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既然是姐姐找,本宮這裡的事不急,便讓他們先過去吧。”麗妃強(qiáng)忍著火氣故作大方地說道。
宮女面上笑意更深,“那便多謝您的理解了。”說罷,對雲(yún)景灝二人比了個請的姿勢,“您二位請隨我來吧。”
洛錦繡片刻不耽擱地直接拉上雲(yún)景灝就走人,甚至連給麗妃行禮的功夫都省了。
反正得罪都得罪了,也不差這麼一茬。
至於等他們走了麗妃如何摔了杯子大發(fā)雷霆,那就和他們無關(guān)了。
帶路的宮女途中並沒有和他們多說什麼,一路沉默地走,雲(yún)景灝和洛錦繡在後頭暗中用眼神交流,都在猜測著皇后找他們究竟是不是真的也看中了她的潤肌膏。
按說,就算即便是真有這個意思,那可是皇后啊!這麼高的身份,明晃晃地叫他們過去說話,讓其他人知道了,不怕說閒話啊?國母原來也如此注重外表,是不是怕失去皇上的寵愛什麼的……怕不會有什麼好話。
洛錦繡特意注意了一下麗妃的昭容宮和皇后寢殿鳳儀宮的距離,後宮裡距離帝宮最近肯定是皇后的地盤,之後應(yīng)該就是按照受寵程度,然而,昭容宮距離鳳儀宮似乎並不算太近啊。
到了鳳儀宮,周圍可以看到不少各自井然有序地忙碌著的宮女或太監(jiān),外面也有守著的護(hù)衛(wèi),這些人神色都很正常,給人的感覺或許會比較嚴(yán)肅,嚴(yán)謹(jǐn)?但絕對沒有絲毫不把人放在眼裡的傲慢,跟人的印象比麗妃那兒強(qiáng)太多了。
宮女領(lǐng)著他們也沒說要沐浴更衣才能見人,反而很客氣地請他們進(jìn)入,並且笑著說:“皇后娘娘已經(jīng)在裡面等候了,二位隨我來吧。”
見到皇后以後,洛錦繡第一反應(yīng)就是——長得沒有麗妃那麼美得動人心魄!
“……”
咳,不過要論起氣質(zhì)來,皇后娘娘能甩開麗妃一條街都不止!
麗妃的逼格純靠顏值支撐,氣質(zhì),不只是天生就缺了那麼一點,還是被盛寵矇蔽住了雙眼漸漸不去在意,總之,和一般的世家女子們比可能看不出什麼,在皇后面前一站,絕對的立竿見影。
皇后,所謂皇后是什麼?是整個國家最尊貴的女子,比起容貌,品德,氣質(zhì),要更加重要一些。
皇后的容貌也屬上乘,只是她的美和麗妃不同,眉目顯得更加端莊大氣,身上並不像麗妃那樣彷彿爲(wèi)了彰顯自己多麼多麼得寵,穿著一身華貴的衣服,僅僅只是穿著稍顯素雅的常服端坐在那裡,面上展現(xiàn)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就給人一種沒來由的雍容之感。
用一個詞來形容皇后,大約便是——名副其實!
“見過皇后娘娘。”二人這回請安請的很是心甘情願,甭管皇后找他們來到底是爲(wèi)什麼,總歸讓他們避免了進(jìn)一步和麗妃產(chǎn)生衝突。
“無須多禮。”皇后微微一笑,態(tài)度算不上特別平易近人,卻也讓人感覺得出對他們並不抱有什麼惡意。
“想來本宮忽然找你們過來,你們心中應(yīng)該也有不少疑問,不過不急,先坐下說話吧。”
有兩個小太監(jiān)很快給他們搬來椅子,洛錦繡也沒客氣,道了聲謝後就和雲(yún)景灝一塊兒坐下了。
落座後,又有人給他們端來茶水點心,皇后沒急著進(jìn)入正題,而是邀請他們品嚐一下宮中的點心,順便說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
比如,你們第一次來京城,對京城印象如何?京城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多去看看,老國公能找回流落民間的外孫,你們與親人相聚是喜事,血緣關(guān)係不可斷,不要介意外界的人說什麼,諸如此類。
就連潤肌膏的事情也提了一嘴,且態(tài)度極爲(wèi)坦然隨意:“最近京中不少世家的女眷們都在談?wù)撃阊u作的潤肌膏,也有人將東西送到了本宮面前,本宮用過,確實不錯,聽聞你們在芙蓉縣便早早地做起了脂膏生意,還做得有聲有色?”
洛錦繡一邊點頭一邊暗想,其他人即便如今知道了‘錦記’的東家是她,要馬上查到相關(guān)的消息,以古代的通訊情況也沒那麼快,皇后卻不知從哪裡得了消息,連他們在芙蓉縣賺了錢都知道?
