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后,陳鋒開車將邰靜竹送到了動車站。
在動車站大門口,余曉慧和邰靜竹依依惜別。
目送著邰靜竹進入動車站,看不見了身影后,余曉慧才收回目光,語氣傷感地對陳鋒說:“跟我最好的兩個閨蜜都不在鹿市,明天你再一走,我更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了。”
陳鋒就說:“我明天不回去,最早后天回去。”
余曉慧先是有些高興,跟著又是失望:“明天走后天走有什么區別?”
陳鋒心說我總不能留下來一直陪你吧?
“曉嬌呢?還在閩東那邊嗎?”陳鋒岔開話題有些好奇地問。
余曉慧點頭:“她之前成功入股了那邊的一家礦產公司,基本上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砸進去了,還在銀行貸了不少款。所以,就一直在那邊盯著。去年過年都沒回來。按照她的說法,至少要賺回銀行貸款的錢,她才能放心,才會有空回來。”
陳鋒有些詫異道:“她之前也有不少錢了,至于這么冒險這么拼嗎?”
余曉慧說:“她的事業心比我強多了。她這次是覺得機會難得,想要一次賺夠,然后就躺平享福了。”
陳鋒就問:“她賺夠的標準是多少?”
余曉慧想了想說:“具體我沒問過,但她之前說過,若是這次能賺夠五億,她就收手。”
陳鋒好奇道:“那她要多久才能賺到這么多?”
余曉慧不確定地說:“她說短則兩三年,長的話就沒數了。”
陳鋒微微皺眉說:“那這也有些太冒險了啊。本來她的錢就夠花了,真沒必要這么冒險。”
“你也知道她爸以前就是做礦產的,這次那邊難得有家國有礦產公司經營不善長期虧損,想要轉讓。現在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自然就引來很多人的關注,她這次要不是借助了她爸以前的人脈關系,未必能夠參與其中。”
陳鋒有些不解:“這都長期虧損了,你買過來就能把它盤活,然后就能賺到錢?”
余曉慧解釋道:“當然不是這么簡單。那家礦產公司之所以長期虧損,主要是設備老舊產能不足,公司名下的礦產存儲量還是很充足的。原公司又因為長期虧損沒錢更新設備,也借不到錢,自然就一直惡性循環下去。現在曉嬌他們一起合伙買下來,就有錢更新設備,然后整合資源,加大產能,盈利是肯定的。然后他們還準備上市。只要經營良好,再加上成功上市之后,曉嬌手里的股份當然就值錢了。她要么長期持有吃分紅,要么轉賣出去就能大賺一筆,實現原先的目標。”
陳鋒聽完這番解釋后,才算是明白了。貌似這里面確實大大地有利可圖。
他即便不怎么關心時政,但也知道最近幾年的礦產價格基本上都是在上漲的。
“行吧,那就希望她能早日達成所愿。”
畢竟是自己的老同學,陳鋒還是對婁曉嬌表示了祝福。
余曉慧略有些感慨地說:“曉嬌這人比我上進多了,也豁達多了。凡事都能想得開,也不怕別人的閑言碎語,只要自己活得瀟灑開心就行。我做不到她那樣。”
陳鋒馬上批判道:“她那樣看似自由瀟灑,但我覺得她內心里不一定很開心。而且她先前那樣的生活狀態,真算不上正常和健康,要不然……也不會出那樣的事情了。自古奸情出人命,她雖然沒害了自己,卻害了跟她關系親密的兩個男人。”
余曉慧白他一眼說:“你這話太難聽了。他們兩個大男人狗咬狗,怎么能怪她?”
陳鋒也不客氣地白她一眼說:“難道她沒有一點責任嗎?在我看來,發生那樣的慘劇,她是要負最大責任的。她老公再混蛋,她也不應該在婚內出軌,何況出軌對象還是有婦之夫。她完全可以早點離婚。”
余曉慧當即為婁曉嬌抱不平說:“她早就想離婚了,但她老公是個混蛋和無賴,死活就是不離。還威脅曉嬌,若是她堅決要離婚,他就殺她全家,包括他們的兩個孩子。她老公可不只是說說,她真的很有可能會這么做的。曉嬌不敢冒險,這婚自然就離不了。她和那誰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完全是那誰主動勾引的她,而且他自己老婆也不介意,曉嬌能有什么錯?”
