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見關氏真情流露,有那么一會兒,整個人顯得很尷尬,從未體會過親情的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酈蕪蘅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遞了一記眼色,可他不懂,疑惑的看了酈蕪蘅一眼,又看向關氏。
酈蕪蘅有些著急,暗道,這小子是不是傻?她對著澹臺努努嘴,用口型告訴他:“快去啊!”
澹臺這才傻傻的走向關氏,他才跨出一步,關氏就一個箭步沖過來,一把抱住澹臺。
酈蕪蘅很明顯看到澹臺有一個反擊的動作,卻生生被他壓制住了,整個身體十分僵硬,像石像一樣,任由關氏抱著他。
酈蕪蘅急忙上前,有些不解的望了澹臺一眼,急忙拉開關氏的手:“娘,你這是干什么啊?”
關氏放開澹臺,抹了一把眼淚,哽咽的說道:“你這孩子,出去這么久,也不來個信,要不是蘅兒說那些東西是你送給她的,我都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長高了,身體也壯實了,身體好了沒有?還有沒有吃藥……”
關氏接二連三問了很多問題,澹臺張了張嘴巴,喉嚨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關氏也不管澹臺回不回答,拉著他,將他拉到桌子邊上,按著他的肩膀坐下來,“你們去了什么地方啊?一去這么長時間,害得我擔心得不得了……”
“嬸嬸,對不起!”澹臺端著茶杯,揚起頭,離關氏很近,他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有點姜味兒,有煙火的味道,曾經耿管家告訴他,他的娘親是個美人兒,精致得不食人間煙火,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一樣,可是眼前這個樸實無華的女人,卻給了他切切實實的溫暖。
他的嗓子有些啞,聲音微微有點顫抖,酈蕪蘅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調侃道:“娘,瞧你這話說得,搞得像你是澹臺的娘一樣。他長大了,就和二哥一樣,他們既然是雄鷹,就應該在天空翱翔,總不能什么都跟你說吧?”
關氏瞥了酈蕪蘅一樣:“澹臺就跟我的孩子有什么區別嗎?我們住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我早就把他看成是我的孩子了。要不這樣吧澹臺,你給我做干兒子如何?以后啊,我這里就是你的家,你將來不管要做什么,我都不攔著你,但你只要記得,不管發生了什么事,就回我這里來,我永遠在這里!”
“不行!”
“不行!”
突然進來的酈蕪萍喊了一聲,嚇了酈蕪蘅一跳,大家都看向她。
酈蕪蘅和酈蕪萍異口同聲的拒絕,說完之后,姐妹兩互相看了一眼,酈蕪蘅微微紅了臉頰,酈蕪萍情急之下叫了出來,見關氏和澹臺還有關老頭奇怪的望著自己,酈蕪萍急忙解釋道:“娘,什么干兒子不干兒子的,現在澹臺就跟你的干兒子差不多嗎?你快看看,澹臺給你帶了東西來,好像有很多好東西呢。”
關氏低頭一看,果真如此,地上擺放著一堆的東西,紅色的紙張顯得格外鮮艷。
澹臺松了一口氣,提起東西,一股腦全部遞給關氏:“嬸嬸,這是給你的東西。”
關氏笑著接了過來,還不忘一邊說道:“哎喲,你這孩子,出去一趟還給我帶這么多東西,我,我怎么好意思?”
澹臺不想說話了,酈蕪蘅見他嘴笨的樣子,不禁想笑,對關氏說道:“娘,他給你你就拿著吧,誰讓他出去這么長時間,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害你擔心,就應該的,是吧?”
關氏樂呵呵的收下,也沒一樣一樣拆開看,她隨手放在墻邊上的一個柜子上面,“萍兒,什么澹臺澹臺的,你要叫哥哥,他比你大呢。”
酈蕪萍不屑的癟癟嘴,“什么比我大?”指不定以后還得叫我姐姐呢,她心里如是想。
關氏就開始親熱的詢問澹臺的生辰,詢問之后還對比一下他和酈蕪萍的生辰,哪個大一點。
酈蕪蘅見關氏沒完沒了,她在一邊說道:“娘,哪個,澹臺他們趕了好幾天路,肯定餓了,剛才澹臺還說想吃你做的東西呢。”
酈蕪萍很奇怪的盯著酈蕪蘅看了一會兒,從她回來到現在,她總覺得酈蕪蘅說的話很奇怪,怎么說呢,就像在酈蕪蘅的世界里,澹臺其實是她世界里的人,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酈蕪萍紅了臉,開始掰著手指頭算。
蘅兒今年十二歲了,馬上就十三歲了,大姑娘了,澹臺呢,今年十六歲,馬上就十七歲了,比她大一點,大蘅兒三歲,蘅兒還有三年就成年了,澹臺呢,還有兩年多,不過,兩人的年紀差不多,沒問題。
另外還有,澹臺上面無父無母,身邊也沒有什么親人,最重要的是,還有錢,當然,她絕對不是貪圖那點錢,再說了,那點錢,他們家也不是拿不出來。
這么看起來的話,他們兩個還挺般配的,既然這樣,澹臺當然不能做關氏的干兒子了,要不然,他們之間的關系成了什么,兄妹?兄妹要在一起,豈不是成了?
酈蕪萍越想越覺得他們很合適,美滋滋的去廚房幫忙,臨走前,囑咐酈蕪蘅:“蘅兒,我和娘去廚房幫忙,你在這里陪著客人。”
澹臺坐下來之后,就沒什么話,關老頭倒是問了他兩個問題,但他回答完之后就沒話了,這讓大家很尷尬。
關老頭也沒繼續問了,酈蕪蘅用火鉗撥弄火炭,她放下火鉗,去后面端來一些吃的,都是關氏和她平時沒事做的一些零嘴兒,比如說什么糖粑粑啊,還有米泡,這是她弄著玩做的。
關老頭坐不住,坐了一會兒,就要去后院,說要看看他的鵝下蛋沒有。
眾所周知,冬天一到,很多動物都不下蛋了,他們家的兔子很多,毛都被酈蕪萍用來做手套之類的東西了,還有就是三不五時殺一只兔子來吃。
關老頭一走,酈蕪蘅見澹臺的手白凈修長,想到他的大氅,走到門口邊,取下大氅,“這是你的衣服。對了,我的畫紙呢?”