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鬆走後,我慢慢的將一大碗雞湯悉數喝盡,至此,我的胃裡纔有了絲絲暖意。
我突然想起,這些天都沒有去看望媽媽,她恐怕又要胡思亂想了。
思及此,我連忙下牀,準備趕去療養院。
許是因爲躺太久的緣故,腳剛落地就傳來一陣痠軟,一個踉蹌,我險些摔倒。
這一幕正好被進來的阿姨看見。
她緊張的上前扶住我,臉上帶著關切。
“陳小姐,您需要什麼叫我一聲就是了,醫生說,您還需要休養。”
阿姨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頭髮挽在腦後,梳的一絲不茍。
一看就是一個愛乾淨的人。
“沒關係,我該回家了。”
撇開要去看望媽媽不說,我確實不該再呆在林赫鬆的家裡。
畢竟孤男寡女的,被有心人知道,又不知該如何造謠我了。
“您可別再折騰了,就安心呆在這裡養身吧,先生特意囑咐我,要好好照顧您。”
阿姨口中的先生,應該是林赫鬆吧。
我不禁開始好奇,他爲什麼不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呢。
心裡這樣想著,也便問出了聲。
“他的父母呢?我呆在這裡,恐怕有些不方便吧。”
“先生的父母早就不在了。”
阿姨的眼中帶著惋惜,更多的是對林赫鬆的同情。
竟然沒有父母?
那他平時都是一個人的嗎,那得多孤單。
和我一樣孤單。
我突然覺得和他有種同病相連的感覺。
“阿姨,您去忙吧,我再躺會。”
見阿姨如此執著,我便不再堅持。
畢竟,這也算是她的工作之一,還是不爲難她的好。
“好好,您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就告訴我,我給您做。”
阿姨聞言笑得開懷,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我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笑了起來。
待她出去後,我去了林赫鬆的衛生間。
地磚和牆磚毫無意外的又是灰色的大理石,還有一個圓形的大浴缸。
嘖,資本家果然會享受。
我想找個鏡子照照我的臉,究竟被樹枝刮花成了什麼樣。
但我尋便了林赫鬆房間裡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看見鏡子。
真是奇怪,按道理長得帥的人都很自戀纔對,沒有理由會沒鏡子。
我打算去找林赫鬆。
小心翼翼的敲了他書房的門,只一下,門便從裡邊被打開。
“怎麼了?”
見敲門的是我,林赫鬆立馬將門完全敞開,柔聲問道。
“那個……你家有沒有鏡子啊。”
畢竟是在人家家裡,我多少有些侷促。
林赫鬆的表情有些奇怪,好似在思考如何組織語言。
他沉默片刻,輕聲道。
“有是有,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太過傷心。”
傷心?我爲什麼要傷心。
難道是……我的臉……
“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縱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在看見鏡中的自己後,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怎麼辦?會不會留疤啊,我還沒嫁人呢……”
鏡中的我,臉上全是被樹枝刮的傷痕,縱橫交錯,看得我觸目驚心。
“不會留疤的,我會爲你找A市最好的整形醫生,保證能讓你的臉恢復原樣。”
站在一旁的林赫鬆拉過我的手,讓我面對著他。
他的大掌在我臉上輕輕摩挲著,語氣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會留疤,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誰管你嫌不嫌棄啊……我只要我的臉變好……”
我語帶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醜得像個老巫婆。
“好好好,一定會好的,相信我。”
林赫鬆突然擡手替我擦了一下鼻子。
我整個人被他的這個舉動震驚了!
不用看也知道,我的鼻子肯定掛著鼻涕,我卻絲毫沒有看見他臉露嫌棄。
真的是難堪死了。
我媽都沒有這麼對過我。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林赫鬆。
經他這麼一鬧騰,我也沒有那麼傷心了。
大不了就像林赫鬆說的,去整容就好啦。
說不定,還能比現在好看呢。
回到林赫鬆的房間,我給媽媽打了一通電話。
“瀟瀟啊,你出差回來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溫柔的聲音。
出差?我什麼時候出過差。
“對了,你回來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小赫,他這幾天,每天都來陪我說會話,還爲我請了一個私人醫生呢。”
等等,這話聽著怎麼越來越奇怪呢。
“媽,你說的小赫是……林赫鬆嗎?”
“對對對,就是他。”
“小赫不僅人長得帥,心腸也好,你可得對人家好點。”
我的嘴角開始抽搐。
這個林赫鬆,真是太懂得收買人心了。
就連我都差點被他的舉動給感動了。
不對,確實是有些感動。
不得不說,他想得還是挺周全的。
又和媽媽閒聊了兩句,我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馮依依告訴我,公司那邊她已經替我請了假,現在連媽媽這個後顧之憂也沒有了。
看來,我真的可以好好給自己放個假了。
晚餐,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竟然全都是我愛吃的。
“我特意問了芹姨你喜歡吃什麼,嚐嚐看怎麼樣。”
芹姨。
是了,我的媽媽叫許芹,林赫鬆會叫芹姨也不奇怪。
他的表情頗有些小得意,但更像是在邀功。
“謝謝林公子,小女子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就叫傳說中的因禍得福嗎?
說句沒良心的話,我寧願不要這種福。
“一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林赫鬆臉上帶著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能看得出來,他是徹底對我敞開心扉了,可我卻還不能像他一樣。
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欠他的,可能真的沒法還了。
晚上,因爲洗澡的事,我開始犯了難。
馮依依只給我拿了一套衣服過來,連換洗的都沒有。
思慮片刻,我打算去找阿姨先借一身,等明天再讓馮依依給我送些過來。
“阿姨,您能借我身衣服嗎?”
我探出一顆頭,對還在廚房忙碌的阿姨說道。
“啊?”
阿姨起初沒領會到我的意思,待明白過來,帶著歉意的對我說道。
“我晚上不住這兒的,只是每天定點過來打掃衛生,是因爲您在這兒,這幾天纔開始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