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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熱乎乎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濕嗒嗒的舔了她滿臉的口水——和她曾經親某人時一樣一樣的熱情。
白小米困難的睜開眼睛,她又夢到秦懷玉,背對著她穿衣服,然后拉開門離開的場景。
真想找個催眠師抹掉關于那個人的記憶,這么不分白天黑夜的折磨著她,白小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逃到哪里才能逃過愛和恨。
早早的離開旅社,白小米牽著狗,又開始漫無目的的走。
她在離開時,詢問了旅社老板,離這里最近的銀行在什么地方。
旅社老板很熱心的給她指了一條路,告訴她,順著高速公路一直走,走三五個小時就能進入西四環路,那邊會有銀行。
順著高速公路一直走……
白小米很認真的在走,入秋的清晨,還是很適宜散步遛狗的。
只是走了半個多小時,白小米就覺得腳疼,昨天走太久,腿酸的厲害。
好在前面有個加油站,她可以帶著狗在那里小坐片刻。
白小米和金毛端端正正的坐在加油站超市門邊的階梯上,一人一狗像門神一樣,端坐的姿勢相同,表情也相同——天然呆。
風徐徐從小金身上拂過,狗毛像金色的波浪翻滾著,它巋然不動,直勾勾的盯著一輛等待加油的小轎車。
看來小金也累了,平時如果外出很遠,都是白若羽開車載著它。現在看見那輛和自家車型差不多的轎車,小金很渴望的注視著,希望里面坐著白若羽……
白小米一直呆呆的注視著不遠處翻滾的油價,想不通物價上漲這么厲害,為什么爸爸的公司還會遇到危機呢?
難道不是物價越上漲,人們賺錢越多嗎?
唉,她這個金融白癡真羨慕那些做財經和股票的人,如果自己跟著子非魚多學點財經知識,或許這次還能幫上爸爸的忙。
可惜,她從小到大都過著安逸的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成長,沒有任何的危機意識。
小金突然站起來,屁顛屁顛的往面前的黑色轎車走過去,左聞聞右嗅嗅,甚至還立起前爪扒拉著車門——它會開所有的門,只要沒被反鎖住。
“這是誰家的狗,快點帶走。”加油站的服務人員上前,將小金的牽引繩拉住,往一邊拽。
白小米正盯著油價發呆,聽到聲音才發現身邊端坐著的小金跑去別人的車邊,正不心甘情愿的被拖走。
“對不起,這是我的狗……”白小米趕緊站起身,因為坐的時間有點久,猛然起身眼前就一黑,暈暈的閉著眼睛平衡一下,等到眼前慢慢恢復景象,她的狗已經被工作人員拖過來。
“小姐,請看好自己的狗,抓傷了別人的車,我們可不負責。”穿著工作服的小弟多看了幾眼這雪白通透的小妞,是走丟的學生妹嗎?不過看她的手指和肌膚,更像養尊處優書香門第的小姐。
“對不起對不起。”白小米一個勁的道歉,轉頭去看那輛車有沒有被小金抓壞。
黑色轎車的門打開來,車主也下來檢查自己的車。
白小米拉著狗,像是犯錯的小學生,挪到車主身邊,賠著笑臉:“對不起啊,我家狗狗沒抓壞你的車吧?”
黑色轎車的油漆光可鑒人,映著白小米賠笑的臉,讓舒清海覺得,一只貓牽著一只狗,在和他說話。
而且,她屬于那種毛絨絨還沒學會妖嬈行走、賣弄神秘和風情的貓。
嗯,還是折耳貓。
舒清海腦中迅速浮現一個英國折耳貓的形象來,她就是那種圓圓的,毛茸茸的,天然呆的,耷拉著耳朵的未成年的貓,有著好奇而專注的懵懂眼神……
他不由想起了萱萱,也像貓一樣的女人。
只是她是嫵媚的,性/感的,獨立的,心情陰晴不定的……
“好像這里的油漆被劃傷了。”舒清海伸手一指,車門處果然有一道痕跡。
“對不起……”白小米微微瞇起眼睛,順著他的手指一看,然后看了看不停想對陌生男人示好的小金,恨不得把它賠給車主。
“那……這個怎么辦?”白小米伸手小心的摸了摸被刮傷的地方,小金的爪子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以前自家的車從沒被它抓出痕跡過。
“要不把它賠給你,它的祖上拿過世界級比賽冠軍,據說是百萬美金的身價……”白小米看了看半天沒說話的男人,尷尬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的玩笑話并沒有拉近兩個人的距離,“開玩笑的,那個……你可以載我去銀行,我取錢賠你怎么樣?”
