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大公子盯著，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怎麼了？”我問道。
他說話的意思，明顯是冰川水晶屍和我有關係，而且還是關係不菲的樣子。
事實上，我的確是和冰川水晶屍有過一面之緣。
但那個所謂的一面之緣，並沒有給我留下任何好的印象。反倒是我從周玉菲那裡得來的二十年的嫁衣的功力被冰川水晶屍悉數汲取走不說，還被她給忽悠了一把。
“你真的一點不知道？”劉大公子見我滿頭霧水的樣子，也是愣了下，“冰川水晶屍和你的關係啊——”
“我——”我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
“哦，算了，老夫直接給你挑明吧。”劉大公子說道，“你可還記得你的那個女朋友是什麼癥狀？”
茶小樓？我心中猛地一救，感到了隱隱的陣痛。
來到X城後，我已經很少再去關注S市那邊的信息。彷彿我來到這邊後，就和那邊的世界成了兩條毫無干系的平行線。
不是不想，而是無力。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面對那邊的事情，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茶小樓的現狀——越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是發現自己在那件事上的無力，深入骨髓。
不拘是日常照看，還是尋醫問藥，似乎都沒我什麼事。
“你去歇著吧，這裡有我們在就夠了……”
穆業、上官艾兒……他們一個個對我說話的時候，雖然都是客客氣氣的，言語中我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瞧不起之類的意思，但話語中隱匿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哥們，別來添亂，那裡涼快那裡休息去吧。
“你的意思是——”我收回紛擾的心緒，看向劉大公子。
他的話的意思其實已經再明顯不過。
“沒錯，老夫猜測，你的這個血之夢，極有可能就是和你那個女朋友茶小樓有關係。”劉大公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邊上，洪雲低聲驚呼道，“茶小樓？就是周身冰封的那位？”
劉大公子點了點頭，“不錯。老夫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周身已經百分之六十水晶化。若是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現在也差不多該完成徹底的水晶化了。”
周身剔透晶瑩，是冰川水晶屍最明顯的特點。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茶小樓，很有可能已經完全蛻變成了冰川水晶屍？”我雖然知曉劉大公子的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劉大公子搖了搖頭，“老夫只是猜測，具體真實情況並不知曉。”
“或許，我的那個夢，並非是血之夢呢……”我想笑，但怎麼努力，都是擠不出一個完整的笑意。
冰川水晶屍！
屍！
那怕是我曾見過的那具冰川水晶屍有著鮮活的生命特徵，穿上衣服後和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既然名字上就背了個‘屍’字，那就意味著……
“我也希望你的那個夢不知血之夢。但是……”劉大公子嘆了口氣，“血之夢呈現的形式有許多種，但是最終夢境的結尾，是無邊無際的血從天而降，宛如瓢潑大雨。這點，你已經說的
很明確了。”
“難道就沒可能是類似的夢境嗎？”我兀自掙扎著不肯相信。
“有可能。”劉大公子點了點頭，“事實上，血之夢之所以被稱爲血之夢，除了夢境血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是夢境外，會有人喪命……”
洪氏三老。
“當然，你或許會覺得洪氏三老的死是他們咎由自取，和你的夢境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洪氏三老中的那個瞎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劉大公子說道。
“當初老夫對你講的是，在那場夢境中，洛洛是執夢者，擁有整個虛幻世界至高無上的權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這點罷了。本來，老夫以爲那個瞎子是被洛洛抹除的。可直到剛纔你說出你的夢境後，老夫纔想起來，其實在整個夢境中，瞎眼老者都不曾和洛洛有過任何的直接接觸。”
沒有直接的接觸，就算劉洛洛是執夢者，也是沒辦法抹除瞎眼老者的存在的。
畢竟你不可能去記恨一個一點印象都沒的人。
“瞎眼老者的死，是因爲你的血之夢投影到了虛擬的世界中，才導致了他的消亡。”劉大公子說道。
