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修索，你……”楊楓欲言又止，簡直不敢相信此時將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人，會是自己的師父。

“我已經(jīng)把我的教條說的很清楚了，別人的生死我不會管，我也不會讓你殺掉那幾個魔王。”小丑的聲音冷的毫無溫度，就像是躲在暗處磨牙吮血的猛獸。

楊楓冷笑一聲，“哼……你的教條？我現(xiàn)在的準則，就是當初你教我的，現(xiàn)在把我教會了，你又臨時改變自己的原則，然后再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我強制聽從你的命令？我算什么？你學習這個人類世界的工具？”

“我學習這個世界不需要任何工具，而且你也沒資格當我的工具，現(xiàn)在，放下你的匕首，收起你的教條，老老實實過自己的生活。”小丑不動聲色地說道。

“不可能！你以為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很有說服力？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狄修索。”楊楓理直氣壯地吼道，他不相信狄修索敢把刀再往他脖子的方向挪動一點，因為現(xiàn)在的他是人類之軀，狄修索要殺掉他輕而易舉，他知道狄修索做不出這種事來。

“你的無知終究會給你引來滅頂之災。”小丑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算是滅頂之災，我也不會收手！”楊楓沖他喊完，在自己身后開啟了一扇傳送門，準備轉身離去。

楊楓的心中此時就像是一團亂麻，他越來越懷疑自己身后這個小丑到底是不是狄修索，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言辭有些過激，因為狄修索興許只是被什么人利用了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但他今天這種狀態(tài)恐怕是沒法再心平氣和地跟狄修索說話了，如果他倆再這樣從這里吵下去的話，非得打起來不可。

當初他親眼看著狄修索被煞魔撕碎，這家伙沉寂了這么久又突然以這么一副嚇人小丑的模樣出現(xiàn)，肯定是經(jīng)歷了一些足以改變他人生的事情，他們之間興許有很多誤會，但現(xiàn)在肯定不是解決這些誤會的時候。

可就在他即將走進傳送門的時候，卻發(fā)生了讓他一輩子都忘卻不了的一幕——

他看到了那把鑲刻著疾風、祥云與青煙的神刀“斬云切”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腹部，那華美的刀身上還沾著他的血。

他顫抖著回過頭去，從狄修索那駭人的獨眼中解讀出來了一絲殺意。

他原本以為，狄修索只是為了嚇嚇自己，卻沒想到，他真的下手了。

“斬云切”的刀身上似乎一直環(huán)繞著一陣微風，楊楓感覺到自己腹部的傷口處傳來了陣陣清涼，不過這也根本壓制不住這把刀刺穿腹部所帶來的痛感；狄修索知道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什么還敢用這神刀刺過來？

“就算是我親手制造了你，現(xiàn)在你變成了我不喜歡的模樣，我也會親手毀掉你。”小丑在他耳畔輕語，隨后將“斬云切”從他腹部拔出。

楊楓的眼前逐漸朦朧起來，從他被刺穿腹部的那一瞬間他就能感覺出來這兩把刀所蘊含的力量有多么強大，它們雖然有著工藝品般的樣子，卻是為了真正地殺人而生，它們被制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敵，而非被人觀賞。

他用自己朦朧的眼睛盯著小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可我真的做錯了嗎？”

“你沒有做錯，錯的是這個世界，但我要替世界來除掉你，因為我的身后就是世界。”小丑輕語，左刀“驚風切”出鞘，再次從楊楓的后背處刺出。

“師父……可我沒錯啊……”楊楓全身像是篩糠似的抖著，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里涌出一股鮮血，小丑的第二刀也是完全讓他出乎意料的，似乎他今天露面，真的就是為了來殺掉自己。

“我說了，錯的是這個世界，我不會為了你而放棄世界！”小丑咆哮，將“驚風切”從楊楓胸口處拔出，鮮血立即像是廉價的自來水一樣從楊楓胸口處的傷口里噴出。

“那就再來一刀……了斷……”他指著自己的脖子無力地說著，口中吐著夾雜著心臟碎片的血泡。

小丑背過身去，凝望著西邊漆黑的夜空嘆了口氣。

剎那間，隨著一陣颶風的呼嘯聲，小丑突然轉身，雙刀瞬間出鞘，只不過這兩把長刀，此時都被擋在了楊楓脖子前五公分處，甚至連一毫米都無法再靠近了。

“師父，錯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你啊。”楊楓用亞格里勒夫的身體說出這句話，隨后他一挑“永獵之鋒”，將那兩把長刀從自己脖子前彈開。

