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上回流產後,我雖然的確傷了身子,但是大夫說了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我只是不想給凌天賜生孩子,只是想要擺脫他的糾纏,所以胡亂的編造了這樣的一個藉口。
我知道一會兒進了醫院,檢查的結果一定是正常的,凌天賜向來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如果知道我可以生,那我這一次一定逃不掉。
唯一可以擺脫他的就只有一條路,逃。
他見我遲遲不下車,扶著車門戲謔的看著我,“怎麼了?難道說了謊?”
我咬脣,“我沒有。”
他挑了下嘴角,“那就下來吧。”
我下了車,有些惴惴的跟他走進了醫院,他領著我直接去了診室,一路上我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琢磨著成功逃跑的可能性有幾成。
大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在我進去後,她扶著眼鏡,目光在我臉上淡淡掠過,然後拿著病歷單,問道:“年齡。”
我咬脣,“十八了。”
大夫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抹輕鄙之色,將手中的筆放下,“之前流過了幾次?”
我只覺得異常難堪,攥著衣角,頭垂的很低。
凌天賜臉色徒然陰沉了下來,“王大夫,我花重金找你是來給她調理身體的,不是來聽你冷嘲熱諷的!”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王大夫收了凌天賜的錢,自然不敢隨便造次,畢竟誰跟錢都沒有仇。
她臉色有些異樣的輕咳了一聲,換了一種問法,“之前有過幾次流產經歷?”
我依舊無法從之前的窘迫之中跳脫出來,凌天賜看了我一眼,直接拉著我的手便離開診室。
王大夫喚住他,“唉,我這話還沒問完呢,你們怎麼就走了?”
凌天賜腳步一頓,“你很快就會收到投訴。”
王大夫雖然是治療不孕不育的專家,可是人品真的很差。
“你憑什麼投訴我?明明我問的就是事實,這麼小的年齡,你卻讓我給她治療不孕不育,要我說,就是流產流多了。”王大夫聞言,語氣更是充滿了譏嘲。
凌天賜呼吸粗重了幾分,眼底陰雲迅速漫上,他鬆開了我的手,大步走到王大夫面前,雙手撐在桌子上,“你特麼的再說一次。”
王大夫似乎被他眸中的寒意所震懾,嘴脣有些顫抖的說道:“你怎麼還想打人嗎?你信不信我可是會叫保安的。”
凌天賜一拳用力砸在桌子上,“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不會給自己挖坑,你等著。”
王大夫扯著嗓子叫嚷著,“來人啊,打人了!”
很快便有大夫護士跟患者圍了過來,我只覺得現在是一個機會,我撥開人羣,快速走出醫院。
當消毒水味越來越淡的時候,我深吸了口氣,好像嗅到了一股自由的味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保安也快速向樓上衝去,我快步離開醫院,然而,我只是走出十多步,當我想起離開別墅的時候凌天賜跟我說過的那句話,我竟是再也邁不動步子。
他讓我想想鳳姐,那意思很簡單,就是拿鳳姐
來威脅我。
我用力攥緊雙手,心裡做著激烈的掙扎,最後,我還是又回到了醫院。
凌天賜臉色陰沉的走出醫院,當他看到我正靠在他那輛跑車上時,臉色稍霽,他大步向我走來,“還以爲你跑了。”
我淡漠的看著他,“凌天賜,這就是你幫我找的大夫?”
他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我也沒有想到她會是這種人。”
我冷嗤一笑,絲毫不掩飾我心中的譏嘲,“我看你就是誠心的,誠心羞辱我是嗎?”
他眉間浮上一抹不耐,眉頭皺的更深,最後很用力的握住我的雙肩,“洛燕,你給我聽清楚了,孩子,本來就是你欠我的,不管怎樣,你必須給我還回來!”
聞言,我雙眸瞪得滾圓,一遍遍的呢喃著,“還回來……”
他深深的看著我,聲音異常冰冷的說道:“對,還回來!”
我用力拂開他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凌天賜,假如當時我沒有狠心放棄這個孩子,如果他生下來了,你可以給他什麼?是世人的白眼,冷嘲熱諷,還是別的什麼?”
他的目光牢牢的釘在我的臉上,“我凌天賜的孩子哪個敢譏嘲,哪個敢掉臉子,翻白眼,老子廢了他!”
我只覺得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麼凌峰呢?”
凌天賜神色僵硬了一瞬,很快便又恢復如常,惱羞成怒的衝我吼道:“你以爲老東西真的可以處處壓制著我嗎?”