陳鋒搖頭說:“我不信她真的離不了婚,無非是她有些舍不得錢。若是她答應分一半的家財給她老公,我真不信這婚離不了。甚至可能只要給她老公幾百萬,她老公就會高高興興地跟她離婚。”
余曉慧還真沒想到這點,愣了一下后,若有所思,倒也沒有反駁。
“還有張明主動勾引她,她就上鉤了,能說自己是無辜的嗎?張明勾引她的時候,她又不是不知道張明有老婆。從這點上來說,她至少在道德層面上是站不住腳的。即使后來他老婆不介意,她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跟對方老公成雙入對地在一起。當然,她是給張明錢了。但這樣不就顯得她更加無恥嗎?給了錢就能睡人家老公了?”
余曉慧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陳鋒也就是有感而發,婁曉嬌雖然是他的老同學,他本人其實也有些欣賞婁曉嬌大咧咧的性格,但婁曉嬌在對待感情和婚姻的問題上,確實做錯了,也顯得很沒品。
現在剛好跟余曉慧說起來了,他當然是有什么說什么。
“好了,我們走吧。”
陳鋒拉著余曉慧朝停車的地方走。
余曉慧這才清醒過來,有些無力地幫婁曉嬌辯解道:“我覺得你對她有些誤解,她沒你說的這么壞。”
陳鋒笑道:“她本性當然不算壞,就是有些太自我了。什么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初中那時候她就這樣了,我行我素,還很叛逆,不將一些世俗規則放在眼里。”
余曉慧想了想后,也不得不承認陳鋒這樣的評價很中肯。
……
婚宴在持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后,總算是進入了尾聲。
程斌得了空就給未婚妻呂小芬發去了微信,將方曉月的手機號發給了她,讓她先找機會打電話給方曉月道歉。
呂小芳此時跟一些男方的女親戚坐在一桌,包括程母,就在她身邊,收到這條消息后,她馬上就拿給程母看。
“媽,他還是要讓我給那……女人道歉。”
程母見此立即輕聲表態道:“你放心,我現在就發微信說他。”
于是,程母就打字發了過去:【你不要為難小芬,讓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程斌一看頓時就明白了,呂小芬肯定將事情跟自家老媽說了,心里就更氣了。
但老媽這邊他不能不解釋,就發消息過去說:【媽,這事有些棘手,具體原因我先不跟你說。反正我有這么做的充分理由。這事你就不要管了。】
發完這段信息后,程斌就直接離席了,過去不遠處呂小芬那一桌,然后就朝呂小芬擺手示意了下,率先向著婚宴大廳外走去。
呂小芬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轉頭求助地看向程母。
程母內心里當然是向著兒子的,就給她看了剛才程斌發來的信息,然后安慰說:“你先跟他過去,他既然說了有充分理由,你就問問他,到底是什么理由。”
呂小芬只能有些委屈地點頭答應了。
很快兩人就在酒店大門口這邊碰面。
“跟我走。”
程斌簡單明了地命令道。
呂小芬感受到程斌身上的低氣壓,很是聽話地就跟著他走到了停車場。
兩人坐進了呂小芬的哈弗。
“你為什么要讓我給那臭裱紙道歉?你必須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才行。”
呂小芬這么說,其實已經算是服軟了。
只要理由充分,她也只能咬牙認了。
程斌本來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是不想說的,但他也看出若是不說,呂小芬這次可能真的不會聽他的話。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站在呂小芬的角度,方曉月可是睡了她男人,她之前打方曉月一巴掌算是輕的了,何況也已經被打回去了。若是再讓她這個苦主主動向方曉月道歉,真的有些說不過去。
但為了避免被方曉月或者陳鋒報復,防范未然,這道歉是很有必要的。
程斌為了自己的面子,不能一上來就親自上陣去給方曉月道歉,那么呂小芬就很合適。
呂小芬道了歉,至少就能讓方曉月心里氣順一些,然后程斌再跟著上去道歉,包括用點美男計,這事才能順利解決。
程斌稍作沉吟后,就說:“你也知道陳鋒這人很有錢,而且他和方曉月的關系很好,要不然早上的時候,他也不會為她出頭了。”
呂小芬有些不以為然道:“他是有錢沒錯,但這跟我去給方曉月道歉有什么關系?”
