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在北海道還在為冰雪所覆蓋的一月份,位于日本最南部的九州,幾乎一夜之間便被千朵萬朵競相盛放的櫻花所覆蓋。從最南部到最北部,只有短短幾日花期的櫻花,一路盛開一路凋零,持續兩個月,向全日本人民散播著春天到來的喜悅。
正是乍暖還寒時候,樹下還殘留著皚皚白雪,樹上已是一片春意盎然。一簇簇粉白的櫻花燦爛盛放在枝頭,雖不如牡丹杜鵑般國色天香香氣襲人,卻自有一番清淡素雅的宜人韻味。枝頭是蜜蜂蝴蝶翩翩起舞辛勤忙碌,樹下是期待了一整個嚴冬,對櫻花無比狂熱熱愛的日本國民,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賞櫻,熱鬧非凡。
“もしもし,我是曲希洛,請轉宮崎耀司。”一棵開得正好的櫻花樹下,黑發藍眸的少年眉眼彎彎的聽著電話。
“宮崎君,我是曲希洛,你現在在忙嗎?”
……
“這樣啊,那就出來跟我一起賞櫻吧。櫻花開得正好呢。”曲希洛微笑著看著延伸到很遠很遠的花海。
……
不知電話另一頭的人說了什么,只見黑發少年先是蹙了蹙眉,接著頗有些得意的笑道,“宮崎君上次輸給我了吧,正所謂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宮崎君可不能食言啊。”
……
掛斷電話,曲希洛百無聊賴的靠在身后的樹干上,一邊揉碎飄落在手心的櫻花瓣,一邊望著周圍熱鬧的人群發呆。
來到日本已經將近兩個月了,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像落荒而逃一樣逃到日本,他一定不會相信。早在當初跟父母說出自己要來日本的決定時,就遭到了他們的堅決反對,連遠在伊利斯公國的舅舅和在中國的爺爺,甚至已經回到英國上學的曲寧兒都打過電話問自己究竟是為什么。至今他還記得自家老哥滿是震驚的眼神。
他跟大家說想要出來走走,而且日本也有放心不下的朋友。雖然這個理由在他自己看來都有些牽強,但家人們最后還是在他的堅持下放行了。
說來可能有些矯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曲希洛就開始害怕。在這個世界,對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家人們,他愿意用生命去守護那些他最在乎的人,但是他沒有自信,他不知道自己在家人們的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從知道展令揚和伊藤忍跟自己在同一個學校時,曲希洛就隱隱的開始不安。只是偶爾的一瞥,他都能感覺到展令揚是個多么出色的人,這樣的出色讓他感覺到危險。也正因此,自從遇到展令揚后,他再也沒讓自家老哥送自己上學。再后來遇到南宮烈,那個總是溫文爾雅體貼入微俊逸少年,同樣有著吸引無數人的強大魅力,越是認識到這點,曲希洛就越是無力。
如果曲希瑞遇到東邦的另外幾個人,那時會怎么樣?
自己和東邦,在曲希瑞心中孰輕孰重?這個問題曲希洛連想都不敢想。
他們還未相遇,自己就已經開始惶惶不可終日,尤其是在從中國爺爺家過完年回到紐約后,曲希瑞失蹤的大半個月更是讓曲希洛堅定了暫時離開的決心。
既然不想看到,那就逃的遠遠的。這種做法雖然有些鴕鳥,但曲希洛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胡亂神游著,一大片陰影忽然擋住了溫暖的陽光,“曲君,我來了。”
由于背光,曲希洛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從聲音足以判斷出,來人正是他等了有一會兒的宮崎耀司。
“宮崎君還真是難請啊,非讓我搬出賭注才肯屈尊跟我一起賞櫻~。”曲希洛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打趣宮崎耀司。
“曲君誤會了,耀司剛才在董事會開會,會議一結束立刻就趕來了。”沒等宮崎耀司說話,跟他一同來的男人便立刻站出來為他解釋。
“織田君也來了啊^^。”曲希洛笑瞇瞇的看著站在宮崎耀司身旁的男人。織田靖彥——從小就跟在宮崎耀司身旁,雖是宮崎耀司的下屬,但經過無數次出生入死,兩人情同手足,再加上宮崎耀司現在還沒有繼承雙龍會,所以私底下兩人還是比較隨便的。注①
“是的,曲君。”織田靖彥隨宮崎耀司坐下,“這次會議已經準備了好幾天了,如果不是曲君,差點就錯過今年的櫻花了。”織田靖彥有些感激的向曲希洛鞠了一躬。耀司已經連續好幾天沒休息了,除了伊藤忍的話耀司能聽進去外,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根本不可能影響耀司的決定。
但整個日本的人都知道,想讓伊藤忍關心宮崎耀司,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么不要命的工作啊!正在織田一籌莫展的時候,曲希洛來電話了。雖然不知道曲希洛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說動耀司,讓他出來賞櫻的,但織田還是很感謝眼前這個少年。
