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枋派人扔出冥流所在的小島已經(jīng)過了兩日。
裴言受的傷早已包扎好,只不過不能劇烈運動,否則會撕裂傷口。
而此時裴言與克萊爾正在別墅內(nèi),躺在床上。
房間里依稀還能聞見一股腥味,夾雜著奇怪的味道。
被陸枋一槍打中肩胛骨,并不影響他做別的事情。
裴彥的肩上纏著繃帶,繃帶上暈染了一些暗紅色的血跡。
“言,還痛嗎?”克萊爾有些心疼的看著那被血染紅的繃帶,眼里全是心疼。
“不痛。”裴彥淡淡回道。
“把煙給我。”
克萊爾依言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煙遞給他,在男人將煙含到嘴里的時候,她又乖順的點燃。
泛白的指尖夾著煙,煙霧繚繞下,男人眉眼間夾雜著冷矂。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克萊爾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女人姿態(tài)盡顯。
“她會讓我們回去的。”
“可...”還想說什么,卻又將話咽了回去。
臉上帶著糾結(jié),拿過一旁的手機,按了幾下,手機上出現(xiàn)一個黑色的網(wǎng)頁。
克萊爾選擇登錄賬號,可一分鐘過去,登錄頁面一直靜止不動。
“言,我的賬號怎么登不上了?”克萊爾將手機遞給裴彥。
裴彥將手里的煙放到床頭柜的煙灰缸里摁滅,接過克萊爾遞過來的手機。
試了幾次,都無法登錄。
漸漸地,裴彥臉色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得陰郁。
似乎想到什么,臉色有些冷:“把電腦拿過來!”
克萊爾忙不迭的起床,將電腦拿給裴彥。
只見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一整屏密密麻麻的代碼,裴彥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的敲打著,突然,電腦黑屏。
“她干的。”看著無論如何無法再啟動的電腦,裴彥臉色陰沉,聲音里裹挾著寒氣。
克萊爾一直在旁邊看著,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我們的賬號......”似乎不敢相信。
他們倆的賬號里,可還有大筆的資金沒有轉(zhuǎn)出來,全在里邊那個賬戶里。
他們說的賬號,是冥流一個內(nèi)部網(wǎng)頁的賬號。
主要是用于別人在上面下單,然后冥流內(nèi)部人員接單,執(zhí)行任務(wù)。
里面應(yīng)有盡有,所有資金全部在里面的一個秘密賬戶里。
下單的人都是通過特殊渠道知道這個網(wǎng)頁,付了定金后,就可以在上面下單,等待冥流的人接單。
但接單的人無知曉下單之人的信息,只能完成任務(wù)后在網(wǎng)頁上告知下單人,對方確定后,就會把尾款打到冥流的賬戶。
一樁交易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幽冥、神盾、雪狐、幽蘭,他們作為冥流核心人物,自然有權(quán)限查看一些信息。
但最高權(quán)限只有陸枋和神盾兩人,所以雪狐和幽蘭兩人只能查看一些基本信息,更具體更機密的,只有幽冥和神盾兩人知曉。
此時他們的賬號已經(jīng)無法使用,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做的。
克萊爾心里陣陣發(fā)涼,拿起手機,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敲打著。
半晌,神情變得有些呆滯,手機從手里滑落,掉在床上。
“安全系統(tǒng)定義我們?yōu)?..入侵者。”克萊爾喃喃低語。
冥流的安全系統(tǒng)是當初陸枋自己編寫的,后來因為他們的加入,陸枋將安全系統(tǒng)的權(quán)限給了他們。
安全系統(tǒng)是冥流的命脈,盡管裴彥和克萊爾兩人在冥流待了幾年,依舊沒有辦法攻破它。
此時他們的權(quán)限都被陸枋收回,那就代表這些是陸枋做的。
因為最高權(quán)限只有她和神盾,而神盾消失了幾年。
他們...真的被陸枋從冥流除名了。
克萊爾抓住裴彥的胳膊,眼里有著驚恐。
他們以為陸枋只是一時生氣,所以才會讓他們先離開。
可現(xiàn)在看來,不僅僅是生氣那么簡單。
這一次陸枋是真的動怒了!