白小米真佩服自己能在這種情況下,想到搭順風車的好理由。
“我不回市里。”舒清海微微一笑,說道。
“沒關系,去其他市更好……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把我帶到有銀行的地方就行,我現在沒錢賠你。”白小米說著說著,表情就變的楚楚可憐起來。
“那好吧。”舒清海輕輕嘆了口氣,她好像根本沒認出自己來,也許那天在民政局門口太過傷心,所以沒記住他這個“搭訕”失敗的人吧。
白小米立刻拉著小金,快速無比的鉆進后車廂,一人一狗默契的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坐好。
“你叫什么名字?”舒清海驅車上了高速,從后視鏡看了眼白小米,問道。
“白……你叫我小米就好。”白小米突然想到弟弟會不會張貼尋人啟事,所以想隱瞞一下全名,雖然……沒隱瞞住。
“我姓舒,舒服的舒,舒清海。”舒清海唇角挑了挑,有些想笑。
“哦,你看著真眼熟。”白小米從后視鏡里,看見那張儒雅的臉,套著近乎,“像我大學時的……教授。”
舒清海感覺臉上的肌肉又在抽筋,他以為白小米會說像同學或者學長,誰知道居然說教授,拜托,他有那么“成熟”嗎?
“教我古典文學的那個教授人可好了,也是高高大大,斯文俊朗,系里很多女生都喜歡他。”白小米也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把舒清海的比喻有點老,趕緊彌補,“當時是許多女生和女老師的夢中情人呢。”
“這算是夸獎我嗎?”舒清海保持禮貌的微笑,他
終于了解秦懷玉為什么讓他多多擔待多多忍耐了。
“你長得確實不錯……比我們教授年輕多了。”白小米見他終于搭話,立刻又夸獎一句。
舒清海第一次聽到別人這么贊揚他,“年輕多了”……他真的很老了嗎?
又看了眼坐在后面摟著大狗脖子的女人,確實和她相比,自己是成熟了點,畢竟一個人打拼闖蕩了這么多年,所擁有的氣質和她這種宅女不同。
只是,他頂多被稱為熟男,還沒老到教授級別吧?
“這么說來,你已經畢業了?”舒清海順著白小米的話往下說,看她既然忘了自己,也裝作第一次認識她。
“畢業好幾年了。”白小米怕他誤以為自己年齡很小,想擺出一副熟知人情世故的模樣。
“在加油站的超市工作?”舒清海故意問道。
“不是,我今天出來遛狗呢,遛著遛著就到了加油站……”白小米抓著小金的耳朵,撒謊時很不自在。
“哦,你家住在哪里?我在鄰市辦完事之后還要回去,可以送你一程。”舒清海用很安全感的口吻,問道。
“我家在……啊,你不用送我,今天是我闖了禍,把你的車弄花了,等一會看見銀行,你丟我下來就好,我取了錢,會自己坐車回家。”白小米有點吃力的說道。
所以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只喜歡宅在家里,要不一出門就惹麻煩,更糟糕的是,她這種長相的人,經常會被騙。
比如,被拉到所謂的美發院或者美容院,不停的給她宣傳產品,或者遇到背著孩子的可憐媽媽,問她要飯錢,還經常被化緣的和尚跟著,或者被所謂的神算纏上……
她不拉著狗,出門就會被拐走。
“沒關系,反正順路,你帶著狗,不方便乘車。”舒清海微笑的說道。
“這個……”白小米在考慮。
“你以前去過鄰市嗎?”舒清海見她不太愿意跟自己的車回來,又問道、
“當然……去過!”白小米說謊時,總有種英勇就義的不屈。
她去過不少城市,可每次都是跟在爸爸媽媽身后,如果是作者聚會,必須主辦方安排好一切,車接車送才行,否則她會迷路……
“那你該知道那邊的黑車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外地流動人口,很不安全。前幾天就發生一起特大殺人案,被殺的兩個女生很可憐,肢解了身體,放到各個垃圾桶里,到現在還有一條腿和一只手沒有找回來,兇手也找不到……”舒清海從后視鏡里看見白小米的臉上露出害怕,他適時的打住,“我過去就是和報告此事的記者聯系,想讓他幫我整理幾個離奇的死亡案件,編著成書。”
“你……是做什么的?”白小米覺得背后陰嗖嗖的,她不禁往前傾了傾身體,心里發毛。
“我是做文化傳媒的。”舒清海終于很順利的讓她既害怕,又不著痕跡的把話題轉到自己的工作上。
如果太刻意的告訴她,自己是個出版商,現在對一切都很敏感的白小米,或許會覺得太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