“可爲什麼是他？”我問道。
“因爲他是你醒來後接觸到的第一個人。”劉大公子說道，“這是血之夢的規則所在。也是冰川水晶屍對自己的代言人做出的一個立威性的儀式——意寓著冰川水晶屍可以掌控一切。”
夢醒後接觸到的第一個人？
我再度仔仔細細地回憶了我的那場夢境。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是楊樂——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我並不記得我在現實中的身份，只是覺得當時的場景有些怪異。直到我推開那扇門見到了洪氏三老中的瞎眼老者，他才喚醒了我原本的記憶。
“這就叫不作不死。”洪雲嗤笑者說道。
“的確如此。”劉大公子點了點頭，“雖然老夫不知曉爲什麼他會以洛洛父親的身份出現在夢境中，但事實上就是有這點的存在，老夫就會念及一線情緣，留他一條生路。”
見兩人異口同聲篤定我做的夢就是血之夢，而令我產生這個夢境的人是茶小樓的時候，我心情很是複雜。
茶小樓的病癥我很清楚。
上官艾兒去了西部，就是爲了尋找冰川水晶屍的一些線索。而穆業和丁寧他們忙碌，想來也是和這件事有關。
結果是上官艾兒那邊沒什麼消息傳來，反倒是我先遇到了冰川水晶屍。
只是，我遇到也僅僅是遇到。
“你現在的心情老夫能理解。”劉大公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子，要是想不通的話，就打電話詢問下那邊的狀況，或者是親自回去看看也好。”
要不要回去看看茶小樓呢？我心中並沒有答案。
本質上，我是真的很像回去看看茶小樓到底怎麼樣了。可是拋棄茶小樓的現狀不說，就我自己本身已然是屬於朝不慮夕。回去S市的話，指不定又的給穆業他們添麻煩。
“這件事後面再說，我現在腦子很亂。”我有些煩躁地說道。
洪
雲和劉大公子都沒再說什麼。
三人坐在客廳，我腦子裡一片混沌，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邊側的劉大公子和洪雲則是閉目養神，都是神遊天外的樣子。
直到子夜時分，處於昏迷狀態中的劉洛洛和楊樂終於睜開了眼。
“啊——”劉洛洛一睜開眼，就發出了刺耳的叫聲。
“怎麼了，洛洛？”劉大公子幾乎是第一時間睜開眼睛，關切地問道。
“啊——，啊？乾爹？”劉洛洛的叫聲戛然而止，“咦，你怎麼在這裡啊？”
“我不再這裡在那裡啊……”劉大公子甕聲說道。
“不是啊，我記的房間裡有兩個死人……”劉洛洛說著，眼珠子滴溜溜一陣轉動後，目光在洪氏二老撞死的地方逗留了下，而後迅速跳過。
劉大公子眼睛瞪的滾圓，“那來的死人？”
“就是那洪氏三……”劉洛洛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把後面的話語都嚥了回去，“乾爹，我餓了。”
“走，出去擼串去。”劉大公子手一揮，說道。
“好嘞！”
劉洛洛說著，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挽住劉大公子的手臂，而後父女兩就那樣開門走了出去。
至始至終，劉洛洛都沒看我和洪雲一眼。
至於醒來的另外一位，擡起頭後就是神情呆滯滿臉茫然，一雙眸子更是空洞無神。
等劉洛洛和劉大公子兩人離開後，洪雲努嘴示意我看楊樂。
“這個不會是做夢做的腦子壞掉了吧？”洪雲低聲問道。
“我那知道。”我低聲嘀咕道。
事實上洪雲說的，也是我所擔憂的。
在夢境的最後，我帶著洪雲和洪氏二老回到房間的時候，只看到了劉洛洛，卻並沒有見到楊樂。
從那場夢的角度來說，我第一次醒轉是楊家的便宜女婿；第二次卻是變成了劉家的便宜女婿。雖然楊樂和劉洛洛在那個夢中都是屬於好閨蜜，可話說回來……防火防盜房閨蜜，可是警世通言。
指不定在我不在的時間裡，楊樂和劉洛洛之間發生了點什麼。
依照劉大公子對劉洛洛的溺愛，只要是楊樂和劉洛洛起了衝突，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知曉劉大公子會偏袒那邊。
再加上，還有個攪擾了劉大公子施法的百年老鬼。
若是劉大公子的消息再通靈點的話，甚至都有可能會知曉楊樂曾是蘇魘內定的準備用來修煉的鼎爐……蘇魘可是一直想和劉大公子較量一番的。
“喂，你去試探試探，看她還有沒知覺。”洪雲慫恿道。
“怎麼個試探法？”我問道。
“當然是抱回房間裡啊。”洪雲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笑的極其猥瑣，“別說你不知道，這娘皮的身子可是上好的鼎爐。就算你現在還沒開始修煉，依舊對改善你體質有莫大的功效……”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洪雲突然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倒飛了出去。
原本一面癡呆狀的楊樂柳眉倒豎，“姓洪的，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孃是hellokitty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