我微微勾了下脣,“難道不是嗎?就在不久前,你爸停了你的卡,你落魄的只能去地下賭場,而且,還是拿我當賭注,你忘記了嗎?”
他臉色更加陰沉,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一雙眸子染上猩紅。
“洛燕,我不管你怎麼想的,這個孩子你必須給我還回來,這裡不行,那我們去另外一家醫院!”
我甩開他的手,“凌天賜,無論換多少家醫院,結果都是一樣的,任何一個大夫聽到我這個年齡,都會露出那種表情,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人性涼薄,攀高踩低。”
凌天賜呼吸又沉了沉,他開了車門,不由分說的將我塞進車裡,我沒有掙扎,只是安靜的坐著。
他偏偏不信我說的,那索性就讓他親眼見識一下好了。
可是,他帶著我去的卻是之前賽車比賽的那條盤山路。
我訝然的看著他,“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他繃著嘴角,始終不說話,直到車速極快的衝上了山頂,他看向我,“你還記得我曾經在這裡說過的那句話嗎?”
我皺眉,那些熟悉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快速晃過,就在唐瀟瀟對我冷嘲熱諷的時候,是他出面維護我,甚至很霸道的說他的女人抵得過千金。
我深吸了口氣,那時候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的確很暖,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我已經清楚的知道凌天賜就是一味毒,一旦沾染上,必會痛不欲生。
他見我眼神不知道又飄到了何處,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洛燕,你是我的女人,這一生你擺脫不掉,就在這裡,我曾說過我的女人抵得過千金,同樣的,我的孩子,我必然不會讓
他受任何的苦。”
我的心狠狠一顫,有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中快速漫上,我訥訥的看著他,眼眶越來越酸。
他捏住我的下巴,輕輕貼上我的脣。
我渾身止不住瑟縮了一下,可很快我的腦子裡便炸開了一道雷,我猛地推開他。
他一定是覺得我吃軟不吃硬,所以剛剛羞辱完我了,又想著給我丟糖衣炮彈。
我才十八歲,我還有大好的前程,如果袁浩醒了,知道我不僅失身,甚至還與別人生下了一個孩子,我真的不敢往下想。
我用力閉上眼睛,“凌天賜,你是情場上的老手,之前你不還是凱撒的常客嗎?”
我這句話的另一重意思就是他所說的一切或許跟很多女人都說過,我不會感動。
他眉頭一攏,接著嘴角漫上一抹笑。
我不明白他爲何會笑,明明我這句話充滿了譏嘲,他應該發怒纔是。
“你這是在跟我抱怨嗎?”
他幾乎貼著我的鼻尖,聲音如魅的問道,溫熱的呼吸拂在我的臉上,很癢,也讓我臉紅心跳。
我艱澀的嚥了下口水,“凌天賜……”
我剛剛喚出他的名字,他便輕啄了下我的脣,我臉更加的紅,嘴脣翕張著,竟是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他笑瞇瞇的看著我,“既然你這麼反感去醫院,好,我們順其自然,我有的是時間。”
我臉色倏然變了數變,“我……你……”
他再次吻了下我的脣,“對啊,你跟我才能生出孩子。”
我啞然,手橫在兩人中間,試圖推開他,“你別靠得這麼近。”
他抿脣,“你是我的,這一點改變不了,任何人也不可能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說完,重新發動車子,我問:“你還準備帶我去哪兒?”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回別墅。”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沒有再逼我去醫院承受那些大夫異樣的充滿了嘲諷的目光,心裡暗暗舒了口氣。
車子停在了別墅外,我突然聽到了一陣狗吠聲,我眉間浮上一抹喜色,小黑點!
我快速開了車門下車,果然看到了別墅的院子裡突然多了一個狗屋。
我興沖沖的衝上去,到了近前,蹲下,輕輕的喚,“小黑點。”
然而,那小傢伙遲遲也不出來,我眉頭皺的更深,手伸進狗屋裡,“小黑點,才這麼短的時間,你就把我忘了嗎?快點兒出來。”
然而,當我摸到了那小傢伙的毛時,我只覺得大腦有一瞬空白,小黑點只是一般的小狗,而這隻狗毛茸茸的捲毛,這根本就不是小黑點。
凌天賜將車停下,輕輕走到我的身邊,“這小東西似乎把你給忘了呢。”
我看了他一眼,“凌天賜,小黑點呢?”
凌天賜眉頭一攏,“這裡的不就是小黑點嗎?”
我冷笑一聲,“凌天賜,你以爲我傻嗎?”
他眉頭皺的更深,“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根本就是一隻泰迪,什麼時候,小黑點竟然連品種都變了,嗯?”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