“你要知道，我要是想要殺掉那些魔王，它們是根本沒有機會活到現(xiàn)在的，我也說了，我現(xiàn)在的目標是阻止那種病毒再次重現(xiàn)人間，可你為什么一定要對我痛下殺手？”他的聲音逐漸變大，他的身旁黑風繚繞，像是一片飛舞在空中的的黑色薄紗。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那么多可說的了。”小丑輕語，瞬間化作一道血影朝著楊楓襲來，他的速度極快，快得有些讓楊楓出乎意料。

兩把奇長利刃和長匕首的碰撞聲像是打鐵一樣回響在這片山林當中，這算是楊楓第一次見識到極限狀態(tài)的狄修索，很快，格斗技巧相當嫻熟，像是個職業(yè)殺手。

根據(jù)欲魔記憶里對“心魔”的記載，心魔跟煞魔一樣，并非是主攻“魔法”的一個魔王，心魔雖然名字叫做“心魔”，但卻是個十分危險的殺手。

欲魔記憶里的心魔，就像是源代神族百姓心目中的亞格里勒夫一樣，是“頂尖殺手”一般的存在。

這對神與魔的交鋒在短短一瞬間便已經(jīng)打了幾個回合，楊楓雖然在武器數(shù)量和長度方面十分吃虧，但他畢竟加持著亞格里勒夫的力量，在速度方面，他還是能夠壓制住狄修索的。

那兩把兩米多長的長刀在狄修索手中絲毫沒有顯得笨重，他僅靠武器的長度優(yōu)勢便可以讓自己處在一個十分安全的領域當中；而楊楓想要傷到狄修索的話，就必須突破重重刀陣實施近身刺殺。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么，在這場戰(zhàn)斗中，楊楓也算是認識到了狄修索手中那對神刀的厲害之處，因為狄修索每次揮刀，都會在自己身旁掀起一陣陣狂風，狄修索的出刀速度很快，力道也是相當?shù)拇螅踔了寄苡眠@兩把刀斬出一道道能夠將大樹攔腰斬斷的“狂風沖擊波”。

因為神之面紗的庇護，他可以無視絕大多數(shù)狂風所帶來的影響，但偏偏那些沖擊波能夠對他造成傷害，而且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沖擊波打飛后，狄修索會立即突進過來再次將那兩把刀送進自己的胸口。

而且，他倆的過招，沒有絲毫的放水；楊楓看得出來，狄修索是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但他卻只想要將其打敗，讓他說出自己在這段時間里所經(jīng)歷的故事。

因為既然無法“和平協(xié)商”，那他就只好采取這樣的暴力措施了。

狄修索的攻勢十分兇悍，楊楓單靠閃避根本就沒辦法讓自己不受傷，因為狄修索的刀術太精湛了，每一次出刀幾乎都是無死角的進攻，而且那對神刀似乎也有著一種堪比“不可修復”的力量，楊楓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那些被這兩把刀劃出來的傷口幾乎是無法自愈的，而狄修索則越打越兇，刀刀都是對著他的要害而來。

“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和我說清楚！”楊楓忍無可忍，一咬牙，朝著小丑突進過去；他的位置頓時炸開了一片音錐，整個人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了小丑身前，在他的胸腹位置留下了一道長達半米的巨大傷痕。

永獵之鋒的“無限割裂”特性賦予了這把匕首近乎無堅不摧的能力，即使是目標穿著厚重的鐵甲，在永獵之鋒面前也是形同虛設，更不用說狄修索現(xiàn)在身上這間血色的紅衣了。

“有些話去地獄里說也無妨。”狄修索說著，身旁被一陣血色的旋風所環(huán)繞，那陣旋風爆開時，狄修索已經(jīng)褪去了自己的小丑妝容，變成了真正的“上古七邪騎之軍師心魔”。

楊楓被剛才那一陣血色的旋風吹得有些眩暈，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心魔已經(jīng)在短短一瞬之間在他身旁來回穿梭了四五次，而楊楓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變得像是張破漁網(wǎng)般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