“櫻花開得這么漂亮,沒有人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曲希洛心照不宣的朝織田笑了笑。
“這個位置不錯,你怎么占到的?”落座后觀察了一下周圍,宮崎耀司問曲希洛。
“因為我昨天晚上就來了啊~”說到這里曲希洛皺皺鼻子,“不過你們日本人對櫻花還真是狂熱,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這里就已經好多人了。” 想到前一天晚上,因為占位置很多人大打出手的場面,曲希洛滿頭黑線。
“櫻花是我們大和民族的象征,對它狂熱是理所應當的。”宮崎耀司邊溫著清酒邊向曲希洛說明。
曲希洛看著宮崎耀司熟練的將清酒倒入清酒壺瓶中,再往酒壺中放入一支玻璃棒,之后便放入一邊預先加熱好已經沸騰的水中,直到達到了適宜引用的溫度才把酒壺取出。酒壺蓋打開后,迷人的香氣立刻散發出來。
曲希洛瞇了瞇眼睛,味道似乎不錯的樣子。
為自己和織田倒好酒后,宮崎耀司看了看酒的顏色,之后抿了一小口,感受著口中清爽柔順的味道,表情逐漸放松下來。
一旁的織田靖彥看著宮崎耀司終于放松的表情,也放下心,慢慢品嘗起來。
櫻花隨風而舞,花瓣柔柔的落在頭上,臉上,手心,還有酒杯里。
雖然有別于周圍的歡聲笑語,但三人閑散的坐在樹下,偶爾三言兩聲低語,倒也多少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味道。宮崎耀司和織田靖彥對這份忙里偷閑很是享受,只可惜,另一個人完全不知道珍惜。
“喂喂,我的酒呢?”等了半天也不見宮崎耀司把酒壺給自己,曲希洛瞪起眼睛向宮崎耀司要酒壺。
“小孩子喝什么酒。”宮崎耀司把酒壺放在自己身后,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難道忘了咱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地方了嗎?”曲希洛一下子蹦起來。
“你還敢說,你一個小孩子跑到那種地方干嘛?”宮崎耀司危險地瞇起眼睛。
“我不管,你也不過就比我大四歲,再說我喝的酒比你喝過的水還多!快把酒壺給我!”說著起身便向宮崎耀司身后的酒壺撲去。
一旁的織田靖彥聽到曲希洛的話,一口酒嗆到嗓子里。
“咳!咳!”
曲希洛回頭看了看嗆得滿臉通紅的織田,發現沒什么大礙后繼續搶宮崎耀司手中的酒瓶。
宮崎耀司似乎也來了興致,起身和曲希洛比劃起來。
織田一邊咳一邊看著對面上演的貓鼠大戰哭笑不得,曾幾何時,他認識的耀司也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了?
兩人瘋搶了一陣,完全不顧周圍人的側目。最后由于宮崎耀司持續工作好幾天,體力略有不支,而被曲希洛一個空擋搶去了酒壺。
搶到酒壺的曲希洛樂呵呵的把酒倒入酒杯,滿面春風的小口喝著杯中的清酒,邊喝邊沖宮崎耀司咂咂嘴,不亦樂乎。
“別喝太多。”很久沒這么痛快了的宮崎耀司,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提醒道。
“嗯嗯。”曲希洛一邊應著一邊喝光杯中的酒,之后小貓一樣的舔了舔粉嫩的嘴唇。
宮崎耀司看到后別過臉繼續喝酒賞櫻,一旁的織田卻忽然臉紅起來:他忽然想到了上次手下回來時報告的消息,耀司在美國失蹤的第二天早上,就是跟面前這個笑瞇瞇的少年在一起呢。
請大家看下面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注①:
日本人只有對關系特別親密的人,才會允許對方叫自己的名字。
這章是剛敲出來的,某果一直沒有存稿,都是現寫的。寫的時候本來是要讓耀司叫“希洛”的,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希洛叫耀司“宮崎君”又很別扭,所以,本來大家就都不是特別熟,干脆就都叫姓好了╮(╯_╰)╭。
關于希洛來到日本的原因: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想過,也問過周圍的朋友,你覺得在東邦那些人心中,到底是家人重要還是東邦人更重要一些。包括我自己,回答都是覺得東邦人更重要一些。就像原著中,東邦惡整自家親人的那些片段,我沒看到他們有絲毫猶豫,這正是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方。那些人太過優秀,也太過恣意放縱,仿佛天生就是為了讓人自慚形穢的,他們的世界外人插不進去,所以才有了這么一段。這種迷惘,是為了讓希洛以后能夠坦然面對東邦,所必經的階段。
一個人寫文很枯燥,也很費腦細胞。希望潛水的同學們不要再霸王我了,留言就是動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日本篇,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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