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是誰,遇到這麼一個本不因該存在的人站於自己的眼前,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感到震驚和害怕!木雲飛當然也不例外。
此時已被驚著的木雲飛心中所想的是,眼前的這位如果真是那飛巖派的開派祖師海隼真人,那他可就是活了千萬年的老鬼物了!
海隼看著木雲飛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擺出一副遇到鬼的樣子,嘴角含笑著微點了下頭,算是迴應了木雲飛的猜想。
而得到肯定後的木雲飛心中更是驚訝,要知道千萬年前的一派之掌可都是修士之中的頂尖高手,最不濟的也是天仙級別,那這海隼爲何仍然留在地球,留在了人間界呢?而此時又突然冒了出來,這又是爲了什麼呢?
留下依然在原地沉思的木雲飛,海隼向江邊走了過去,彎腰俯身,將那枯槁的雙手浸入這曾養育了他,養育了他族人的海雲江江水之中。許久後,他挺直了身體,對著大江對岸的珠巖山微微嘆了口氣後,有些落寞的說道:
“雲飛,你不用懷疑,更不用那麼吃驚!如今的我,怎麼說呢,可以說是海隼,也可以說不是。如果真要從頭說起的話,不光你無法理解,而且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釋的清楚!先不提這個,雲飛你倒是讓我吃驚不小啊!你是我平生僅見的一個能夠同時修煉佛道兩家功法而不衝突之人!你將來的成就絕對不能用那前途無量之詞來形容!”
雖然海隼只察覺到木雲飛同時修煉了兩種迥異功法,但就是這一句話讓本仍對海隼的身份將信將疑的木雲飛真正信服了。木雲飛心說,就是那海雲仙府中已是天仙級別的龜妖也只是發現自己的實力並不止表面的那般,但也絕看不出自己同時修煉了佛修功法。此時,木雲飛終於想起了什麼,向前一個大踏步,再次來到海隼身前,忙出聲問道:
“海前輩,您可知道羅孚山八大虛無洞天中的海雲仙—浪濤天君?”
“咦?雲飛你是從何得知我師尊的名諱?”
海隼還真未料到木雲飛會有此一問,心下也是吃驚不小!如今存於修真界中最古老的書籍最多也不過百萬年,除了那些已然開宗立派並延續至今的門派祖師外,又有誰還會知道千萬年前便已經前往地仙、天仙兩界的修士名諱。
看著海隼詢問的眼神,木雲飛便將前不久與妖門約斗羅孚山以及進入海雲仙府遇到龜妖之事和盤托出。原本在一旁靜靜聽著的海隼,當聽到木雲飛講起與之對決的常肆,右眉不禁微微的向上擡了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之色。
至於龜妖,海隼也曾見過,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海云爲什麼對龜妖特別的照顧,尤其說它是海雲的坐騎,倒不如說是寶貝兒子來的恰當!海隼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但海雲每每都是笑而不答!而龜妖的進步讓海隼也是讚歎不已,剛到海雲仙府的時候,它才勉強達到化神期而已,但短短的百年便位列天仙!只可惜,留在人間界中的它最多也只能發揮出元嬰期的實力,對那“地妖鎖靈陣”更是無可奈何!
當木雲飛說到因爲在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幫助下,而戰勝了有著元嬰期修爲的常肆後回到了已被毀去的伏魔院時,便沉默不語起來,臉上更是透著不解、無奈以及悲痛的神情!通曉人情世故的海隼豈會不知木雲飛心中的悲傷呢!所以並沒有催促,也不出聲,而是靜靜的等待著。
許久後,回過神來的木雲飛對著海隼報以歉意的微笑,突然想到,以海隼的修爲說不得可以解那禁靈之毒,於是便將這一想法說將出來。但卻隱去了那不知道能否找到的《青瀾秘法》。
然而,海隼似乎對這類的因爲功法而產生的毒也沒有辦法,搖頭說道:
“真是毒的話,我倒是可以手到擒來!但按照你所描述的那個所謂的禁靈之毒,卻不是真正的毒,它是一種禁錮,一種附帶毒素並對封禁靈魂空間的禁錮之術,如果不瞭解你所說的《五毒功》,而強行解毒的話,非但救不了人,而且毒素會通過禁錮侵蝕所中之人的靈魂,最終的結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看著一臉失望的木雲飛,海隼也開始沉思起來,腦中搜腸刮肚了一番後,猛拍了下大腿,笑著說道:
“有了!要解除這靈魂封禁之毒,只要上鶴鳴山青瀾觀了,找修煉過《青瀾秘法》的修士出手救治便可!”