“你們既然與國公府認(rèn)了親,日後是否準(zhǔn)備在京中也開一家賣脂膏的鋪子?”皇后頗爲(wèi)認(rèn)真地說道:“等你們鋪子開張,本宮也定然會捧場。”
洛錦繡道:“鋪子今天已經(jīng)看好了地方,準(zhǔn)備完畢便會開張。”
皇后笑道:“果然,如此一來,京中的許多女子們可是要有福氣了。”
洛錦繡只能謙虛地笑笑,更加確定,皇后找他們來怕不是爲(wèi)了潤肌膏的事,只是,上位者們總喜歡說正事之前東扯西扯說些不相干的事,她又不好直接說‘您有什麼話還是快說吧我們趕時間’,只能繼續(xù)和皇后打太極,對方問什麼便答什麼。
說了將近能有個一刻,皇后才忽然道:“其實真正要找你們的人,並不是本宮。”
咦?洛錦繡猛地一擡頭,面上滿是驚疑,就連一直旁聽著的雲(yún)景灝都微微挑了挑眉,目露思索。
“您的意思是……”洛錦繡不太確定地看著皇后。
搞了半天,原來皇后也不是正主?可是,誰這麼大本事還能借用皇后這麼身份尊貴的人來傳他們過來?
嘶——!
洛錦繡吸了一口涼氣,難不成是皇上!?
皇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會心一笑,卻沒有解釋,只說:“再等片刻他應(yīng)該就會過來了,等他來了,讓他親自和你們說吧。”
洛錦繡一下子就放下了心,光聽這語氣就不像是在提比她身份還高的皇上啊,看來是她想左了。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皇后依舊有一句沒一句地引起一些話題使得不至於冷場,等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時,才停下話頭,目光望向門口處,“來了。”
雲(yún)景灝和洛錦繡站起身轉(zhuǎn)向殿外,不管來的是什麼人,他們目前都只是白身,少不得又要行禮問安。
所以說,她對皇宮這種地方還真不像某些小說裡寫的那樣充滿好奇或是鬥志,進(jìn)來了除了面對宮女太監(jiān),基本上隨便一個主子你都得行禮,女人沒有個誥命之身,男人沒有官職,行個禮可都是要下跪的!
簡直神煩!
要不是皇后沒有硬性規(guī)定讓他們下跪,什麼國公府的親戚估計都不好使,該跪還是得跪。
正想著,便聽見殿內(nèi)的宮女太監(jiān)們紛紛像門口處行禮,嘴裡恭敬地喊著:“給太子殿下請安。”
洛錦繡二人心中驚訝,卻仍然跟著其他人一同頷首行禮,說著請安的話,直到……驟然聽到一道很耳熟的聲音帶著笑意開口:“相識一場,不必多禮。”
相識一場?二人愕然地擡頭一看,大感驚訝,怎麼會是他!?
“——江三公子!?”
江三公子,或者現(xiàn)在該叫他太子北辰暉,面帶少許歉意地說道:“當(dāng)時出門在外不便暴露身份這才化名江三,江乃是母后的姓氏,還望二位友人多擔(dān)待。”
“您言重了。”雲(yún)景灝一臉肅容,“您貴爲(wèi)太子,自然不能隨便向人表明身份。”
他以前雖說只是個鄉(xiāng)野小民,但一國太子的重要性還不至於不清楚,他不是故意說反話,而是真的這樣想。
倒是洛錦繡暗地裡正狂吐槽著他們的運(yùn)氣,不過是隨便碰上一羣同行的人,居然是他們所在國家的太子,這是什麼狗屎運(yùn)?
你說你一個太子不好好在京城待著往外跑什麼?也不怕不小心碰到刺客什麼的,到時候國家沒了儲君不說天下大亂,肯定也會有不小的麻煩。
不,也不對,江三……不是,是太子身邊那些護(hù)衛(wèi)們的確很警惕,除了他們對太子有助益才能跟隨,其餘的人只要稍微想靠近過來都會被趕走。
等等!洛錦繡後知後覺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弄錯了重點。
重點不是太子離開京城,而是,太子爲(wèi)什麼離開京城!
一般人吃寒食散這種東西就夠要命的了,一國太子染上這樣的癮……洛錦繡電光火石間就腦補(bǔ)出了一大堆的陰謀詭計。
同行大半個月,北辰暉對他們夫妻倆也算有些瞭解,知道他們並沒有真的惱火他的隱瞞,也鬆了口氣,走到皇后身邊的位置坐下來,又給他們賠了個不是,讓堂堂太子殿下給兩個升斗小民道歉什麼的,估計普天之下也就他們有這能耐了吧。
“我讓母后幫著找你們過來的原因,你們應(yīng)該也猜得到。”北辰暉說道。
洛錦繡安耐下腦中各種猜想,儘量平靜地說道:“是爲(wèi)了您的病情吧。”
提到此事,皇后和太直同時變了臉色,尤其是皇后那張端莊大氣的面容上飛快地劃過一絲隱忍的怒意。
北辰暉深吸了一口氣,道:“正是如此,回京的路上,你雖然曾爲(wèi)我治療兩次,也開了緩解拖延病發(fā)的藥,可劉院判,也就是劉老詢問你關(guān)於我的病因時,你卻總是一言而過,如今,你可否告訴我,我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路上你曾說過,讓我不要再服用寒食散,是否……”
洛錦繡淡然一笑,“‘病因’太子殿下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嗎,正是因爲(wèi)那寒食散。”
北辰暉心中有了一定準(zhǔn)備,但還是難以避免地冷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