程斌皺眉道:“這么明顯的關系,你還看不出來嗎?陳鋒和方曉月的關系很好,若是陳鋒為她抱不平,報復我們怎么辦?或者方曉月氣不順,讓陳鋒幫忙報復我們,你覺得我們能承受得住他的報復打擊嗎?”
呂小芬這才明白過來,凝眉思索了一會兒后說:“陳鋒他是有錢,但應該不至于為了這事報復打擊我們吧?他早上都扇了你一大耳瓜子了。”
程斌聞言面皮抽了抽,沒好氣地說:“即使他本人不想報復我們,方曉月要是求他呢?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還有,你別以為陳鋒他只是有錢。他在秀州開的影視公司叫鋒芒影視公司,你知道這家公司出品了什么影視作品嗎?”
“什么作品?”呂小芬順口問道。
“《河山令》、《青玉案》、《飛花時節又逢君》,你應該都看過吧……”
“不會吧?”呂小芬頓時就瞪大了雙眼,“這些電視劇就是他開的公司出品的?”
程斌點頭:“我都查過了,網上搜一下就知道。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我在網上還查到,他之前跟齊天傳媒公司有過節,但結果你可能也知道,齊天傳媒的臺柱子何小鳳,卻是突然轉投加入了他的鋒芒影視公司。”
“何小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好像她從齊天傳媒轉投到了別的公司,當時我看過這條新聞,還上過頭條的。真的就是轉投到他的公司去了?”
“你不信就手機上網查一下。”
呂小芬還真就拿手機查了,結果當然沒意外。
“你看到了吧。所以,你覺得鋒芒影視這家公司會是普通公司嗎?陳鋒這個老板會是普通人嗎?”
呂小芬不傻,這時候當然也明白未婚夫的意思,苦著臉說:“他能跟齊天傳媒這樣的龍頭影視公司掰腕子,而且還贏了,肯定有些來頭。只是你讓我給那臭裱紙道歉,我真的有些做不到。要不,我們就直接給陳鋒道歉吧?”
程斌怒聲道:“我們給陳鋒道什么歉?早上我被他打了耳光,還羞辱了一番。我怎么給他道歉?不莫名其妙嗎?你說話還真是不經大腦。”
呂小芬被說得紅了臉,是被氣的。
“現在我就帶你去找方曉月,我陪著你,一起向她道歉。這總行了吧?”
程斌眼看著已經火大了,呂小芬不敢再反對,也就默認了。
“開車,去xx路。”
程斌命令道。他喝了酒,當然不好開車。
呂小芬沒喝酒,一言不發地啟動車子,就向前開去。
十幾分鐘后,到了目的地,在程斌的示意下停好車。
然后,程斌就拿起手機,給方曉月打去了電話。
方曉月此時還躺在自家的床上發呆,她昨晚上跟程斌交流作業心得一直到差不多凌晨的時候,累得不輕,早上五點鐘又被程斌的鬧鐘吵醒,一起起床。
之后更是被呂小芬捉奸,打了一記大耳光。原先以為甜美的愛情,再次如泡影般破碎。
她一路上有些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家,路上還差點出了車禍,然后車子刮到了電線桿,掉漆嚴重。偏偏她還沒買剮蹭險,要自己掏腰包。
她一時間也沒有心思去修車,直接回了家,然后就躺在床上發呆。
一開始因為身體太累,迷迷糊糊地還睡了一個多小時,但后來就睡不著了,她也不想起床,就這么在床上躺著,腦子里胡想八想,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和失敗。
以前她自視甚高,一直想要釣金龜婿,結果兜兜轉轉,被她看上然后有一腿的,基本上都是渣男。
尤其這次,她真的對程斌這位年下弟弟非常滿意,難得的動了真心,結果只睡了一覺,殘忍的現實就給了她一記大鐵錘。
這一下子就讓她有些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