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渺市市醫院。
昨晚沈家發生那麼大的事,在整個掖庭灣鬧得沸沸揚揚。
沈家老的少的都昏迷了,只有周素琴一個人抱著兒子大哭。
在鄰居的幫助下,折騰了一宿,總算在醫院住了下來。
周素琴正給沈維國接著小便,眼裡閃過一絲嫌棄,但被她很好的掩蓋住了。
“好了?!鄙蚓S國虛弱的躺下,周素琴將他的被子蓋好。
雖然已經醒過來,但是沈維國依舊有些萎靡不振。
“小凱呢?”想到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沈維國啞著聲音問道。
周素琴聞言,那雙渾濁的雙眼立馬開始有些水汽,說哭就哭。
“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我是問你兒子呢?”
“昨晚你暈倒之後,那個小賤人和那個男人出了房間,我就看到兒子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沈維國一聽,頓時覺得心口又開始痛了起來。
“他爹,別激動!”周素琴見沈維國一臉痛苦,有些焦急的扶住他。
“快,我要看看他!”沈維國推開周素琴扶著自己的手,準備扯掉手上的輸液管下牀。
“他爹,你纔剛出來,難道又想進去嗎,兒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醫生說今天下午應該就能醒過來。”周素琴壓住沈維國要起來的身體,大聲吼道。
“那是我兒子??!我們沈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周素琴站在牀邊低著頭,整個病房都沉浸在悲傷中。
“那陸枋呢?兒子和她怎麼樣了?”突然想到什麼,沈維國一把抓住周素琴的手,緊張的問道。
只要兒子能醒過來,只要昨晚兒子得逞了,那他再多倒下幾次也無所謂。
若是得逞了,陸枋就是實實在在的沈家媳婦,那幫她的那個人一定不會繼續對付他們,而被竊取的那些證據,說不定也會還給他們。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吐不出來,吞不下去,很難受。
他覺得那人就像隱藏在背後的黑手,隨時會給他們沈氏致命的一擊。
而他要在對方沒有下一步行動之前,徹底解決掉這件事。
沈維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一旁的周素琴卻在想起陸枋時有些面容扭曲。
“都怪那個小賤人!一定是她讓人對咱們兒子下的狠手。那個沒良心的,虧我們沈家娶了她這個鄉下女人,結果她竟然不知道知恩圖報。”
“閉嘴!你懂什麼,快,去看看兒子現在的情況。”沈維國頗有些嫌棄的推開周素琴。
周素琴被沈維國嫌棄的模樣氣的差點跳起來。
但見他確實不想繼續和自己說了,只好喪著一張臉出了病房。
剛出病房,周素琴那張委屈的臉立馬變了,有些陰沉。
見四下無人,腳步極輕的走到了一邊的樓梯間。
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等待聲響了很久對方纔接起來。
“力哥”周素琴恭敬謹慎的叫了對方一聲,隨後看了看四周。
他們在12樓VIP樓層,平時很少有人上來,其實不用擔心有人偷聽,但她還是怕。
“喲,我這還沒給你打電話,你就自己上門賠罪了?”那頭被叫力哥的人聲音有些乾澀,聽得人頭皮發麻。
“力哥,我不知道,是他們父子倆揹著我做的?!敝芩厍僖宦牭綄Ψ降穆曇?,身上的氣勢一弱,本能的將聲音放到最低。
力哥冷笑一聲:“好個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們家壞了我多少好事!”
周素琴一愣,拿著電話的手都有些哆嗦:“力哥,這次是我的錯,你說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那頭一陣沉默,隨後響起一道女聲:“琴姐啊,力哥這次對你很不滿意,若是你還不把那個女人帶過來,那......你的兩千萬可就要剁兩隻手哦?!蹦桥藡尚σ宦?,然後把電話掛斷。
周素琴手機還拿在耳邊,但此時人已經有些呆愣,雙眼無神,臉色蒼白。
前些日子她經常出去和小姐妹一起聚會,實在沒什麼可聊得時候,一個小姐妹提起最近很流行的玩牌。
她其實平時很少打牌,只是有時候約著打打麻將。
就在她以爲對方說的玩牌就是麻將時,她們被小姐妹帶到了一間隱秘的地下賭場。
她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麼,只以爲現在管得嚴,所以纔將麻將館設在了地下。
小姐妹將她們帶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除了一張桌子幾張凳子,別的什麼也沒有,就連裝飾也沒有。
她那時還嫌棄那地方簡陋,所以有些看不上。
可誰知,就在有人將那牌的玩法教會了她們之後,她頓時覺得新奇,就和小姐妹們一直在那玩。
久而久之,她愈發覺得那玩法很不錯,她也玩上了癮。
可就在一個星期後,她正在牌桌上和別人大殺四方時,地下賭場的老闆——
人稱力哥的男人,說是要請她到辦公室坐坐。
本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大大方方的跟著對方去了。
結果...一進門見到一個長得兇神惡煞的人時,周素琴忍不住的犯怵。
力哥體型高大,皮膚算不上多黑。但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從左額角一直延伸到右下頜,貫穿了整張臉。
一身的戾氣,再加上那張可怖的臉,讓別人在第一眼看到他時,總有些許不適與懼怕。
周素琴什麼時候接觸過這種人,第一眼就把她嚇到了,站在門口一步也不敢走。
力哥坐在一張長桌後,嘴裡正抽著吸著什麼。
周素琴仔細一看,瞬間就明白了他在做什麼。她不是三歲小孩,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至少電視裡是見過的。
就在那一瞬間,周素琴是想跑的,結果被身後兩個黑衣壯漢攔住了去路。
周素琴已經不想再記起當初是如何離開那個地下賭場的,因爲那對於她來說就是噩夢。
可過了幾天之後,那揚言要她還清兩千萬賭資的力哥,並沒有派人來找她要錢。
就在她以爲或許只是他們和她開了一個玩笑時,那個力哥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她幫忙帶個人過去。
周素琴還以爲力哥是想讓她找個年輕小姑娘,誰知確實找的是年輕小姑娘,還是她的兒媳婦。
她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知道了陸枋的存在,但她還不起那兩千萬,即使把她多年的金銀首飾都賣了,最多湊個幾百萬。
出了這種事情,她也不敢告訴沈維國和自己兒子。只能絞盡腦汁的想法子。
本來她在要把陸枋送過去的這件事上猶豫過,但想到陸枋從結婚以來就沒給過她這個婆婆好臉色,自己兒子也並不喜歡她。所以在考慮了一晚後,欣然的答應了力哥的條件。
她送人,力哥將她的欠款一筆勾銷。
穩賺不虧的買賣,她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所以在偷看到沈維國給陸枋準備的牛奶時,她悄悄的將一包藥粉放了進去。
本想半夜三更趁人不注意就把陸枋送去,誰知因爲沈家父子的突然插手,讓事情沒有往她預想中的方向走。
而現在,因爲沈家父子,她面臨著要被力哥砍手的風險。
周素琴有些驚恐的在樓梯間走來走去,殊不知她剛纔的一切都被人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