關系。他為尋找孫子已有一年之久,村莊各處,乃至角落,沒有一絲蹤影。他花光所有,沒錢便就躺于地面,換上一身殘破衣服,行乞為生,吃一頓,沒下頓,只要錢夠買酒,便一切足夠,十有七八,宿醉街頭,酒醒之后,又暗自神傷,直至天明。
隔日,王楊詢問著老王關于他的孫子。
“你孫子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去年開春的時候。”
“他叫王自在,小名狗蛋,8歲,喜歡穿一身黑衣服,胸口的衣服印有卡通小熊。那時天氣好,我帶他去七峰鎮街上溜達,孫子在一旁玩耍,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我四處叫喚,沒有找到,直到天黑之。”
老王深感自責,聲音開始沙啞起來,眼淚大塊滑落。王楊扯下衣襟半袖,連忙安慰,幫他擦拭,為他感到一絲惋惜。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狗蛋!”
“怎么找?你這傻娃子說起來容易,這可是大海撈針啊。”
“我們一起去要飯掙錢呀!有了錢就好辦事了!”
“對啊,我怎么這么蠢呢?”
王楊拉起老王,雙手置于他雙手之上,眼神充滿信心和果斷,運籌帷幄,便準備開始行動,
老王打量王楊全身上下,至始至終,不敢相信這是小孩所言,擔心自己撿來了富貴人家的孩子,如此絕頂聰明。他遲疑片刻,單手背于身后,埋頭來回踱步。
“我也真想知道你是從哪里來的,你完全不像是個小孩!”
“這個你不必替我操心,我也會慢慢尋找答案!”
王楊三思而行,慎言所述,自己同時也在尋找玄關之謎。對于老王而言,他看見一個孩子對自己的事情如此認真,真不知該如何言謝。
老王想起去年的報案記錄,便帶王楊來至七峰鎮警局,也不知警察是否查到可靠消息。
“警官同志,我是王自在的爺爺,一年前在你們這里報的案,可曾記得?”
“抱歉,抱歉,我馬上要出警,您問問里面的警署同志。”
老王不以為意,神情慌張,大步向前,急切搜尋受理之人,無果,便再次來到去年來過的辦公室內。
辦公室空無一人,卻彌漫一絲煙味。
“警官,是我,王得福,我又來了,現在有沒有查到我孫子的消息?”
二人身后,來了一群人,談笑風生之間,煙味更重了。他們各自坐回自己位置之上,依次入座,窗戶邊處,仍有幾處空著。
老王到訪警局次數多達十余次,每次都是空手而歸,失望至極,不知此次是否能如自己所愿。
“李警官還沒回來,您這邊請坐,我這邊替您查下,稍等!”
警員回至自己辦公桌旁,一邊翻找桌上冊子,一邊沏茶而飲。
另一名警員端茶而至,手腳嫻熟,置于桌邊。
老王無心喝茶,兩腿晃悠坐于板凳之上,時不時盯向警員處,又再次起身,雙手背于腰間,心情稍加沉重。他來回攛掇,煩躁加急,好像要把警局踹個窟窿。
警員此刻來至老王身邊,遺憾告知他,仍沒有查到他孫子下落,他們會繼續在大街公告欄處張貼尋人啟示,并加大搜索隊伍。
老王灰溜至極,終究還是得到一樣的結果,一屁股坐于板凳之上,板凳嘎吱一聲,似乎在嘲笑他。
王楊見他們下屬之間,自進入屋中,沒有一句對話,整個辦公室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機。此時他不禁尿意襲來,并告知老王,稍等片刻,匆匆離開。
王楊來至廁所門前,欲推門而進:
“那個瘋老頭又來了!”
“一年也跑了好幾次了,精神還這么好啊!”
“為了孫子真夠拼的。”
“這件案子好像是李警官安排的吧。”
“他去年就已經受理了,到現在都沒有個結果,不知道上頭怎么處理他呢。”
“呵,你想多了,這些不是你所擔心的,上面有人罩著呢,被偏袒的總是有恃無恐。”
“你少說兩句,別被李警官聽見了。”
“我悄悄和你們說,這個老頭的孫子已經要不回來了!”
“這件案子不簡單的,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弄不好我們都得走人!”
王楊背身靠墻,聽完了所有,越發覺得事情的可疑。
此時,保潔阿姨從廊道拖地過來,聞到濃濃煙味,原來是來自廁所門縫,她神情突變,大聲吼道:
“老娘伺候你們不容易!你們可曾想過老娘!”
眾人皆被尖聲嗓門嚇住,紛紛散去,王楊趁機跟隨,憋尿查看他們回去路線。原來,他們都是李警官部下。
王楊再次折回廁所,路遇“尖聲阿姨”,相視一笑,尿意頓無,又小跑至辦公室內,呼喚老頭趕緊離開。他趕忙找至一處空地,盡情釋放自己,并將所聽之言一并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