“言,我們怎么辦?”
裴彥有些煩躁,一把推開她的身體。
“言?”克萊爾那雙藍眸里盛滿了驚詫,似乎沒想到裴彥會把自己推開。
裴彥起身,伸出手,拿過一旁放好的衣服,一一穿上。
克萊爾已經(jīng)沒有心情欣賞他的身體,睜著眼看著他。
“我出去一趟。”穿好衣服,扔下一句話,裴彥就走出了房間。
克萊爾身上蓋好的被子緩緩滑落,露出小香肩,可她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管這些。
她和裴彥現(xiàn)在面臨的,不僅僅是被趕出冥流這么簡單。
......
裴彥出了門,直接驅(qū)車趕往冥流。
可到了港口,遠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私人島嶼,不得入內(nèi)。”在去往冥流總部的港口處,把守的人比往常多了許多。
裴彥看著攔住他的人,這些全是以前他手底下的人。
“我是雪狐。”裴彥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陰沉來形容,那雙眼睛,滿是殺意。
可駐守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雪狐是曾經(jīng)冥流數(shù)一數(shù)二的殺手,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他們也沒必要再畏懼他。
“雪狐已經(jīng)被冥流除名,無關(guān)人等,不能私闖島嶼。”數(shù)把槍的槍口對準了裴彥。
裴彥瞇了瞇眼,眼里殺意盡顯。
拿出手機,直接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里一陣陣忙音,裴彥知道,陸枋把他拉黑了。
若說那一槍只是讓他覺得陸枋生氣了,那么這一刻,他清晰的認知到,陸枋在動真格的。
他再也不是冥流的人。
“你的電話給我。”裴言伸手,讓面前的人將手機給他。
那名成員面無表情,沒動。
裴言強忍著怒氣,看著港口那些進出的船只,心越來越往下沉。
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港口。
此時冥流議事大堂。
“頭,剛剛雪...裴言到過港口。”
長椅上闔上眼假寐的女人聞言睜開了眼,帶著寒意的雙眼看著來人。
她剛選出來的小跟班。
“他說了什么?”懶洋洋的開口。
“沒說什么,只不過面色不好看。”來人淡淡回道。
“將曾經(jīng)那些效忠于他和克萊爾的人,統(tǒng)統(tǒng)送出島。給一些補償。”
“好的。”
陸枋對于這么聽話的小跟班,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是她昨天剛讓人派過來的。
小家伙應(yīng)該還未成年,但那張臉冷冷淡淡的,就像一個小大人似的。
陸枋覺得有趣。
冥流會收養(yǎng)很多孤兒,他們記事后,都會讓他們自己選擇。
是愿意成為冥流的殺人機器,還是離開冥流自己生存,很多人都選擇了繼續(xù)留在冥流,只有少部分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的人選擇了放棄。
“你叫什么名字?”陸枋饒有興趣的問。
“沒有名字。”那小孩搖頭,一張小臉有些嚴肅。
陸枋摸著下頜,思考了兩秒,抬頭看著他:“以后就跟我姓吧,叫陸淮。”
“遵命!”小家伙認真起來,有模有樣的。
難得的,陸枋的心情好了些許。
“你以后就跟著我,我去哪你去哪。”
“好的頭。”剛被取名叫陸淮的少年應(yīng)道。
陸枋起身,走向少年,比她矮一個頭。
抬手摸了摸少年的一頭短發(fā),有些刺手。
怎么邢立巖摸她頭時,就像很舒服似的。
少年任由陸枋在他頭上蹭來蹭去,不吭聲。
“走,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陸枋勾起嘴角,手背在身后,一搖一晃的走出了議事大堂。
少年嚴肅且認真的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