既然解毒之法有了,海隼以爲木雲飛會高興纔對,誰想木雲飛此刻卻搖頭苦笑不已,甚至哀嘆了起來,在海隼不解的眼神中,木雲飛緩緩道來:
“海前輩,你有所不知啊!那青瀾觀在一千年前便被一批神秘人物給毀去了,早已不復存在了!如今這青瀾觀的後人就只剩下一個靈雨,他就是前輩所創立的飛巖派當代掌門!他倒好似知道《青瀾秘法》的下落!”
沒想到曾今修真界第一大派青瀾觀竟然會被毀去,海隼當下也是唏噓不已,世間的一切當真如他所吟唱的那首詞曲中“天地亦老,浮雲終隨浪沙淘盡。”一般不能永存!隨後又不禁想起此番前來人間界的目的,人海茫茫如何才能找到他要找的人!或許那人也早已經不存在了吧!
見海隼不再說話,木雲飛望著那高聳的飛巖山,心中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再次開口道:
“海前輩,我這次不惜千里趕來飛巖山,正是爲找靈雨而來。但不是爲了那秘法,而是因爲前不久您所創的飛巖派慘遭滅門,靈雨也被人擄走,不知所蹤!我想去找找,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當木雲飛說這番話時,時刻留意著海隼的表情。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海隼並沒有因爲自己花了無數心血才建立起來的飛巖派被毀而發怒,甚至沒有絲毫的驚訝,彷彿早已知道了一般!原本還擔心海隼因爲飛巖派被毀而遷怒到修真界的木雲飛頓時安心不少!
海隼雖然早就在其師尊海雲仙的推算中得知,飛巖派傳至這一代必定會在修真界中除名,但知道和事實完全是兩碼事!心中難免有些傷感,微微嘆了口氣後,對著木雲飛招了招手,帶頭向飛巖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雖然在千萬年前強大無比的飛巖派如今已經沒落成爲了修真界中的小門小派,但木雲飛看著眼前雄偉的高樓殿宇,亭臺樓閣等一干建築,比之那伏魔大殿與玉清宮更有氣勢,還未進入,便能讓人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飛巖派建於這飛巖山的半山腰處,面朝東南!此處是海隼當年特地選的地方,爲得便是每日都可以看到對岸珠巖山山腳下的那個曾今養育他的海村!
木雲飛跟著海隼將整個飛巖派都看了一遍,偌大的建築羣竟如那沙漠荒堡一般,竟沒有一個人,一切都顯得的死氣沉沉!
所到之處,海隼都會慢慢走上一圈,碰觸所有可以碰觸的東西,顯然這裡的一切給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美好回憶!而木雲飛則會用他那常人所不能比擬的鼻子到處嗅著,並拿出他之前考究古文字時的專注,觀察起牆面、地面以及所有的立柱等等,除了一些比較沉舊的傷痕外,所有建築都完好無損。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這飛巖派最後建築海雲殿之中。這海雲殿是海隼爲其師海雲所建,裡面所供奉的便是海雲的塑像,以金甲裹身,手持大斧,顯得孔武有力,與之前海隼描述中的那威武不凡的金甲天神當真是一般無二!
木雲飛摸了摸鼻子,左臂環胸,支起的右手拇指與食指不斷摩挲著下巴,那有些渙散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身前那塑像手中的大斧,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
看遍整個飛巖派後,木雲飛心中有著非常多的疑問,這不對啊!所有的建築都沒有新近利刃所造成的痕跡,更沒有因爲打鬥而毀去的建築或者擺設。倘若飛巖派真的有強敵來襲,並慘遭屠戮的話,爲什麼大家都沒有任何反抗呢?還有一個更爲奇怪的地方,所有的建築中,竟然連一絲血腥味都不曾聞到。那麼現在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所有的人都被召集起來後被帶到另外一處地方,然後被......木雲飛被自己的推測給嚇了一大跳,急忙向正對著海雲像磕頭的海隼問道:
“海前輩,你當時建這飛巖派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地道之類的?還有這個飛巖山有沒有相對比較大的山穴?”
看著木雲飛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海隼想了想後道:
“地道沒有,但這飛巖山的山穴倒有不少,都在這半山之上!最大的要數那從山頂纔可以進入的飛巖洞了!雲飛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海前輩快快帶路,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