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淡云，綠草稀風(fēng)。
“你要去化魔山？”姜幼妃靜靜靠著輪椅。
“去。”李清閑望著遠方山川。
“都準(zhǔn)備好了？”
“能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了。”
“嗯，小心朝廷那邊。”
“怎么？”
“我不通政務(wù)，但他們理當(dāng)會有小動作，用常言來說，就是惡心人。”
“堂堂大國，越是用惡心人的手段，越說明他們束手無策。”
“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
“要不要我派幾位女將留在這里？”李清閑道。
姜幼妃望向遠處的守河軍眾將，多位女將位于其中。
姜幼妃嘴角微微翹起又恢復(fù)，道：“即便如此，天霄派也不敢動本宮。”
李清閑笑著望向那些一臉八卦模樣的靈獸，道：“因為它們？”
“它們比許多人強。”
“是啊。”李清閑感慨一嘆。
“此次你回山，身為官弟子，又有天尊令，可以進入天霄禁地，在先師堂中拜見祖上先師。先師堂正中的黑畫，據(jù)說烙印雷公電母的形象，只不過除卻王祖師之外，無人可見。即便見不到，得拜黑畫，也有好處。”
“聽說過天霄黑畫，到底是真是假？”
姜幼妃搖頭道：“說不準(zhǔn)，只要拜過，天霄弟子都有少許益處。最差修煉加快，最好，如我，可得一門雷霆神通。”
“那我可要拜一拜。”
“我已經(jīng)命人準(zhǔn)備，三日后，你沐浴更衣，入先師堂參拜。”
“好。”
“你并非天霄派正式弟子，所以可能得不到黑畫認可，無須強求。”
“以前也有官弟子拜過？”
“有記名弟子，有一些大勢力的兒孫，在天霄派有所求的時候，來拜過。結(jié)果無一例外，別說天霄劍鳴，黑畫紋絲不動。”
“天霄劍鳴？”
“忘記了，你是第一次來天霄派。本門鎮(zhèn)派至寶，便是天霄劍。天霄劍乃是用天外神鐵打造，出世便是超品，據(jù)說在祖師爺手中，曾得神靈加持。門派對天霄劍格外重視，經(jīng)常引天雷淬煉，所以這么多年過去，天霄劍不廢反強。如果人族超品法器有排名，天霄劍至少位列前十。”
“這么強？真不知道。”
“可惜，天霄劍強得過分，甚至已經(jīng)神器有靈。我北上大河的時候，曾經(jīng)想試一試，結(jié)果無力取走。看來，只有超品方能驅(qū)使。之前也有一品長老想要試一試，但都失敗。”
“我原本也想煉制一把飛劍，可惜一直很忙，沒時間，便落下了。我本就不擅長用劍，想想還是算了。”
“嗯，你的雷法絕強，用不用飛劍都一樣。”
兩人慢慢聊著，直至夜幕降臨，群星點天。
姜幼妃開口問：“你不去修煉嗎？”
“前些天修煉累了，找時間休息休息，勞逸結(jié)合。”李清閑道。
“看得出來這幾年伱很用功。”
“還行吧。”
姜幼妃不再說話。
李清閑也沒有沒話找話，只是靜靜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第二日，李清閑再次為姜幼妃治療。
這次的陣仗遠不如昨天，只是依舊散逸出淡淡的藥香。
第三天，李清閑第三次治療完姜幼妃，已經(jīng)是傍晚。
李清閑推著姜幼妃在山路上慢慢散步，遠處靈獸們悄悄跟著，偶爾發(fā)出低聲的竊笑。
武將們留在飛空閣中修煉。
兩人漫步聊天，聊童年的米糕，聊關(guān)外的刀劍，聊修煉的心得，聊朝廷的政令。
夜深了，星光下，李清閑推著輪椅往小屋走。
走到一半，傳訊符盤飄起，姜幼妃停下說話。
過了一會兒，李清閑道：“讓你說中了。”
“怎么？”
“天門關(guān)門口張貼了一條告示，沒有五軍都督府手令，禁止賢王城所有將士入關(guān)。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我觸犯五軍都督府的軍法。”
“禁行令，他們一直喜歡玩這種小把戲。魔門那邊有什么消息？”
“那章聞同倒是送了請?zhí)！?
李清閑說著，取出請?zhí)?
姜幼妃一看，邀請的是“神魔盟盟主”李清閑，道：“有氣度，但不多。”
“我想去化魔山，很久了。”
李清閑嘴里說著化魔山，卻朝向神都城的方向，望著。
姜幼妃抿著嘴，粉唇微白。
“你這些天，一直在準(zhǔn)備？”
“嗯，準(zhǔn)備了很多很多，或者說，從我前往啟遠城開始，就在準(zhǔn)備。”
“一旦動化魔山，便與定王再無和解的可能。”
“我只想去化魔山，正如我想去江南。”李清閑道。
姜幼妃道：“自從麗州劃為魔門封地，江南人都搬到江北，江北成了江南。”
“江南會回到江南。”李清閑道。
“嗯。”姜幼妃道。
李清閑推著輪椅，慢慢回到小屋，將姜幼妃抱到床上。
姜幼妃已經(jīng)從開始的掙扎，到現(xiàn)在淡然以對。
李清閑給姜幼妃蓋好被子，看了一眼屋內(nèi)華麗的擺設(shè)，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掀開珍珠門簾。
嘩啦一聲，李清閑走出臥室房門。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樣子的？”姜幼妃的聲音飄過門簾，伴隨著珍珠輕擊聲，飄出臥室。
李清閑站住，愣了一下，許久才道：“你是我眸底星河，心上明月。”
李清閑說完，走出小屋。
門外，一群靈獸用力點頭，靈猴們呱唧呱唧鼓掌，哼哼唧唧叫著。
李清閑從乾坤鐲中取出一些美食，以法力托著拋向它們。
靈獸們嗷嗷叫著接住，大快朵頤。
野果子草葉子哪有高湯煨出來的大塊肉好吃。
第二天一大早，李清閑沐浴齋戒，以天霄派官弟子的身份，在天霄派長老的陪同下，進入天霄禁地，先師堂。
先師堂外，一眾上品與中品弟子靜靜等待。
白須客望著先師堂，感慨道：“我當(dāng)年是七品入的先師堂，那時候師兄弟都不看好，但沒想到，卻引發(fā)天霄劍鳴。我一直感謝神劍有靈，沒有神霄劍鳴，我怕心灰意冷，再難寸進。”
“不錯，我當(dāng)年得了一門小神通，這才敢入雷修之路，不然哪里有現(xiàn)在的二品之身。”
“后來再來這里，便是帶著晚輩了。”
白須客說著，環(huán)視四周，其余弟子也感慨萬千。
先師堂，在天霄派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