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子不敢看淺淺,只覺得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手腳微微有些僵硬,緊了緊手邊的木盆,好在衣服也已經(jīng)清洗完了,她便抱起木盆,起身匆匆道:“我先回去了,我娘病還沒有全好,她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
真真揮著手,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秦大嬸身子骨不好,是得好好照顧,你也別太累了,注意身子?!?
秦嫂子感激的朝真真點頭示意,看了淺淺一眼,靦腆一笑,邁著小腳快速走開。
望著秦嫂子的背影,真真臉上的笑容暗了下來,陰沉道:“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秦嫂子有些怪異?”
淺淺揚高了眉,她能一眼看出來這是情理當(dāng)中的事情,畢竟這是職業(yè)原因,但是真真竟然也發(fā)現(xiàn)了,可見秦嫂子的情緒泄露得多麼嚴(yán)重。
“我看你和她聊得這麼高興,還以爲(wèi)你沒看出來。”淺淺斂了驚訝的神色,淡淡的笑了起來。
真真嗔了淺淺一眼,不滿的說道:“你當(dāng)我像你一樣笨啊?還能讓人算計了去,都不知道你這腦子怎麼長的?!?
淺淺撇了撇脣,雖然知道真真罵的是前身,但是如今這身子是她在用,面上多少有些不光彩。
“剛纔我注意到秦嫂子看你的眼神十分的複雜,神情也是十分的防備,你是不是知道她什麼事?”
真真不滿的看著淺淺,有些責(zé)怪淺淺有事不和她說。
姐妹倆自小到大,真的是無話不說,而且真真比淺淺聰明一些,雖然是妹妹,但是許多事情,淺淺都是問了真真的意見纔去做的。
不過如今,內(nèi)裡的靈魂已經(jīng)換了,淺淺這麼一個有主見的人,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樣。
但是真真現(xiàn)在問的這事,淺淺是真的不清楚,她若是發(fā)現(xiàn)了,早爲(wèi)已逝的前身報仇了,哪裡還會磨嘰到現(xiàn)在。
“我都不太記得了,我以前和秦嫂子很熟?”淺淺揚高了眉,一臉的狐疑。
她和秦嫂子應(yīng)該是不熟的,畢竟這身子許多熟識的人,淺淺只要看到他們,說幾句話,腦海裡便能浮現(xiàn)一些以前相處的片斷。
但是剛纔看了秦嫂了這麼久,也聽她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腦子裡卻是一點過去的事情也沒有想起來。
“你連這都記不住,你還記得什麼,不過你和她倒是真的不怎麼熟?!闭嬲姘琢藴\淺一眼,也沒有多想。
淺淺聳了聳肩,脫了鞋子,挽起褲管就下了水。
真真左右看了兩眼,見附近沒有人,便也跟著下了水,雖然在這種小村裡,男女大防並不嚴(yán)重,但也沒有開放到能夠讓男人看到女人的小腳丫。
“姐,秦嫂子的事情,我覺得有需要查一查,雖然每個人都有秘密不錯,但是我覺得秦嫂子的事情和你有關(guān)係,我剛纔特意罵唐玉君,就是爲(wèi)了看她有什麼反應(yīng),結(jié)果還真是沒讓我失望,秦嫂子肯定認(rèn)識唐玉君,且關(guān)係不淺?!?
真真一邊盯著河流一邊說話。
只是說完這話,她一張臉陰沉得可怕,畢竟這話是極誅心的,若是被其他人聽到了,秦嫂子可是討不得好。
秦嫂子一個寡婦,真真說她和唐玉君關(guān)係不淺,這不是推她去死嗎?
因此,說完這話,真真心裡也不舒服。
“暫時不用,先忙我的婚事,畢竟眼下什麼都抵不上順利出嫁,不然的話,就真成笑柄了。”淺淺不想真真插手這件事情。
她下意識有些想法,但覺得真真還一個未嫁的姑娘沾手了不好,影響了她的名聲,她往後也不好嫁人。
真真皺眉看了眼淺淺,倒沒有駁她的話,嘆息說:“也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嫁人的事情,要再出亂子,爹孃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 睖\淺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但她內(nèi)心的想法卻不是這樣的,她反倒是覺得,若是能在婚前把這事弄清楚,也能洗刷身上的污點。
淺淺也不是真的就猜一定是秦嫂子偷人,畢竟她看起來不像這樣的人,但不管怎麼說,秦嫂子定然是知道內(nèi)幕,也清楚她是清白的。
不然的話,秦嫂子不會用這種內(nèi)疚的目光看著她。
姐妹倆人在河裡待了一會兒,淺淺捉了兩條魚,不大不小,倒是夠他們一家吃上一頓。
真真手裡空空的,一點收穫也沒有,有些不滿的嘟高了脣,道:“真是不公平,以前你笨手笨腳一條魚都捉不到,如今竟然比我還厲害了。”
淺淺揚起璀璨的笑容,隨意道:“我這是運氣好?!?
前身哪裡能和她比,她學(xué)了這麼多年的本事,就算如今的身體大不如前,但敏捷度也還是有的,連只魚都捉不到,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說來,她還是要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
雖然決定了這一世不再做女強人,但是這些本事卻還是不能落下,特別是在這種世道,女人有點防身術(shù)還是極有用處的,畢竟男人不能時刻在身邊守護(hù)。
姐妹倆提著桶子回去,穆清跟著二郎正準(zhǔn)備出門。
“娘正要我們?nèi)フ夷銈??!倍晌凑Z先笑,一雙眼眸微微瞇起,十足的陽光少年。
“嗯,剛剛捉魚去了,二哥你知道嗎?這兩條魚竟然是姐捉到的,真是太恐怖了……”真真上前便跟二郎嘮叨,倆人說笑著就一起進(jìn)了屋。
淺淺跟在後面,低聲問穆清。
“怎麼樣?都談妥了嗎?是不是照著我說的去做的?”淺淺特意讓穆清跟著一起去,並且把她偷偷畫下的圖紙交給了穆清,讓木匠師傅照著圖紙上打傢俱。
畢竟家裡人都清楚,她不識字,突然畫出這麼漂亮的傢俱,難免被人質(zhì)疑,但是穆清拿出去就不一樣了。
就算言永福他們好奇詢問,穆清也不會搭理,更何況她還事先叮囑過了,而且穆清作爲(wèi)新郎,跟著一起過去也是說得過去的。
穆清眼裡噙滿笑意,很是高興的點點頭。
因爲(wèi)木匠師傅不斷的誇圖紙漂亮,還要買下他們的圖紙,本來他是不樂意的,不過木匠師傅說這次打傢俱不要銀子,言永福他們便興高采烈的同意了,他也不便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